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煒美美的飽餐了一頓麂羚肉,又休息了一個小時,恢復了體力。他不敢在這裡停留,立即離開山洞,尋找離開山區的道路。雖然這個山洞很隱蔽,似乎可以躲藏幾天,但是被人追殺了兩天兩夜的痛苦經歷告訴他,在這夥人面前不存在什麽安全的角落,那兩天,“獵熊犬”傭兵團不止一次找到看似隱蔽的藏身之地,停下來喘息,但最多不過半個小時,追兵就殺到了,好像他們個個都是千裡眼順風耳似的,那如附骨之蛆般的、沒完沒了的追殺,簡直就讓人崩潰!他乾掉了對方兩名隊員,對方肯定不會放過他的,隻怕現在追兵已經在逼近了,還是早點開溜好一點。
離文明世界最近的地方就是伐木場,那裡有道路通往山外,如果往那裡走,要離開山區很容易。但是打死楊煒也不敢往那裡走,他可不想傻乎乎的一頭撞上追擊者的槍口,死得稀裡糊塗。於是他選擇了往叢林深處走,先擺脫追兵再想辦法離開叢林。
柔軟厚韌的軍裝,同樣厚實柔軟的軍靴,為他在叢林中穿行帶來了極大的便利,至少他用不著掛心被樹技、荊棘什麽的劃傷扎傷。最妙的是內襯層那些液體,不僅可以極大地分散彈丸撞擊帶來的強大衝擊力,還有為人體降溫的功效,現在叢林裡的氣溫大致在三十四到三十五度之間,悶熱潮濕,在這種環境下行軍,士兵很快就會疲憊、口渴,注意力分散,而由於有這麽一層液體內襯,楊煒卻覺得像是坐在山口吹涼風一樣,渾身涼絲絲的,越走越來勁,越走越精神。
不知道這玩意兒在寒帶地區是不是也可以起到保溫的作用,像熱水袋那樣將人體包裹起來,幫助穿著者抵禦嚴寒,防止凍傷?
楊煒對這幫苦苦追殺他的人越來越感興趣了。這幫家夥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怎麽會有如此先進的技術?這樣的裝備,別說他一個拎著81式自動步槍在戰場上玩命的苦逼小命,就算是以不差錢聞名全世界的海豹突擊隊、三角洲特種部隊、SAS這些大土豪,恐怕也是目瞪口呆吧?這類裝備不敢說不存在,但就算存在,也是在實驗室裡,不知道何時才能小批量生產,可這幫家夥居然能批量列裝!
不行,得想辦法再宰掉幾個,搶幾套裝備,就算自己用不了那麽多,也可以拿去賣嘛,相信會有一大堆軍事強國願意為此買單的,一套賣個一兩百萬美元都是理直氣壯!
當然,這隻是某個窮瘋了的錢串子在獨自行軍的時候無聊的自我YY。他搞偷襲都千辛萬苦才乾掉了兩個,就算給他個缸做膽,他也不敢主動去找那幫魔鬼玩命啊!沒有美國隊長那樣的神裝和神奇身手,最好還是別主動去招惹這幫魔鬼,還是有多遠逃多遠吧,拯救世界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他這個小傭兵!
天漸漸黑了,路越來越難走。一開始的時候他一小時起碼能走六七公裡,現在一小時能走幾百米就算不錯了。他苦笑:“唉,為什麽我就沒有搶到一頂頭盔呢?這幫家夥的頭盔裡肯定有夜視設備,有這麽一頂頭盔,在夜間活動可就方便得多了。運氣可真是夠背的!”
其實他運氣好得很,如果對方戴了頭盔,他哪裡有機會傷到對方一根汗毛?更別提一舉擊殺兩個了。
這是典型的貪心不足。
天一黑,叢林加倍的熱鬧起來,很多野獸紛紛出動,大肆活動,喝水的喝水,捕獵的捕獵。偶爾會從遠處傳來麂羚、野豬之類的動物驚恐淒厲的慘叫聲,很快又歸於沉寂。
掠食性動物正在捕獵,撞上它們,那些食草動物可倒血霉了。那聲聲慘叫讓楊煒心裡發毛,越發的警惕,他可不想成為那些猛獸的宵夜! 比猛獸更加可怕的是蚊子。叢林裡悶熱潮濕,哪怕是白天,往灌木叢裡一蹲蚊子也能叮得你連老媽都認不出來,到了晚上就更恐怕了,蚊子成群結隊浩浩蕩蕩的出動,充斥耳膜的全是那恐怖的嗡嗡聲,走到哪跟到哪,找到一丁點的縫隙都猛撲過來叮,一巴掌下去起碼能拍扁七八隻!走過一條小溪的時候楊煒撒了一泡尿,結果就一泡尿的功夫,那瘋狂的蚊子就把他的老二給叮成了玉米棒,又痛又爽,那個酸爽就別提了!
媽的,以後跟誰有仇就將他剝光光扔進這片叢林來,讓蚊子叮足他三天三夜,沒被叮死再拉回去,看他還敢不敢惹老子!
楊煒的幸運之處在於他有一身厚厚的軍服,這身能防住十二點七毫米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直接命中的軍裝別說蚊子,就算是老虎,讓它放開了啃也啃不動,再往臉上、脖子糊一層爛泥,隻要別大小便,蚊子基本上拿他沒招,他也因此逃過了被叮成豬頭的厄運。
隻是,該往哪裡走?
楊煒有點兒頭疼,前後左右都是樹,天空被樹冠遮得嚴嚴實實,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方向都辨不清了,怎麽辦?這樣走下去,就算他能擺脫敵人的追擊,最後也得被困死在叢林裡!
沒辦法了,他隻能挑了一棵大樹,很費勁的往上爬,試圖爬到樹梢上仰望星空,尋找北鬥星以辨別方向。這樣也挺冒險的,樹上往往藏著毒蛇、毒蜘蛛、毒蠍之類的玩意兒,在爬的時候給他一口樂子可就找大了。但他沒有辦法,總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吧,那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隻是樹還沒爬到一半,他便聽到遠遠的傳來“啪”一聲炸響,緊接著是悶哼和人體倒地的聲響。這些聲音都很輕,但是在這個驚弓之鳥聽來卻如同炸雷一般,讓他渾身一顫,汗毛倒豎!
有人踩上了他設的子彈雷!
他那支從木屋裡順出來的AKM在打鬥中生生砸廢了,扔掉了,但是子彈沒有扔。哪怕沒有槍,子彈也是很有用的,一個小小的彈力裝置加一小塊鋼片,再加一枚子彈,就能做成令人頭疼萬分的子彈雷,踩上去腳掌百分之百會被打穿,不會致命,但會讓人喪失戰鬥力。這個家夥一邊逃跑一邊設置子彈雷,而且每顆子彈都用獵刀在彈頭刻出十字形豁口,暴露出鉛芯,這樣一來子彈的整體強度就被破壞了,打進人體之後會碎裂開來,殺傷力倍增!普通子彈做的子彈雷隻是在腳掌上打出個窟窿來,這種做過手腳的子彈則會將半個腳掌炸個稀巴爛!這些子彈雷一直沒有響過,現在突然響了,以他的耳力來判斷,追擊者離他只剩下一百五十米左右!
來不及多想,他手一松,整個人貼著樹身飛速下墜!
正如他所料,在下一秒,一枚子彈便帶著耀眼的微光激射而來,正正打在他剛才的位置,炸起的木屑甚至濺到了他的臉上。
該死的,還真的追上來了!
楊煒碰一聲落地,跟普通軍靴不一樣,他繳獲的靴子底部內層似乎也有跟軍裝內襯層一樣的東西,起到非常好的緩衝作用,所以他從十幾米處落下,身體隻是晃了晃,沒有傷到。一落地,他便猛撲出去,貼著地面翻滾,在一百多米開外,嗤嗤聲大作,條條彈道拖拽著耀眼的流光掃來,以他為中心,方圓十幾米內跟遭到龍卷風摧殘似的,樹木倒折斷裂,泥浪翻滾,岩石粉碎,蔚為壯觀。
隻是這種壯觀可不是楊煒想要的,這可是數倍音速的子彈營造出來的美景,美是美,但是會要人命的,挨上一發他要麽殘廢,要麽當場掛掉!如果讓他用這樣的火力去蓋別人, 他會覺得很壯觀,很美,但現在他是挨揍的那個,除了汗毛倒豎之外就沒別的感覺了。他奮力翻滾,滾下一道小斜坡,暫時擺脫了對方的火力,然後跳起來,也顧不上還擊了,撒腿狂奔!
貌似打從撞上這夥神秘人開始,他一直都是在苦苦逃命,好像他生來就是抱頭鼠竄的命,真是夠憋屈的。
咻――――
尖銳的嘯聲,應該是有槍榴彈朝他打了過來。他腳尖往地上一蹬,炮彈似的竄撲出去,身體在空中縮成球狀,雙腿並攏屈起靠在胸前,雙手護住頭部,盡可能的減少身體的被彈面。不出所料,那枚槍榴彈在頭頂不到十米高處化作一團白得刺眼的強光,爆炸衝擊波砸落,生生將拍飛出好幾米遠,鋼珠和預製破片鋼雨般釘入地面,整片地面頃刻之間便成了馬蜂窩!他後背的軍裝同樣成了馬蜂密,至少六塊預製破片和十幾枚鋼珠打在他的後背,軍裝深深的凹下去……他有生以來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扔掉那套農民工迷彩穿上了繳獲的軍裝,這套防禦能力超群的軍裝替他擋下了絕大部份的爆炸衝擊波,密集的預製破片和鋼珠同樣沒能傷到他一根汗毛。他連滾幾滾,活動一下身體,還好,沒有哪裡鬧獨立。他瞪向槍榴彈來襲的方向,破口大罵:“要不要這麽狠!?”
如果發射槍榴彈的步槍跟他手中這支是同一型號,那麽,那枚槍榴彈的口徑應該也是35毫米,然而爆炸威力卻跟一發82毫米迫擊炮炮彈有一拚,隻強不差,震得他耳膜劇痛,差一點就聾了……這幫孫子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