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醜所說的地方，賈曉樂一邊開車，一邊掏出觀察者手機，打開桌面上一個大寫‘W’字樣的最新圖標，他很快的搜索到路線，並默記於心中。

　　哥譚市絕大多數地區與主大陸隔絕，幾片城區嚴格來說可算是一座島嶼。

　　地面交通由西面和北面的六座大橋與大陸架連接，而小醜告訴賈曉樂的方位卻是要跨過其中的一座大橋，抵達城市最西邊的哥譚縣的老工業區。

　　小醜坐在賈曉樂右手邊第一張座椅上，雙腳翹在前門旁的護欄上，身體半躺，靠的舒舒服服，重新上膛的格洛克手槍擺在身邊。

　　他拿著一遝嶄新的鈔票，用手指不停撥弄著，發出細密的聲響。

　　“你不是本地人?”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小醜突然開口。

　　“嗯。”賈曉樂謹奉著言多必失的無上守則。

　　“哪兒人?”小醜又問。

　　“……大都會。”賈曉樂對DC宇宙的城市知道的只有蝙蝠俠的哥譚和超人的大都會。

　　“喔，那可是一座漂亮的人間天堂，跟這座充滿惡臭的城市可不一樣。”小醜點頭說道。

　　“家裡老爺子早年帶著我去過那兒，是三十年前……或是更久一些，在太陽馬戲團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年代，他們在大都會的北郊湖區有個營地，對麽?”他問道。

　　因為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賈曉樂因此不敢接話。

　　“對於一個想方設法也要進入這場小小混亂的家夥來說，你的話似乎並不多麽。”小醜於是道。

　　“隨便吧，當然以你的年紀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他將手中的那遝鈔票扔進一旁地板上敞開的挎包裡。

　　此時賈曉樂已將校車開過了大橋，轉下高速公路後，向著人煙稀少的工業區進發。

　　車內一片寂靜，只有引擎聲響，而突然之間，小醜卻哼起小曲來。

　　“馬戲節，小醜忙，紅鼻子，白臉龐，兩毛五砸中，開口笑得牙齒黃……”

　　“你想知道我嘴上這道傷疤是怎麽來的麽?”他唱著唱著就突然說道。

　　賈曉樂聞言心中一驚，他知道這名DC世界的頭號反派，其令人無法捉摸的性格，顯然是被不堪回首的扭曲童年和成年後一系列悲慘命運鑄就而成。

　　而每當他有了濃烈的殺意，他就會情不自禁的編撰一段關於自己嘴角傷疤的故事。

　　這讓賈曉樂不禁立刻起了戒心。

　　“不，我不想。”他於是回道。

　　“這個回答我愛聽。”小醜神經質般的大笑起來。

　　隨即笑聲收斂，他又開始哼著那首小調，哼唱了一遍又一遍，竟像是強迫症發作一般，嗡嗡的聲音在賈曉樂的耳邊如一支驅趕不掉的蚊蠅，令其苦不堪言。

　　當他終於受不了決定出聲讓對方閉嘴時，小醜卻突然站起來指著前方的一條岔路。

　　“拐進去。”他沉聲道。

　　賈曉樂連忙按著他的意思照做，方向連打，駛進一條小路，黃色的校車遂在堆的橫七豎八的一片水泥管的包圍中穿行。

　　此時，小醜搖頭晃腦似乎漫不經心，卻又走到校車尾部打開窗戶伸頭出去，他在仔細的查看過天空和車後並沒有尾隨的直升機和車輛後，又走回車頭，並告訴賈曉樂。

　　“這裡向右。”他在混亂的水泥管迷宮中指出一條路。

　　校車按著他手指的方向繼續前行，不久後進入一片鏽跡斑斑的廢車場，再向前開了幾百米後，前方終於沒了路。

　　將車子在小醜手指的位置停下，賈曉樂跳下車去，來到車尾部，幫小醜把四支裝滿鈔票的錢袋拎至廢車場的一棟簡易房裡。

　　他趁著小醜背轉身在屋內查驗挎包時，又迅速的取出魔杖對自己補了一輪盔甲護身咒。

　　七個大容量長條挎包，接近七千萬現金，在兩人返回準備拿第二趟時，小醜上車後卻隻取下剩余三個包袱中的一個，他看看賈曉樂，輕輕點頭。

　　“這兩包是開始說好了的錢，而且還有盈余，你把車開走記得找個地方處理掉。”他抿著紅色的嘴唇，舉起拳頭，隨即張開五指，然後輕輕的揮動，那意思是通知賈曉樂可以走了。

　　但賈曉樂卻不動。

　　“難道你還嫌不夠?”小醜奇怪的看著他。“那好吧，再加一包。”

　　他將手中沉重的包袱丟給賈曉樂，後者卻並不去接，只是閃身在一旁，錢袋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醜爺，別這樣。”賈曉樂此時終於說道。

　　“怎麽了?你不就是要錢麽?”小醜眯縫著眼不解的笑道。

　　賈曉樂不說話，卻徑直走至車尾，把放在門口的兩袋錢拎下來丟在旁邊的地上。

　　在這之後，他從風衣中掏出那把微型衝鋒槍，然後對著校車的後輪胎開槍掃射。

　　砰的一聲，輪胎炸裂，車子猛然間一震。

　　叮的一聲輕響，隨即有物體在車廂內滾動的聲音。

　　賈曉樂放下槍，面無表情的盯著小醜，而對方此刻卻在對他露齒而笑。

　　“我是說別浪費咱們好不容易搶來的錢。”等了一會兒賈曉樂終於開口。

　　就在他的話剛說完，那輛校車已經轟的一聲爆炸起火，車內烈焰彌漫，並將車廂的一側炸出一個豁口。

　　大火很快點燃了的校車的油箱，緊接著是更為劇烈的一輪爆炸。

　　就在這第二次爆炸聲剛剛響起時，小醜向著賈曉樂撲了過來，他動作極快，轉眼已經近身， 手中緊捏著一把小刀朝賈曉樂的腹部狠狠的扎去。

　　無聲無息之中，他這致命的一擊被包裹著賈曉樂全身的那道咒語擋住，小刀的刀尖離賈曉樂的風衣不過一寸，但無論小醜如何使力卻也捅不進去。

　　一擊不成，小醜的神情已變得更為扭曲，他手掌在懷中一伸，竟然又掏出一把刀子，雙手持著在賈曉樂的胸前連續扎了十幾下，但這顯然毫無用處，賈曉樂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小醜的雙刀連他的一層油皮也沒傷著。

　　“醜爺……喂……醜爺。”賈曉樂情不自禁的向後仰著身子，雖然並沒受傷，卻還是對小醜眼中的瘋狂感到驚懼。

　　“別叫我這個名字！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小醜此時停了下來，他向後連退數步，胸膛起伏，不住的喘息。

　　“賈曉樂。”

　　“哦，賈曉樂?那我應該向你脫帽行禮了。”小醜滑稽的扔掉雙手的小刀，猩紅的唇角咧著，手掌在身前轉著圈，但在向賈曉樂鞠躬前他卻收起了所有的動作。

　　“我對這個遊戲已經厭倦了，說你到底想要什麽吧。”他的音調突然改變，像是一頭咆哮的雄獅。

　　“我?我想幫您，僅此而已。”賈曉樂告訴他。

　　“幫我?哈哈……幫我?”小醜再次發出神經質的笑聲。

　　“我知道您要什麽，醜爺。”賈曉樂道。

　　“你知道我……”小醜睜大眼睛更是笑得渾身發顫。

　　“混亂，您要的是混亂。”賈曉樂突然道。

　　笑聲嘎然而止，在賈曉樂的這句話後，小醜冷冷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