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周嘉瑩走向前,雙手叉腰,指著地上的付攀說道,“你別以為沒有人看到!”她頓了頓,旋即又道,“書璃絕對沒有運氣反擊,我親眼所見,我可以作證!”
“付攀撞倒薑書璃不假,”這時曹月涼涼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們都看到了,所以不會反駁這點。隻是付攀現在經脈斷裂,如果不是薑書璃被撞倒之後運氣反擊,難不成是付攀自己傷害自己?”
她的話頓時引來凌澤二班絕大多數弟子的讚同,一時竊竊私語。
“你無理無據,憑什麽信口雌黃誣陷書璃?”李詩晴也站了出來,以她對好友的理解,絕對不會在這關鍵時刻故意傷人。
“好了!”見雙方弟子們唇槍舌劍,互不相讓,尚夫子抬起手腕製止,“我看得清楚,薑書璃和付攀都沒有運用練氣。付攀的腳踝經脈斷裂,需得盡快醫治。張乾,”尚夫子看向凌澤二班班長張乾,沉聲道,“你先安排人帶付攀去學院醫堂林夫子處療傷。”
“其余的人,休息片刻繼續比賽!凌澤二班再選個替補隊員,迅速!”
比賽繼續進行。
第三場的下半場比賽,周嘉瑩像小宇宙爆發了一般,進球,進球,再進球。反之,凌澤二班的蘭海花卻似乎有點失了往常的水準,進球度雖然不算差,卻大不如以前。
再加上凌澤二班付攀受傷下了場,換上來的替補水平偏低,勝利的天平自然而然就傾向了凌澤一班。
凌澤一班贏了,第三場和第四場。
比賽決出勝負,興高采烈的一班弟子們圍起來高呼勝利,凌澤二班的弟子們則默默地離開了射禦場。
“剛才那付攀是什麽人?”周嘉瑩關切地看著薑書璃,“你認識他嗎?”
薑書璃搖搖頭,如果不是付攀撞倒她,即便這次比賽之後,她對這個人也沒有印象。
“那他為什麽那麽做……”周嘉瑩皺起眉頭,雙臂環胸,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著自己的額頭,“這人肯定有問題。”
“這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比賽完後聽好友說起剛才驚險的一幕,李詩晴也極為憤怒,“這樣居心叵測的同窗,一定要找到他這麽做的原因,然後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免除後患!”
三人一邊低聲商量著,一邊往外走,待走到射禦場的門口,見到蘭海花正來回踱步,看到她們出來,雙眼一亮跑了過來。
蘭海花身形瘦削,個子不算高,皮膚有點黑,一雙英挺的劍眉,眼睛不大,那張臉確實有點雌雄莫辨,加上她走路姿勢形態很是自然不忸怩,說得不是那麽好聽就是頗為豪放。難怪凌澤二班的弟子一開始都以為她是男弟子。
“我是過來道歉的。”
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爽朗,讓三人同時一愣,蘭海花咧嘴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剛才尚夫子問的時候,我沒有照實說出來。”
她指了指薑書璃的腰帶,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其實是看到了的。但是我也不太懂這些,隻是覺得付攀那臭小子做的事情,如果說出來了可能對薑書璃的名聲不是很好,所以當時猶豫了下,就沒有說。”
三人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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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視著蘭海花的背影,許久,周嘉瑩歎了口氣,“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我,這蘭海花,
和我有點像。” “率直,爽朗,”薑書璃也不由得笑了,“又莽撞,的確很像當年的你。”說完又自顧搖了搖頭,“也不對,說她莽撞也不盡然。”
李詩晴聞言知意,笑著頷首,“她是個聰明人,看似莽撞其實心細如發。當時的情形能夠迅速判斷出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由此可見如是。”
學院醫堂。
林夫子給躺在榻上的付攀腳踝的繃帶打了個結,吩咐了幾句,“學院已經通知到你府裡了,一會兒就會來人接你。回去後好生臥床休養一段時間,暫且不要來學院上課。腳踝的經脈是能夠重新長好的,不用過於憂心。可以用夫子給你開的藥方,也可以另尋藥方。”
“好的,多謝夫子。”付攀誠懇地點點頭表示感謝。
林夫子笑笑,安撫地拍拍付攀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沒過多會兒,醫堂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閉眼假寐的付攀忙睜開眼,以為是府裡來人了。
卻不想,來的竟是六皇子李煦。
李煦已然換下了武服,此刻身著銀絲竹葉繡紋的靛藍錦袍,腰間系著金線滾邊寶石腰帶,頭束玉冠,皇子氣度一覽無余。
“殿、殿下。”付攀見李煦進來,忙支起身,“可是有什麽事找我?”
他面色清冷,淡淡地看了眼榻上的付攀,轉過身站在窗前,“我說過了,在學院稱呼我的名字即可。”
“是,”付攀不由得擦擦汗,心想他哪敢直呼其名?和李煦同窗兩年多,兩人卻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像他這種小人物,又怎會入得了李煦的眼,“不知道有何吩咐?”
李煦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蹙,忍住心下不喜,說道,“我想知道原因。”
“什麽、原因?”付攀一臉茫然。
“我是說薑書璃。”李煦轉過身,直視著李煦,“你剛才在場上做了什麽?”
付攀驀地一陣心虛,眼神閃爍地低下了頭,“沒做什麽,就是想搶球。”
“隻是搶球?”李煦眯起眼。
付攀不敢直視李煦,低垂著眼睛,“是的,就是搶球,隻是不小心在撞倒了薑書璃。”
“不小心撞倒?”李煦冷哼一聲,“那你扯她的腰帶做什麽?”
“我真沒有……”付攀一陣心虛,這事情如果是成功了他就算是認了也沒什麽,現在半途出了岔子,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李煦抿起唇,盯著付攀看了半晌,一言不發地一甩衣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