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妍啊！”

“主公！！”

“快起來！！你哭什麽！是埋怨我來的晚了嗎?”

“不是……不是……只是……看到了主公，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下子控制不住。”

“起來，來，在這麽多手下面前哭，成什麽體統啊！”

徐華彪微笑著，把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樸智妍扶了起來，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淚。

不過樸智妍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的。

“我看看……嗯，你倒是比上一次在弘農的時候我看見胖了一些。”徐華彪打量著樸智妍，“臉上稍微有點肉了。”

“……被關在牢裡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想要不長胖都有點難。”被徐華彪這麽一說，樸智妍反倒不好意思了。

“這麽說來，我倒是應該感謝把你關起來的劉憲華咯?”徐華彪笑了:“嗯，現在在裡面被圍著的是張藝興和曹璐?”

“是的。昨天晚上程瀟將軍到城下喊話，我之前安排過的校尉們就知道時間到了。本來想要趁夜色直接把二人抓住，今天直接送到主公帳前，可是這兩人比想象中警覺，發覺事情不對之後，立刻逃進了西涼軍軍營，還試圖要突圍，還好我手下這些兒郎還算聽指揮，擋住了他們幾波進攻，現在他們應該是已經放棄了。”

樸智妍擦了一把臉，看了一眼重圍裡面的西涼兵，對徐華彪說道。

“嗯……倒是依舊進退有度。”徐華彪看著那些人，點了點頭。

“這都是張藝興和曹璐兩人的親信精銳。西涼兵的大部隊都被劉憲華帶回去平亂了，這些人都是他留給二人防身的，戰力確實不錯。”樸智妍點了點頭，“那股悍不畏死的勁兒，讓我想起了神策軍。”

“只是裝備比神策軍差遠咯！”徐華彪笑呵呵的搖頭，然後看了一眼樸景麗，“走吧，我們去勸降他們。”

“他們應該不會投降吧?”樸景麗看了一眼結成軍陣的西涼兵，“不如我們直接用弩箭覆蓋式攻擊就好了，反正他們人也不多……”

“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少死人還是少死人為好。”徐華彪拍了拍樸景麗的肩膀，“勸降的軍功比斬殺還高，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難道不是因為勸降的士兵還能為我所用嗎?”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的林允兒插話進來。

包括鄭恩地孫娜恩，以及兩個“水貨”侍衛韓孝珠和宮脇咲良都被留在了城外，可林允兒還是堅持跟在徐華彪身邊。

這是執念來的。

“對啊！連你都懂！”

“……”林允兒踢了徐華彪一腳。

氣氛活躍了一些。

徐華彪則是隻身向前，穿過了軍陣，來到了兩軍之間。

對面軍陣看到了徐華彪這面帶著幾個將軍，幾乎是一下子就有了反應。

瞬間調動。

“雖然有些亂，但是反應速度真的很不錯了。”林允兒點評了一句。

作為神策軍都統的結拜姐姐，她有資格說這個話。

“嗯……”徐華彪也點頭，然後對著對面朗聲說道:“叫張藝興將軍，曹璐將軍出來說話！”

對面軍陣中又一陣悉悉索索。

然後。

“徐大人。”

“曹璐將軍，怎麽，張藝興將軍不願意出來?”

“……徐大人，你要怎樣?”

“我也不想怎樣啊！”徐華彪笑呵呵的，“我是來勸降的。”

“……”

“怎麽，不願意降?你們現在應該知道，要麽降，要麽死。”徐華彪指了指周圍把他們團團圍住的上萬長安士兵，“你們逃不掉的。”

“我們當然可以為劉憲華將軍戰死！”曹璐的語氣很決絕。

“當然啊！可是問題是，值得嗎?”徐華彪笑了，“西涼軍的大部隊在哪兒?武威對吧?在做什麽?鎮壓韓庚將軍的舊部對吧……”

“徐大人你不要說了。”曹璐打斷了徐華彪的自問自答。

“他不值得你們為他戰死啊！他只是被自己的野心蒙蔽了雙眼而已。”徐華彪的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降吧！就算不為了你們，也位了你們手下這些兒郎們。他們死在這裡，多憋屈啊！要死，也是死在抗擊西羌人的站場上啊！”

“徐大人……”

“之前我們在弘農並肩作戰的時候我就說，希望將來再見面，我們依舊是朋友，現在……其實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不是嗎?”徐華彪依舊一臉的嚴肅。

“……我回去勸勸藝興將軍。”曹璐點了點頭。

“我等你的消息，兩個時辰。”徐華彪也點頭，“我不可能讓這麽多人一直圍在這兒等你們不是嗎?人也有個三急呢！”

“……行。”聽到徐華彪的這個話，曹璐笑了出來，然後轉身，回到了西涼軍陣裡。

……

“徐大人，你……覺得他們會降?”

等了不一會兒，樸景麗在旁邊一臉的好奇。

“應該會。”徐華彪點頭。

“這兩人被劉憲華安排在這面，應該是頗得信任的，投降的可能性不大。”樸智妍則是有點不同意，“主公你還是做好最後一戰的準備吧！”

“嗯，不急。”

徐華彪這面話音未落，剛剛回去了也就不到一刻鍾的曹璐再次出現了。

“怎麽，商量好了?”徐華彪微笑著看著曹璐。

“徐大人，程瀟將軍呢?”曹璐沒有回答徐華彪。

“……”徐華彪看了一眼樸景麗。

“我這就去把程瀟將軍請來。”樸景麗立刻就明白了，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撥馬離開。

徐華彪點了點頭，笑著，再次看向曹璐。

曹璐卻沒有說話了，一副非要等到了程瀟再說的樣子。

不一會兒。

跟在徐華彪身後進城的大部隊裡正在安頓剛剛收編的西涼軍在城內駐扎的程瀟被樸景麗給拽了過來。

“主公。”程瀟對著徐華彪行禮，然後，看向了曹璐。

一瞬間，表情有些複雜。

“之前在潼關下，有不少人投降，他們……都還在嗎?”曹璐看著程瀟問道。

“我剛剛帶進城來，正在安扎……剛剛還有人問我，你們是不是還活著。”程瀟沒有笑容，不過說話的語氣，並不硬。

“你帶進城?”

“主公把他們都交給了我。”

“……都交給你了?”曹璐一愣，然後看向徐華彪，笑了:“徐大人對程瀟將軍是真的信任啊！”

“若是主公不信任我，之前在潼關城下，他早一箭射死我了。”程瀟也笑了:“怎麽，你找我來，就是問這個的?”

“我可以投降。”曹璐收起了笑容，“但是不是降給徐大人，而是降給將軍你。”

“……降給我?”

“不知道將軍你是不是還記得，數年前有一次，羌人來襲，我奉劉憲華將軍之命出戰卻陷入重圍，是你帶著人救了我。我欠你一條命。”曹璐一臉的認真，“劉憲華將軍待我不薄，按理說，我不該背叛他，可是……我欠將軍你一條命。”

“……”程瀟看向徐華彪。

“你自己看著辦！你手下用什麽人，我可不管。”徐華彪笑呵呵的，“你看我什麽時候過問過秀智在神策軍用人，又或者恩靜在城衛軍用人了?不過……”

說著，徐華彪又看向了曹璐。

“你說的是你可以投降?那張藝興呢?”

“藝興將軍放棄抵抗。但是……他不降。”

“為什麽?”程瀟有點不能理解。

“藝興將軍一直就是韓庚將軍的家將。韓庚將軍去許昌的時候，安排他代替自己鎮守武威。按理說，韓庚將軍不在了，他應該聽程瀟將軍話，可是之前劉憲華將軍下令圍殺將軍你，是他帶兵去的。他說他沒臉在你的手下。”

“我也沒因為這個記恨他……”

“可這件事，是他自己心裡過不去的坎。”

“……也罷。”程瀟點了點頭。

“那我也不可能殺了他啊！”在旁邊的徐華彪輕輕歎了口氣，“當年在弘農一戰，張藝興將軍也是立了功的。”

“這個……如果徐大人您放心，就放了藝興將軍……”曹璐試著建議。

“那不可能。至少在劉憲華敗亡之前，不可能。”徐華彪搖頭。

這是實話。

萬一張藝興又偷偷跑去找劉憲華……

這玩意跟放關雲長去找樸振英是一個性質！

“那要不然就先在長安城押著?”樸智妍在旁邊建議，“或者送去洛陽……”

“張藝興將軍也是一員猛將，就這麽放在那兒囚禁養老，實在太浪費了。”徐華彪輕輕歎了口氣，“這樣吧，安排人，送他去鄴城。”

“……鄴城?”程瀟顯然沒想到徐華彪的這個安排。

“是啊！不方便投降我和你……那降朝廷總可以吧！”徐華彪笑了笑，“去中原，讓李秀滿給他安排個職位，去廣陵防備東吳或者去襄陽警戒樸振英，都也是個用處。就這麽終老……我還不如殺了他呢！這也算是我為韓庚將軍最後做點事情吧！”

“徐大人高義。 ”曹璐對著徐華彪拱了拱手。

“好了，你去跟張藝興說吧！他答應，我們就這麽安排了。”徐華彪擺了擺手，“之後……嗯，還有你們要做的事情呢。”

“是。”曹璐看了一眼程瀟，“那……程瀟將軍，以後我就稱你為主公了……”

“不用！你這樣喊我，我又這樣喊主公，那太亂套了！”程瀟連忙擺手，“你還是喊我……嗯，少將軍。喊我少將軍吧！”

“是，少將軍。”曹璐轉身，又走回了陣中。

幾乎是同時，手中持著武器隨時準備攻擊的西涼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交給你們了?”徐華彪看向了樸智妍和樸景麗。

“是，主公。”樸智妍大聲回答。

樸景麗在旁邊小聲的跟了一句。

徐華彪深深的看了一眼樸景麗，笑了。

“沒事，稱呼不重要。謝謝。”

徐華彪對著樸景麗拱了拱手。

然後，帶著林允兒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