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去放火,歐陽氏的怒火稍微歇了幾分。
徐嬤嬤給她揉著肩,“夫人,這事情要不要報與老夫人知曉?”
歐陽氏皺起眉頭,思量道,“此事不宜宣揚,若是去傳了話,怕是被有心的聽了去,回頭鬧大了就麻煩。”
“我倒是不曾想書琦竟是個這麽拎不清的,對女子閨譽視於無物!更沒把侯府名聲放在眼裡!”
說起這個,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桌子,“真是豈有此理!”
想到薑書璃與睿王爺好不容易定了親,若薑書琦這段醜聞傳了出去,讓她女兒以後怎麽出去做人?
“二夫人也不管管,就這麽一個閨女,”徐嬤嬤亦是忿忿然,“自從生了兒子後,就好像二小姐不是親生的一般,基本不見她去杏花閣。”
羅氏坐月子的時候,因為和兩位姨娘鬧得厲害,本來老夫人發了話,讓書霖三個月大後就送去壽安堂養。
羅氏自是不願意。
但後來與薛實的信件傳開後,那信件上的落款用的是羅氏的閨名,二老爺不止一次在老夫人面前提及此事,憂心忡忡。
他雖沒有說出口,但人人都知道他在懷疑什麽。
老夫人不免歎息。
以她對羅氏的了解,怕是不會有那個膽,但這與薛實間不清不楚的關系鐵證如山,薑書霖這輩子恐怕都會被帶著有色眼光去看待。
所以在書霖三個月時,羅氏要死要活的一番哭鬧下,老夫人就允了讓她自己帶。
只是醜話先說在了前頭,如果養出了什麽岔子,老夫人可不會再留情面。
羅氏自那之後一心撲在小兒子身上,所以對薑書琦漸漸忽略。
“想來也是奇怪,”徐嬤嬤叨叨,“夫人還記得二房以前那兩位姨娘,胡姨娘和陸姨娘?”
歐陽氏頷首。
對二房兩位能鬧騰的姨娘她記憶尤深,她們還累得羅氏早產。
“那兩位姨娘死的甚是稀奇,”徐嬤嬤搖頭歎道,“一個被人發現在雨夜裡跳了井,另一個喊著別找我索命瘋了,這都什麽事?”
“最後不是說是兩位姨娘相互害的?”歐陽氏挑眉,“胡姨娘瘋了後,就滑倒流產了,送去鄉下莊子,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徐嬤嬤滿臉神秘,“夫人,奴婢總覺得這裡頭怕是有古怪。那兩位姨娘素來關系好,又怎會突然就拚個你死我活。”
歐陽氏擺擺手,二房的糟心事她素來能遠離就遠離,“都過去了,咱們追究那些有什麽意義。”
“夫人說的是。”徐嬤嬤壓下了原本想說的話,轉念又道,“夫人,關於二小姐的事,咱們怎麽做?”
歐陽氏抿了口茶,眯起眼睛道,“薑書琦,要盡快送她上路才是。”
徐嬤嬤嚇得心漏跳了一拍,“夫人的意思是?”
“她既然這麽不要臉面私會二皇子,”歐陽氏磨著牙,“我就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讓她趕緊地去二皇子府!省得就在侯府禍害別的姐妹。”
聽了這話,徐嬤嬤心頭稍寬,“夫人,這機會……”
“這倒是個麻煩,”歐陽氏用食指在桌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老夫人和老侯爺的壽辰離得尚遠,最近又沒有什麽節日,要尋個什麽由頭可以邀請大家來侯府慶祝慶祝呢?”
“夫人是說二皇子在邀請之列?”
歐陽氏輕嗯了一聲,仍在尋思著由頭。
“有了!”
良久,忽聽歐陽氏一拍巴掌,“丹宗宗主請辭後,新上任的宗主力邀老侯爺重返丹宗做長老,這事倒是可以好生慶祝一番。”
徐嬤嬤眼睛一亮,“奴婢聽說老侯爺要收定遠侯府嫡孫女張姑娘為徒,這是不是可以慶祝下?”
“正好一並把收徒儀式辦了。”
越想越是可行,歐陽氏心情好了許多。
徐嬤嬤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夫人讓奴婢去查丘嬤嬤,日前得了些消息。”
“說。”
“丘嬤嬤出宮前在尚儀局做了許多年,”徐嬤嬤忙稟道,“但聽說她剛入宮時,與她的表妹曾在玉寧宮服侍過淑貴妃。”
“哦?”
“說是丘嬤嬤表妹犯了事,被杖責死了。”
“後來丘嬤嬤就去了尚儀局。”
“淑貴妃和丘嬤嬤?”歐陽氏陷入深思。
久久,她歎了口氣,“書琦這一心想要進二皇子府,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那我們?”
“該做的還是要做,”歐陽氏扯了扯嘴皮,“與其讓她用那見不得人的法子誤事,還不如給她送個方便。至於是不是成事,亦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管不著。”
徐嬤嬤忙應了是。
“琉璃那邊還沒消息傳來?”歐陽氏放下茶,起身往外看了看。
“奴婢去瞅瞅。”徐嬤嬤掀了簾子正欲出去,就有婢女匆匆跑來。
“大夫人,不好了,杏花閣走水了!”
歐陽氏和徐嬤嬤對視一眼,“走,去看看。”
走水的是杏花閣西南角的儲物房,火勢不算太大,但足以讓整個杏花閣內外都炸了鍋。
今日薑書琦早早就睡下了,杏花閣裡的丫鬟仆婦都回了房,只有一個值夜的婆子守著。
走水亦是這個婆子發現的。
她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正好把推倒薑書琦正蓄勢待發的李述嚇得整個癱軟了。
薑書琦本就被折騰得迷迷糊糊,朦朧間聽到走水的呼聲,嚇得一個機靈,一腳就揣在李述的二弟上。
疼得李述翻下了床。
捂著嘴不敢讓痛呼聲傳了出去。
“二皇子,怎麽辦?”
薑書琦胡亂拉了拉身上凌亂的衣衫,滾下床去扶起李述,“她們若是發現了,若是發現……”
她口不擇言,心頭怕得緊。
李述疼得齜牙咧嘴,狼狽地抓了衣服,隨意穿上,“我先走,你好生拾掇,莫要讓人看出端倪。”
隨侍小廝早在走水時就隱在門邊,聽了李述的低聲呼喚,推門進去。
“殿下,我們從窗戶出去的。”隨侍小廝推開窗,輔助李述悄悄出去。
留下薑書琦愣愣地看著窗戶,抓起被子將整張臉埋住,恨恨想著,“該死的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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