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時間過去,飛舟徐徐在地諸城南城門附近降落。
地諸城有飛行禁令,是以一行人下了飛舟,由范夫子領著憑四國大比的信物進了城。
四國大比是國際盛事,從各國各地前來觀看賽事的百姓不知凡幾,地諸城一派熱鬧歡騰繁華景象。
“地諸王朝為三國參賽隊伍準備了住宿的客棧,”范夫子輕車熟路地帶著大家往城裡走,“就是城中最大的天天客棧。”
到了客棧,李夫子帶人到前台辦理入住事宜,范夫子則帶著天皓王朝的信物前往四國大比組織協會處登記。
“你們先到二樓大堂用些茶水點心,”李夫子吩咐,“稍作歇息。”
小廝婢女自是先行領了各自主子的廂房鑰匙,搬運行李收拾房間去了。
八人應了,相攜往二樓大堂走去,李睿天跟在最後,看似漫不經心地掃視了四周一眼,實則將客棧中每個人的修為情況感知了一遍。
剛踏上二樓,眾人就聽得一聲‘啪’響。
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正一掌拍在桌上,對著窗前座位的兩個瘦小男子說道,“這個位子我們看上了,識相的話就坐到隔壁去!”
那兩名瘦小的男子,一個身穿錦服,看似哪家的公子哥兒,一個則像是隨伺小廝。
隨伺小廝欲起身說話,卻被錦服男子按了按手。
身穿錦服的男子扭頭看去,壓著聲音道,“此處是我先來的,憑什麽要我相讓?”
“就憑我們大哥看上這個位置了!”瘦削男子側著臉,尖尖的下巴高揚,手往後邊一指,“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還不趕緊給我大哥騰地方!”
錦服公子瞥了一眼,眼底氤氳著淡淡的怒氣,“不讓。”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瘦削男子惱怒,高揚著拳頭又是往下一拍桌子,伸手欲提錦服公子的衣領,忽然被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
“艾三,休得無禮。”抓住他的正是他口中的大哥,是一名高大壯實的方臉男子,他眯眼看向錦服公子,嘴裡禽著一抹奇異的笑。
將艾三丟到身後,方臉男子眼底傲意凜然,狀似有禮地欠了欠身,“不知小生可否坐在這裡?”
錦服男子冷眼,“不行。”
方臉男子顯然未曾被人下過臉子,一時面色僵住,他身後的艾三忙站了出來,“大膽!竟敢對我大哥無禮!”
“是你們自取其辱。”錦服公子顯然沒將狠話放在眼裡,別過臉去。
方臉男子忽然沉聲笑了,咬著牙關道,“有意思,本殿下見你是個俏佳娘才有禮相對,沒想到卻是個不長眼的。”
他話音一落,大手一揮,竟將那錦服公子的發簪一把打落。
烏黑柔軟的長發刹那間如瀑布般滑落。
“放肆!”隨伺小廝怒聲。
“真是豈有此理!”
目睹整個過程的張瑤忍不住向前一步,“這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薑書璃忙伸手拉住張瑤,壓低聲音道,“張姐姐,且慢。”
錦服公子不驚不懼,顯然並非任人欺負的主兒,她們初來乍到,靜觀其變為上。
果然,錦服公子被發現女子身份,雖然惱怒,卻絲毫沒有怯弱。
她身旁的瘦弱小廝,在她示意下轉身就捏住了方臉男子的手腕,看那力道,方臉男子竟然無法掙脫。
“你們是什麽人?”方臉男子又驚又怒,扭頭喝道,“圖師幫我!”
他口中的圖師是一個矮小老頭,只見他上前一步,一揚手就將瘦弱男子箍住方臉男子的手拍掉,嘴裡卻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殿下,這裡是地諸城,不宜生事。”
方臉男子揉了揉手腕,狠狠地盯了一眼瘦小男子,忿忿對著錦服女子道,“你到底是誰!”
圖師拉住他,附耳低聲,“殿下,此處有老身修為不及的高人在,怕是此人留了後手。大比在即,不宜妄動乾戈。”
方臉男子一頓,目露驚疑,從圖師雙眼中讀懂了他的意思,猛地一甩袖子,“本殿下出去走走。”
好戲落幕,薑書璃一行人目送方臉男子帶著三四人離開,眾人尋了位置坐下,自是喝茶歇息。
二樓人不多,角落處的一名青衣男子將一切看在眼裡,默默地凝視了一眼張瑤,起身離去。
不多時,有侍衛匆匆上來稟報。
因為四國大比前來入住的人太多,廂房需要許多時間才能收拾利落。
眾人一合計,臨近午時,索性就在二樓點了菜肴飽餐一頓再說。
“剛才那個男子,修為我看不透。”劉哲夾起青菜吃了一口,“看著像是來參加四國大比的。”
“練氣七層中期。”李睿天淡淡開口。
彭大勝此時剛從樓下跑上來,一溜煙站在李煦身後,聽了李睿天的話後,忙道,“老奴打聽清楚了,那人是玄吳王朝的大皇子吳周,來參加四國大比的。”
眾人抽氣。
“練氣七層?”於冰怎舌,“我聽說往年的四國大比還未曾有高於練氣六層的選手出現,難怪那人一臉傲氣。”
蘭海花和劉哲互視一眼,劉哲道,“如果這人參加術法比試,恐怕會成為我們最大的敵人。”
其余三種比試,天賦第一,修為倒並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術法比試,修為高低是決定強弱最關鍵的因素。
蘭海花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看他剛才挑釁不成,也挺慫的。”
“噗!”這話一出,徐婧琳和張瑤都忍不住撲哧笑了。
“地諸城好熱鬧,”於冰探了探身子從窗戶看了出去,“不如用完膳後,我們到樓下轉悠去?”
眾人欣然前往。
天天客棧開設在地諸城人流最多的街道, 一出門就是街市。
這裡販賣的物件與天皓城相異甚遠,幾位姑娘們看得興致盎然。
男弟子們則跟在後頭,不時低聊幾句。
忽地,身後一陣騷動,李煦扭頭看去時,正好瞧見兩尺距離處有個小偷趁亂將手伸到一個男子袖中。
他眉頭一蹙,伸手一彈,那小偷吃痛,忍不住呼了一聲,手裡的荷包在落地瞬間被李煦接住。
小偷自是遁去不說。
李煦把荷包遞了過去,抬眸間發現男子竟然就是方才二樓的錦袍男子,他將口中的‘這位兄弟’收回,輕咳一聲,“還請收好錢袋,好生注意些。”
說完便睨了彭大勝一眼,轉身跟上薑書璃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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