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抱歉,只是做了個噩夢罷了...”
陳天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說道。
“嗯?請問您剛剛說什麽?唉,人老了就有點耳背,您不是說做了噩夢吧?”
老婦人疑惑地問道。
“怎麽了嗎?”
陳天並沒有正面回答,聳了聳肩問道。
“呃,我是說,剛剛您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老婦人遲疑著回答道。
“哦哦,我剛剛是問,您之前為什麽對我說“該睡覺了“?”
陳天聞言連忙改口道。
“啊?不好意思,我沒有說這句話啊?”
老婦人奇怪地看了一眼陳天,“剛剛我只是遞給你一杯紅茶,你說不用,之後就突然尖叫了起來...您懂我意思嗎?”
“嗯...啊,抱歉抱歉,可能是我今天太過於勞累了吧。”
陳天連連道歉道,“我還是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吧。”
說罷,陳天起身走向樓上的洗手間。
【投擲偵查成功】
【投擲聆聽失敗】
保險起見,陳天在路上試著骰了一發偵查和一發聆聽。
【你似乎聞到一股類似於福爾馬林的氣味。】
謔!還真有用啊!陳天本來完全沒想到會有情報來著。
“嗯...”
陳天在洗手間裡先洗了把臉,再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衣著——不是囚服,就是普通的休閑服,也沒有染血。
“福爾馬林嗎?我記得上個場景安德烈說...他奶奶突然沉迷於製作標本?但是...”
陳天抿著嘴思索著,“一般家用製作標本應該是用酒精才對,福爾馬林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搞到的吧...”
“現在想起來,貌似安德烈之前絮絮叨叨說的那些串聯起來...有點細思極恐啊...”
陳天腦中靈光一閃,“我怎麽有股預感...安德烈他的屍體就被做成標本了呢?”
“嘛...去看看好了...稍微有點在意。”
陳天悄悄推開虛掩著的洗手間的門,並沒有關上——怕關上發出的響動會讓那個老婦人發現。
“嗯...氣味是從哪裡傳來的啊...”
陳天輕輕聞了幾下,好在這股味道並不是很淡,專心尋找的話找到源頭還是很容易的。
陳天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門被虛掩著的房間,福爾馬林的味道正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輕輕推開房門。
嗯...怎麽說呢,陳天的預感一向很靈驗。
之前還在陳天面前喋喋不休的安德烈已經一動不動地靠在牆邊了。
“嗯...那麽接下來應該就是....”
這樣想著,陳天當機立斷地就地向右後方滾了一圈。
“砰!”
鈍器砸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那個老婦人不出所料地拎著曲棍球棒站在之前陳天所處位置的後面。
要問為什麽陳天莫名其妙躲開.....畢竟...不論哪個恐怖片裡,發現了最後boss秘密的男/女主就在發現秘密的那一刻,boss絕壁會出現在他們身後啊...
就算陳天猜錯了,滾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謔,還真的是你啊。”
陳天挑了挑眉毛,警惕地看著老婦人,防備她再次突然發動襲擊——畢竟在這種附身類的模組,他本身的技能和身體素質都相當於沒有...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老婦人居然朝他咧開嘴笑道:“現在你應該都清楚了吧?那也是時候醒過來了。”
“什麽?這裡不是現實嗎!”
陳天驚了——他之前還一直以為這個場景就是現實了呢。
因為在第二個場景最後,
那個類似精神谘詢師的人對陳天說“該醒了”,陳天就到了這裡,而老婦人又對他說“該睡了”,他才經歷了接下來的幾個場景...所以在他的推斷裡,這裡應該是現實,而他經歷那麽多場景就是為了發現真相,然後逃出這裡。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叮!”
周圍的一切景物都迅速退去,仿佛瀑布向深淵傾瀉,最後都歸於最後一個明亮的光點,黑暗中唯一的光點。
緊接著的是猛烈的疼痛,但是疼痛卻能讓思維變得清晰起來。
視線中猛地炸開一條細線,隨即整個世界都像是老舊的黑白電視機恢復了色彩。
視線中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老婦人。
她奇怪地看著陳天,端起那杯紅茶,嘴裡嘀咕著:“怎麽回事?劑量放少了嗎?”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道從紅茶還在冒著的熱氣中傳來。
陳天試圖掙扎著起身。
但是從五髒六腑處不停傳來的疼痛幾乎讓他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是氰化物!
前段時間龐貝羅還給他講過十六種下毒的手法,毒的種類和辨別技巧...
但是怎麽可能...明明她自己也喝了吧?
不對....如果是之前的那個場景...陳天並沒有喝這杯茶啊...
難道,之前的那個場景其實還是在夢中,而現實的時間線是發生在喝過茶之後,“陳天”才醒過來的嗎?
現在一切又變得難以分辨了。
本來陳天心裡在捋過線索之後已經有一些想法了, 但是現在如果那麽解釋,又有點說不通的地方了。
按照陳天之前的推測,第一個場景逃出“監獄”是“他”自己在猶豫中幻想出來的場景,並不是真正的回憶,大部分由夢境構成,目的是給自己繼續回憶這個案件的理由和勇氣。
第二個場景則是通過自己精神暗示自己,是在做一場夢,而借此在夢中回憶起案件的經過。
此後的場景應該就是“艾利克斯”所知道的細節通過拚湊而成的“另一種回憶”。
而事情的真相大概就是...“艾利克斯”目睹了好友安德烈死去的場景,但不知為何凶手沒有殺他,結果他的精神遭到重大打擊,被送到了精神診療室或者精神病院之類的地方進行治療。
在接受治療的過程中,他漸漸在零碎的回憶中發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從醫院逃出來找安德烈的奶奶——這也是他為什麽身無分文的緣故。
但...這種說法其中還是有很多疑點和破綻。
最明顯的比如說...衣服。
再比如說...中間有一段場景似乎是在手術台上的,那一段似乎沒有給出任何信息,如果是通過回憶尋找真相,為什麽要回想那一段呢?
而且...在推測出安德烈奶奶是凶手的情況下,居然還毫無防備地喝下她給的紅茶...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但這種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
很快屋外由遠及近地響起了警車的呼嘯聲。
隨著幾聲破門而入的嘈雜聲響,陳天再度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