蔡琰在蔡府的時候就懷疑韋尤竊取他人的詩作,經過庭院即興作詩的三天賭約,雖然韋尤沒有答應她,可是更加深了懷疑。
現在韋尤這麽快作出這麽精妙的詩,使得蔡琰越發肯定他是事先背下幾首好詩,關鍵時刻便作為己用,才會想到用自己作為題目,讓韋尤當場作一首詩。
“那我就試試,作得不好可別見怪!”
韋尤略一沉吟,很快想到了一首很有意思的詩,他盯著蔡琰看了幾眼,猛然一撫掌道:“我的詩來了,你可要站穩聽好了!”
他看到周圍的人都立馬安靜了下來,於是大聲道:“這個女子不是人……”
這話一經傳出,摩肩接踵的人群頓時炸開了窩。
“有沒有聽錯?”
“這算什麽詩,我看這小子之前作的那首詩肯定是竊取別人的!”
“那小子是不是瘋了,若是作不好,乾脆不作就是了,為什麽要罵人?”
“還是蔡才女厲害啊,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子是個騙子!”
衛途哈哈大笑,道:“這才像是你作出來的詩,跟那個什麽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頗有幾分神似之處!”
他剛剛還替蔡琰擔心,若是韋尤再一次贏了她,豈不是非但幫不了他,還會把她也給搭進去?可是聽到韋尤說出這麽一句,衛途不禁喜出望外,心裡湧起一股狂喜。
這下不用跳河出醜了,好在蔡琰是他才貌雙絕的師妹,別人不僅不會瞧不起他,反而會羨慕他有這麽一個師妹,也算是因禍得福。
“作不出就直接認輸,張口罵人算是什麽本事?”
蔡琰臉色一凝,不忿地怒視韋尤道:“真是斯文敗類!”
她想過韋尤拒絕對賭,卻根本沒有料到他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辱罵她。
“別著急,聽我把詩念完再說不遲!”
韋尤眼見李儒好不容易才將群情鼎沸的眾人安撫下來,不緊不慢地道:“下一句是‘九天玄女下凡塵’!”
原本眾人還憤憤不平,聽到他念出這第二句詩,漸漸地全都回過味來。
“好!”
“蔡才女才高而貌美,還就應了這句九天玄女下凡塵!”
“真是絕妙啊!”
“果然不愧是大才子,這詩作得實在太有意思!”
“哈哈,我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聽到後面兩句詩了!”
聽到眾人的交口稱讚,滿心歡喜的衛途瞬間臉如死灰,心裡還在僥幸:這第二句接得的確實是很精彩,不過也還算不上是首好詩,或許隻是一個巧合呢?
蔡琰聽了後臉色微紅,這頭一句將她踩到地底,接著第二句卻又將她捧到天上,明明截然不同的含義,偏偏銜接得如此美妙自然,莫非他真是世間奇才?
蔡邕聽到第一句詩後,也是有點惱,韋尤再怎麽樣對蔡琰不滿,也不應該這樣沒有風度的公開辱罵她。
可他聽到第二句詩時,不禁立刻轉怒為喜,原來韋尤這小子是故意在耍弄文姬,以示對她的極度不滿。
蔡邕想到這裡,也是覺得今天蔡琰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火了,希望今天她能夠長一個教訓幡然悔悟。
聽到韋尤念第一句詩,陳紀和李儒都是目瞪口呆,心想著這小子是不是氣瘋了?
他們都不是尋常之輩,不會輕易表露神色,待聽到第二句詩後,不禁相視一笑:這小子還真會折騰人,也真虧他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來,很想知道後面的兩句詩又是什麽?
“嫁個夫婿是竊賊……”
萬眾期待之中,
韋尤高聲地念出第三句詩。 他稍微在原作基礎上做了一點修改,畢竟蔡琰還是未嫁的女子,不然不太合適。
“哎喲,這小子作的什麽詩,聽得我一驚一乍的!”
“這也未免也太損了,以後誰敢娶蔡才女?”
“我都糊塗了,他到底是想要誇耀蔡才女,還是要罵她?”
剛才那些或是愛慕蔡琰的人,或是恭維蔡邕的人,一個個聽得啞口無言。
衛途的臉色非常難看,他這次過來見蔡邕,主要就是想要向恩師求娶師妹蔡琰,可謂是十拿九穩的事,韋尤這麽說豈不是在罵他為竊賊?
蔡琰狠狠地瞪著韋尤,像要將他生吞活剝。
“偷得芳心入龍門!”
韋尤沒有讓人再久等,很快念出最後一句。
他四句詩念完,立即引得在場之人一陣歡呼雀躍,人們紛紛口耳相傳爭相傳頌,不斷地有人發表評論!
“不愧是大才,我如今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竟然還能這樣作詩,高啊,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蔡才女說韋尤竊取,韋尤又作詩說她會嫁給一個竊賊,豈不是在暗示大家蔡才女將會嫁給他?”
“難不成他們早就策劃好了,那我豈非沒了機會?”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感歎。
“也不撒泡尿尿照照,就兄台你這副尊容,還想有機會,除非是蔡才女眼瞎了!”接著就有旁邊的人打趣他。
獐頭鼠目的男子怒道:“你懂什麽, 我頭小一點,才不會頭重腳輕,眼睛比較圓因此看起來小,你有本事能長成這樣嗎!”
“真行,我看你比大才子還要有才,獐頭鼠目讓你說成是天具異象,我看你連牛皮都能吹上天。”
衛途的心情就像是山間波動,一下子欣喜若狂如在山頂,一下子又灰心絕望得仿佛是跌落谷底。
他聽完韋尤所念的四句詩後,雙腳一軟癱倒在地,感覺徹底地完了。
不但名聲盡毀,而且永遠和心愛的師妹蔡琰無緣。
蔡琰呆若木雞,想不到韋尤當真是作出一首好詩,還順便將她狠狠戲耍了一通。
她現在已經顧不上師兄衛途,心裡反覆想著以韋尤平日對她的態度,還不知道會怎麽為難她呢?
萬一他要是提出讓我嫁給他?
我應該怎麽辦?
拒絕他?
可是我曾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過答應他任何要求,難道要背信棄義?
答應他?
我真要嫁給一個自己很討厭的人嗎?
還有我說他竊取他人的詩作,他卻故意在詩中說我會嫁給一個竊賊,他是在暗示著什麽?
就在蔡琰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韋尤徑直走到蔡邕、李儒和陳紀面前,道:“我沒辦法證明詩是我做的,蔡小姐也無法證明詩不是我做的,不如今天的這場對賭,就算是一個和局,不知道三位評判覺得怎麽樣?”
他雖然非常討厭衛途,可是犯不著將他和他身後的人統統都得罪死,再怎麽說對方也是命不久矣的人,沒必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