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因為道場在驪山,所以又稱之為驪山老母,還有無極老母等等,稱號何其之多,可真正能代表其真正身份的,還得往歷史的上遊走走,回溯到萬年之前的封神一戰。
在封神之戰之前,她還有一個名字。
無當聖母。
咳,可能這個名字對於所有人來說都非常陌生,但其代表的身份,卻是響徹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通天教主的四大親傳弟子之一。
也是當年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親傳弟子。
這輩份刷的一下就上去了。
同樣也讓陳道臨心思格外的高興了。
因為這位老祖級別的人物,手裡打折傻叉透頂的剪刀手。
別看它又二又傻,但是事實上這是一個暗號。
這是陳道臨一早就跟牛魔王商量好了的。
一路上如果是自己這一方的人員,全部打剪刀手,如果沒打或來不及打的,陳道臨就免費贈送一套“敲悶棍包郵”活動,除了醒了之後可能會有點頭悶和要面對一眾大漢以外,陳道臨表示絕對沒有其他害處。
但牛魔王會不會對它們做什麽,自己就不能保證了。
總而言之呢,這一路上西行的妖怪,但凡打出剪刀手的,陳道臨一律都熱情款待好吃好喝的玩上幾天再走,打打太極拳意思意思,以示熱情歡迎。
可若是沒打出剪刀手,實力又弱沒有後台的,進了烤爐或者燒烤架那也是沒話說的,長得美妙可口,只能怪基因問題了,不是麽?
“哎呀呀,這麽一個美人站在須眉面前竟看都不看一眼,果然是人老珠黃了麽,沒有年輕時候的魅力了~”(須眉在古代是含蓄的指稱帥哥)
“不過我還有三個女兒正是花容月貌沉魚落雁的年華,”
黎山老母婉而一笑,將眼中所有不明的眼神收了起來,伸手一彎,將本就半開的院門完全打開。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
此言一出,天上的烏雲霎那間直接散去,明媚的太陽突兀出現掛在了天空,無數迎風飛揚的鶴群盤旋長嘯,如金子般璀璨的光芒照射在左右剛被打濕的梨花樹樹上顯得如此的美輪美奐,而這陽光依舊不減的落入水中,竟將這由雨水形成的小窪照射出不一樣的七彩光芒來。
在這霎那,配上聖母那無比燦爛的笑容,真的讓此地有種恍若世外桃源般的驚豔。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幾位須眉,在下賈夫人,裡邊請。”
黎山老母,哦不,賈夫人如此的笑臉相迎,陳道臨一眾人自然也不敢拒絕,相互之間都做了拱拜之禮,恭恭敬敬的走入了門中。
“真真、愛愛、憐憐,快出來見客~”
“哎,來了,來了~”
“……”
這尼瑪,這賈夫人遐想菲菲的大喊和那甜到牙齒發疼的應聲,怎麽感覺像逛某樓一樣……
不過……
當還未來得及欣賞這周圍大院的裝飾,陳道臨就看見款款從正面裡屋推門而出的三大美女時,竟愣是看呆了眼……個鬼呀!
哪怕這三丫的長的花容月貌勝比天仙,比那天上太陰真君還要漂亮,陳道臨尼瑪哪會起一點貪色之心?!
老子是FFF團的扛旗子,是那黑色鐮刀下的忠實守護者,手裡舉著焚毀一切汙濁的火焰,豈能被這些區區女-色,區區幾個白花花隱隱透露出的乃子所誘惑?!
膚淺!低俗!
好吧,說的這麽義正言辭,完全是因為陳道臨心裡在轉移注意力,努力的不讓自己一巴掌扇在這兩丫,不,三丫的整容臉上。
書中說的什麽?
這三都是由觀音、普賢、文殊三個大老爺們化型成女的!!!
tnd,全部都是帶把的爺們,還特麽是一群和尚裝扮成的女裝大佬!!!
什麽?這豈不更好?
滾粗,跟別人拚刺刀的事情自己滾去做吧,老子就算死這,從這跳下去,也絕對不碰這群混蛋一根手指頭!
一想想這千嬌萬魅下的皮囊是一隻摳腳光頭和尚,太令人想吐了……
“此刻已經天晴了,這門內又沒個男人,我們就不多做打擾,拜拜!”
陳道臨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啊,只可惜,進都進來了,眼神裡的嫌棄毫不掩飾的全部落入三人眼中。
觀音瞬間就不爽了。
得罪了我,還想走?
沒門!
“哢!”
陳道臨腳步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後方,頓時對於這群人的無恥等級,再度上調了一個層次。
門呢?
老子的門呢?這麽大的門去哪了?
“這天上已經黑蒙蒙的了,到了傍晚時刻,野外多虎豹,夜行艱又苦,這位聖僧,不如就此住下,我們探討一下佛法如何?”
“……”
尼瑪,用一股黑雲遮掩住了太陽就謊稱到了晚上,你這借口找的也太不實在了吧?
“既然主人一心想留,那我就暫且住那麽一晚,明早接著趕路。”
這不明擺著麽,耍著手段撒著潑,死活不讓自己走,而朱龍又只是大羅中期,就算到了巔峰也比不過這即將踏入準聖的觀世音,無論法術手段還是打架都乾不過,只能任其擺布了。
希望這混蛋,不要做得太惡心了。
“聖僧到來令這小院蓬蓽生輝,我們定當盛情款待~”
“……”
靠!會不會說人話?
說話音要帶嗲聲麽,老子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再用這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我,信不信我這一拳呼你臉上,留一個醒目的熊貓印?!
“師兄,我總覺得師父拳頭繃得好緊,身體氣得在打哆嗦……”
“悟淨,此刻最好啥也別說,也不要亂看亂動,你師父正在暴走的邊緣,萬一被你刺激的,將你按在地上打,我們是不會救你的,我們選擇幫師父……”
“……”
沙悟淨深深的看了一眼落在老後面瑟瑟發抖的熬烈,為這一股塑料同門情感到悲哀的同時,也不由得將腳步放慢了兩分。
雖說這非常不似人言的話傷透了悟淨的心,但還是謹慎點好,畢竟聽得一聲勸,免去無量災麽。
“這位聖僧請坐,各位師父也請……”
“我說這位……嗯,應該是叫憐?”
原諒陳道臨無法叫出全名,實在是這仿佛撒嬌般的名字讓他實在惡心的咽不下氣,索性就用單音節代替了。
“什麽事?聖僧請說。”
“能不能別一口一個聖僧了,我這長發飄飄一身勁裝的,到底哪裡像禿驢了?”
陳道臨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副主位子上,並沒有在意這屋子裡的裝飾華貴漂亮,而是雙眼對上了憐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開始直奔主題,鋒芒畢露。
“可是這位聖僧,觀一人的佛性並非看外在的樣貌,肉身只是臭皮囊,一個人的佛性全在靈魂,哪怕是這外貌再怎麽醜陋不堪或者樣貌過人,都掩蓋不了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佛性。”
“我們幾姐妹天生靈瞳,可觀人惡善與否,可我這眼瞳中的你,卻是佛光乍現,哦不,是好比午中烈陽,何其的醒目耀眼啊。”
“這幾位長老也是如此,個個的身懷靈根,靈魂帶著無盡的慈悲之意,個個的命運都該歸佛門,只可惜不知受何妖人所惑,迷了三魂七魄不歸正道,終是難得正果,希望能早早醒悟啊……”
“……”
編,你們接著編!
睜著眼說瞎話能到你們這個程度,還能相互掩蓋唱雙簧的騙子團夥,我還真是少見!
陳道臨瞟了一眼這個不知道是文殊還是普賢的開腔美女,這年齡不大嬌小外貌和青澀聲音所帶來格外的嬌嫩感,讓陳道臨瞬間又覺得格外辣眼,趕緊望著面前不知何時倒好的茶杯,自我催眠用精神洗洗,輕聲哼道。
“我此番西行,去的是雷音寺,去面見你們推崇自己的佛祖……”
“等等,讓我猜一猜,聖僧來自東方,而東方又只有小乘佛經,小乘佛經只能渡己,根本無法慈悲為懷廣度眾生,所以聖僧是前去拜師,去取那無上真經,帶回東方廣度眾生去?”
“……”
這麽能胡扯,這麽胡攪蠻纏扯到正題的,也只有你這麽厚的臉皮才做得到了。
“不,我是去跟他爭,跟他鬥!”
“爭什麽,鬥什麽?”
憐的聲音也瞬間高漲了起來,飽含笑意的臉龐不知何時收攏,眼神也變得格外犀利了起來。
“佛教如何的好,令人遠離邪惡心向光明,消除業障積攢功德,來生有報,此生亦福……”
“可也同樣是無妄的在度化,在強行的拉人入夥!”
陳道臨雙眼眯成了線,可金光卻越發的鋒芒,猶如銀針般狠狠的扎向了憐的眼睛。
“勸人向善本為好,強行度化善為惡。”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通俗的話,難道你還不明白麽?”
陳道臨隨手指了指在座的所有人,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句的吐道。
“我若出家為佛,我父母該是何其傷心,該是何等的傷心欲絕,所謂斬斷紅塵紛擾,遁入空門青燈常伴,不就相當於隱性的與父母斷絕子女關系麽?!”
“聽說過斷子絕孫麽?聽起來是不是極其的惡毒,是這世界上,對自己也是對家人最痛苦的詛咒?”
“可出家當和尚……不就相當於斷子絕孫,相當於這家族的死亡麽?!”
陳道臨話語頓了頓大口吸了口氣,又將在這些天,在心中醞釀的台詞緩緩吼出。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些廣為流傳仿佛大慈大悲的話語,都不過是靈山口頭上蒙騙世人的謊言,和拉攏人心的手段!”
“殺人之後無需背責任,入寺成佛便可,就連因果業力都算不到身上去,何其的令人向往,令那些手上扎滿無數鮮血的殺人犯心曠神怡!”
“你們這是包庇,無視了他們的罪惡,只要加入了你們佛門便可一切高枕無憂,繼續逍遙法-外,縱容他們再次出手!”
“還有那些供奉你們的信徒,富者收,窮者驅,一句‘我佛慈悲,萬物自有定數’就將那些苦難人員忽悠過去,還時不時派自己手下的妖精去興風作浪殺人放火,再假惺惺的充當救世主,救民於水火……呵呵,我都不想怎麽多說了,這些都是比比皆是的事情,都是你們佛門慣用的收攏人心的手段!何其的肮髒黑暗,又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
“你們……根本只是將人族當做香火的貢品,隨時拿隨時丟罷了!”
“可為仙為佛,不都這樣麽!”
憐抓住了陳道臨言語中的一小絲瑕疵,回頭開始窮追猛打的反擊。
“這所謂的天庭,不也都是拿人族當香火,跟靈山扮演同樣的救世主的角色麽?”
“身為神佛,天生力量就遠勝於這群贏弱的凡人,不本就應該被高高供起麽?!”
“佛飲一碗水,八萬四千蟲,這些螻蟻對於我們來說太渺小了,渺小到任何一個舉動或者疏忽就會引發大災難,我們之後的補救贏得信任和信仰,難道不應該麽?”
“我們救他們,將他們拉入這仙佛世界,讓他們長生不老永生不死,參悟這天地間最奇妙的大道,哪怕其家人的靈魂都能進入無上玄妙的極樂世界,難道那些信徒就不應該感恩麽?!”
“……”
呵呵,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家夥,或者她身後的所有人,都是那麽一個高高在上的態度,就從一開始,根本沒把人族當成同一階級的生物!
正如憐所說的。
天地不仁,視萬物如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都已經不在一個價值觀念上了,所以再怎麽辯解,也只是相互罵街而已。
雖說這是意料之中理所當然的觀念,在人族也同樣充斥著血統等級問題還有種族高貴觀的人比比皆是, 但從來沒有自覺自己高人一等的陳道臨,隻從這隻言片語中,感到極為深刻的悲哀。
和一個人族應有憤怒。
“正因為你們如此的看不起,我才要去爭,我才要去鬥啊……”
陳道臨輕輕搖頭,目光從憐那雙目空一切的雙瞳中挪開,望著這高台之上供著的佛像,突然就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這爽朗的笑聲突兀的在這高堂上回蕩,讓滔滔不絕接著想要說服陳道臨的憐為之一愣,緊接著所有人都將目光牢牢的投向了陳道臨。
觀音、文殊、普賢心中想。
這家夥又要搞出什麽驚世駭俗反佛的話了。
而悟空他們卻是心中一驚,看著這熟悉的場景,趕緊縮了縮身子,將存在感拉到最低。
都退開,師父要裝逼了!
一直冷眼旁觀這兩人爭吵的老母,看著聲音越笑越大,笑得前不沾地後不著椅的陳道臨,頓時不由得問出了聲。
“長老為何發笑?”
陳道臨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口喘著氣,指著那尊璀璨的如來佛像,笑著喘道。
“我笑那佛目空一切端坐佛堂,不沾因果不沾紅塵,視萬物如芻狗,卻不知在人族眼中……”
“人族敬他,才為佛,人族厭他,他也不過是一隻喪家的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