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末時分,隨著下課鍾聲響起,夫子離開教室。
弟子們窸窸窣窣地收拾各自的物品,三三兩兩地低語笑談。
“大家先別走!”洪浪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拉住了正欲出門的韓承賢和另一個同窗,“有大消息!”
韓承賢笑著擂了洪浪一拳,伸手勾住洪浪的脖子,朗聲笑道,“就你這小子一天到晚四處打探消息,快說!又有什麽小道消息,非要留下全班同窗來聽你說?”
洪浪嘿嘿一笑,將韓承賢勾住自己的胳膊推開,快步走到講堂前,看著同窗們說道,“剛才夫子讓我通知大家,中秋馬上到了,學院一年一度的中秋祭月節也快要開始了。大家可知道瀾山學院每年中秋祭月節是怎麽過的?”
大多數同學都搖搖頭,滿眼困惑地互相看看。
錢亮將整理好的書袋背好,往前走到洪浪身邊,“你這小子還賣關子,可是說那中秋祭月節要出節目的事情?”
洪浪誇張地張大了嘴,鼓掌道,“不愧是我們的正班!比我這小靈通更靈通!”
錢亮白了他一眼,“瀾山學院的中秋祭月節向來熱鬧,我大哥在曦陽院讀書,我自然知道。”
洪亮笑鬧了這一會兒,終於清了清嗓子,對著全班同窗朗聲道,“中秋祭月節在八月十四那天傍晚開始,按照學院多年來的慣例,每個班需要準備一個節目表演,由學院夫子們共同評分,最優勝的班級可以獲得慕容院長親自釀的桂花月神酒一甕!據說這甕酒不多不少,剛好可以供二十位弟子各飲一杯!”
“獎品居然是酒?”眾多弟子訝然,面面相覷。
“於是,我更崇拜慕容校長了!”何燕燕勉力將自己肥胖的身軀從座位上騰了出來,雙手合十,仿佛慕容延是那九霄天邊的神祗,雙眼仰慕地凝視著天邊,“我早聽母親說慕容校長英明神武,氣勢非凡,從這獎品就可以看出來,校長絕非凡人!”
張嫻拉住何燕燕,細細的聲音說道,“燕燕,洪副班還沒說完呢,你小聲點兒。”
何燕燕轉過身,笑嘻嘻地看著張嫻,她倆是同桌,關系甚密,“我娘從來不讓我沾酒,如果這次咱們得了慕容校長獎勵的酒,我就可以一償宿願了,實在是高興,哈哈。”
“何燕燕,你先別激動,聽我道來,”洪浪笑著看向何燕燕,“這桂花月神酒可不是普通的酒,大家都知道後山仙鶴居吧!”
見眾人點頭,他也不賣關子,“仙鶴居是慕容校長的居所,布設了高級陣法,裡頭如人間仙境,栽種的靈植數不勝數。這桂花月神酒的桂花就是慕容校長親自種植的桂花樹所出,據說每一瓣桂花都帶著靈氣,釀出來的桂花月神酒那可是凡間少見的極品。”
錢亮接了話茬,“我哥說了,這桂花月神酒沒有靈根的人喝了,可以延年益壽,精培基元。有靈根的人喝了,可以增長修為。每年都有不少有靈根的弟子喝了酒,當晚就能突破升級。還有曦陽院的弟子將酒帶回家給生病的老人喝了後,酒到病除。所以每年各個班級都想破心思在中秋祭月節上爭取拿第一。”
薑書璃聞言,想起家裡臥床的歐陽氏,美眸一亮,開口問道,“那這中秋祭月節的節目,可有什麽規則要求?”
“這倒沒有什麽特別的規則和要求,”洪浪抓抓頭髮,“琴藝,作畫,吟詩,跳舞,曦陽院甚至還有班級有弟子善廚,做過菊花宴供夫子們品嘗。”
瀾山學院的中秋祭月節,
身為評判的夫子們向來隨性,對各種節目表演往來不拒,只要是眾多夫子都心悅讚賞,就可以獲得當晚的大獎。 洪浪提到的各種表演方式,都是曾經在中秋祭月節上獲得過第一的節目。
“那我們要出什麽節目才能贏來桂花月神酒呢?”一位同窗拋出了問題,頓時讓大家都陷入思考。
“琴棋書畫,咱們班裡頭好像沒有特別出眾的,”周嘉瑩見好友來了興致,也跟著湊了句,“咱們凌澤班的弟子,好歹有靈根,是不是要從這個角度考慮,把咱們比曦陽院優勝的地方顯現出來?”
“好主意!”何燕燕擊掌,身上的肥肉抖了一抖,“咱們蹴鞠不是還拿了第一嗎?咱們表演蹴鞠可好?”
張嫻忍不住細聲吐槽,“蹴鞠和靈根有什麽關系呀?再說了,中秋祭月節在夜裡舉辦,黑漆漆的怎麽踢?萬一踢到夫子們怎麽辦?”
“中秋祭月節好像是在後山寒潭邊上的草地上舉辦吧?”李詩晴自是聽過中秋祭月節的,她微微一笑,“我倒是有個想法。嘉瑩有一套碧月劍法,華麗繁複,身姿瀟灑,不如我們以舞劍取勝?”
周嘉瑩忙擺了擺手, “那劍法徒有其表,看著炫麗但實際上並不是上乘劍法,在夫子們眼裡如班門弄斧,會不會反而砸了咱大家夥兒的事?”
“別急,”李詩晴伸手按住周嘉瑩,明眸含笑,“既然是表演形式的節目,夫子們自然不會講究劍法的高深難易,我估摸主要還是要賞心悅目。”
“單只是舞劍,恐怕致勝的把握還不夠大。”洪浪和錢亮也思考著可行性,洪浪提出疑問,“月下舞劍,聽起來倒是玄妙。是不是加上演奏會更有意境?”
“在錚錚淙淙的琴聲下舞劍,”錢亮點點頭,“聽起來不錯,還有別的點子不?”
素來不愛說話的邱芳菲舉起白皙的手,她是太仆寺卿邱大人家的庶女,性子很是文靜,“從前曾在宮中見過凌波舞,如果我們將凌波舞和碧月劍法一起表演,會不會勝算更大?”
“妙!”不少同學都點頭稱是,韓承賢衝著邱芳菲舉起拇指,頓時讓邱芳菲羞紅了臉,她垂下頭縮到了同窗身後,韓承賢撓撓頭,“這凌波舞加上碧月劍法,如果可以真的凌波表演,那第一肯定給我們莫屬!”
“凌波表演?”有弟子誇張地跳了起來,“咱們的水平凌波橫渡還差強人意,凌波表演那怎麽做得到?”
洪浪摸摸下巴,“別說,我還真有法子。”
“以前見過沒有靈根但是會輕功的江湖劍客,”洪浪回憶著,“表演踏水而行湖中采蓮,就是拋出瓦片置於水面,實際上是踏瓦片過去的。”
眾人眼睛一亮,“你意思是,我們也來個踏瓦片的凌波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