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小小的報紙上只有一個新聞,這個新聞上的地點莽山是一個很小的山,而且它處在之前楚雲飛劃定的區域之外。
“團座,您說這會不會是小鬼子的障眼法?”
“那他們也太神機妙算了,但是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證明,這個地方跟炮台有關。”楚雲飛皺著眉頭看著這張報紙——這次行動的唯一成果。
“有沒有關系去一看便知。”
“如果等到明天就太晚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
“現在?可你剛剛還.....”楚雲飛不清楚剛剛的打鬥徐曼雲是否有受傷。
“剛剛這些沒什麽的,不過這些日本人看著個小小瘦瘦的,力氣還真不小。”
“你沒問題就好,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楚雲飛拍了拍徐曼雲的肩膀,好像在確認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
“就我們倆?”
“就我們就夠了,就算遇上小鬼子了,我就不信他還搞到我楚雲飛!”
看著楚雲飛這自信滿滿的樣子,徐曼雲真想提醒他上次被日本人圍追堵截的滋味,“這人啊,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徐曼雲無奈的嘀咕著。不過這些年徐曼雲也了解楚雲飛的脾性了,他就是這麽個傲慢甚至有點自負的人、個人英雄主義濃重。就是因為楚雲飛這麽個鋒芒畢露的脾氣所以讓軍中的有些長官不太喜歡他,但楚雲飛又是個確實有能力的人這些年屢有戰功,讓長官們不得不重視他。
當然,這次楚雲飛還是謹慎了些,特地取了把步槍給自己備著。兩人騎馬半個小時就來到了距離莽山兩千米的一個客棧,客棧掌櫃的看到外面有人來了,想著三更半夜的該不會是土匪下山打劫,嚇得直哆嗦。直到掌櫃的看到身穿軍服的楚雲飛進來,懸著的心才吊了下來。
“掌櫃的,還有房間嗎?”
“額,沒有了小店一間房都沒有了。”
徐曼雲從外面走進來揭穿了掌櫃的:“掌櫃的你怎麽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這樓上亮著燈的房間就沒幾戶,怎麽可能沒房間?難不成你還跟錢過不去?”
“快,快給我找個房間。”楚雲飛拿出手槍對著掌櫃的,想嚇唬嚇唬他。
沒想到這個老板還挺膽小,這麽一下還真給唬住了,嚇得直抱頭,“老總啊你別為難我這個小生意人了,不是我不讓你們住,是這日本人要是知道我這有當兵的,會燒了我這店啊!這兵荒馬亂的,你們總得讓我有點糊口的活吧?”
楚雲飛看了徐曼雲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掌櫃的這番話正是他們想要的,楚雲飛順水推舟繼續問下去說:“這附近有日本人?”
“有啊有啊,再往前面走兩裡地差不多就有小鬼子在那兒設哨卡,他們沒事還會來這附近搜查看看有什麽異常。”
“那你知道他們在這附近幹嘛嗎?”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看自從日本人來這駐扎以後抓了不少壯丁,有幾次還從我的客棧裡抓走了幾個人,估計啊又是建啥東西。我聽說縣城裡那些挖戰壕修塔樓都會抓壯丁。”
楚雲飛心想:這老板知道的還挺多,看來這趟沒白來。他收回了槍,其實這槍楚雲飛連膛都沒上。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不在你這住便是;不過,我們不為難你,你也別為難我們,要是你跟別人說起我們來過這......”楚雲飛知道他胸牌上的名字軍銜部隊剛剛一定都被這個掌櫃看過去了。
“不會不會,老總您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其實楚雲飛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住在這,只是想借此打聽消息,如果這老板爽快地就給他們找房間了反倒要讓楚雲飛失望了。他看從老板嘴裡也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了,就打算離開,結果看到之前站在門邊觀察情況的徐曼雲急匆匆地走進來!
“雲飛,不好了,有日本人來了。”
楚雲飛瞪了一眼掌櫃的,嚇得掌櫃的急忙辯解:“跟我沒關系啊老總,我一直就站在這呢,這日本人來也沒有個準信,都是隨機的。”
楚雲飛盤算著:看現在這個情況走是肯定走不了了,他們兩個人又騎著馬目標太大,只能先躲著混過日本人的搜查了。
“給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快!”
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掌櫃的隻好帶著他們去到後院的泔水房裡,門一打開一股惡臭味就撲鼻而來還夾雜著幾隻嗡嗡作響的蒼蠅。徐曼雲當場就忍不住轉過身去幹嘔,楚雲飛也覺得受不了但他比較能忍只是用手捂了下鼻子。
“這也太難聞了,要是小鬼子一個晚上不走,那我們還得在這一個晚上啊?”
“沒辦法了,也就這地方比較安全了,估計日本人也不會對這種地方感興趣,曼雲你就忍一忍吧。”
“兩位老總你們將就一下吧,等小鬼子一走我就來跟你們說。”
楚雲飛已經聽到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他知道日本人已經要來了,他憋了口氣緊捂著鼻子“身先士卒”地就進去了;徐曼雲看楚雲飛進去也就只能進去了,進去前她再三叮囑掌櫃的一定要趕緊來叫他們。這個泔水房十分的小,裡面堆滿了客棧裡兩三天的泔水,進去的味道比剛剛在裡面的味道難聞了十倍不止!因為木桶矮小無法遮擋住楚雲飛,他只能把木桶疊成兩層然後再蹲下來。很快他們就聽到日本人在前堂位置傳來的聲音,這些日本人粗暴地搜查著店內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包括樓上的客房;接著日本人又來到後院,帶頭的軍官讓手下的士兵推開了緊閉著的泔水房,此時此刻躲在裡面的楚雲飛徐曼雲兩人十分緊張、兩人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怕被日本人聽到;不過泔水房裡面的惡臭讓日本士兵們也望而卻步不想上前搜查,那個日本軍官也受不了站在門口聞到的味道,就趕緊讓老板把門關上。聽到關上門的聲音,楚雲飛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轉了一圈日本人也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就收隊去下一個地方了;見日本人走遠了,掌櫃的趕緊跑去開門,“兩位長官趕緊出來吧,小鬼子走了!”
確認安全後楚雲飛從裡面不緊不慢走出來,但徐曼雲可沒有這麽冷靜,她一出來就沒忍住吐了一地;見狀,楚雲飛將她扶到了前堂,老板給她端來了一碗熱水。
“多謝掌櫃的相救,剛才是我們無禮了,實在是對不起!”楚雲飛為剛才威脅老板的事感到抱歉。
“沒事兒長官,我這隔三差五的都被小鬼子欺負慣了。 世道艱難,想要生存總得付出點代價。”老板對這些事情也是一笑置之,似乎真的不在意,對他老師能生存就夠了!
兩人估摸著八九不離十前面就是小鬼子偷偷摸摸建炮台的地方了,但是想探查附近的情況卻並非易事,前面日本人就設了哨卡根本過不去!看來,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地方端了是不太可能了,只能靠硬打了!
“曼雲,我們回去吧,明天我就向閻長官報告此事。”
“行,這樣也好,單靠我們恐怕很難對這個地方下手。”
回去以後楚雲飛整整一個晚上沒睡,他連夜寫了一份關於這個炮台地點和附近情況的報告、還繪製了一份小地圖,等到快天亮時才全部完工。考慮到這次任務的保密性,楚雲飛決定親自將報告呈交給閻長官;他看了一下手表,打算兩個小時以後將這些資料送到長官部。
八點差一刻時徐曼雲來到作戰室,剛進來她想著今天楚雲飛竟然還沒來,結果一轉頭看見楚雲飛正趴在桌子上休息。徐曼雲猜個大概也知道楚雲飛應該是坐在這一整宿了,她見楚雲飛這麽坐著容易著涼,就想著把他叫醒讓他躺床上休息;但當徐曼雲剛靠近楚雲飛,楚雲飛就醒了。
“現在什麽時候了?”
“八點差十分。”
楚雲飛立馬就振作精神站起來戴上帽子,拿上資料準備走。
“您再休息會吧。”
“不了,這事情閻長官很重視,我要早點向他報告才行!”
徐曼雲知道楚雲飛的脾氣,也攔不住他,隻好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