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課的課室很寬敞,桌子與桌子之間間隔四五尺的距離,空氣中的靈氣頗為充足,讓人深吸一口就覺得通體舒暢。
薑書璃盤腿坐下,伸手摸摸黑色的案桌,對術法課的好奇心充溢著胸間,方才曹月引起的不快早丟到腦後去了,她轉頭看著蘭海花,低聲問道,“海花,你們上過幾堂術法課了?”
“凌澤二班的術法課是第一次開,”蘭海花撓撓頭道,“不過我之前在凌澤一班的時候,也曾去凌澤二班上過一段時間的術法課,是以我並不是第一次上課。”
薑書璃了然頷首,凌澤一班的時候,大多數弟子是練氣一層和練氣二層,極少數能突破到練氣三層。而到了凌澤二班的時候,基本上就是以練氣三層和練氣四層為主,所以術法課也是在這個時候才開。
蘭海花如今已是練氣四層的修為,所以在凌澤一班的時候肯定就已經是練氣三層了。
站在門邊等候夫子的張乾,遠遠望見有人朝術法課走過來,忙步入教室提醒道,“夫子馬上就到了,大家保持安靜!”
眾人聞言,紛紛在各自蒲團上挺直胸背,不再言語,二十雙眼睛齊齊地望向課室大門,靜待夫子的出現。
一個身著玄青竹繡銀紋錦袍的男夫子步入課室,走到講台處。
二十雙目光直愣愣地望向他,一眨不眨,而在門外呆愣了片刻的張乾似驀地驚醒過來,小快步跑入教室,喊道,“給夫子行禮!”
堂中二十一個弟子,包括張乾在內,都不由自主地張大著嘴,難以合攏。所幸行弟子禮還是做的很標準,齊聲道,“見過夫子!”
是李睿天!
誰能想到,瀾山學院凌澤二班的術法課竟然是聲名震天的睿王爺親自教導?
知道李睿天的弟子們,腦海裡盤旋的問題莫不是:
睿王爺不是經脈斷裂無法修行嗎?怎會來教他們術法?
睿王爺素來冷僻孤傲,怎麽會紆尊降貴來教他們術法?
而不知道李睿天的平民弟子中,腦海中的問題則莫不是:
長相如此出眾不凡,如同仙人般的人,怎會是他們的術法夫子?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李睿天的俊逸出塵讓弟子們極難將他和夫子關系起來,皆錯愕不已。
“免禮。”
李睿天對堂下弟子們的呆愣恍若不見,撩起錦袍盤腿坐下,清雋的冷眸掃視了一遍,看到坐在最後的薑書璃是不由得頓了一瞬,“尚未使用過術法的弟子舉手。”
薑書璃聞言,舉起手,見前方也有十六七個弟子同時舉手,心中不由得舒了口氣。
李睿天抬手示意舉手的弟子將手放下,然後指了指坐在最後的蘭海花,“你盡全力施展最拿手的術法。”
蘭海花見自己被點名,倏地站直了身,有點磕磕絆絆地回應,“回夫子,我叫蘭海花。金火木土四靈根,我最擅長的術法是火球術。”
說罷,她走到課室後邊的空地處,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捏決,往前一推,霎時一個一尺方圓的火球轟地出現,引起班上弟子們一陣叫好。
蘭海花目光炯炯地望著李睿天,見他微點了下頭,便收了手回位置坐好。
“今日我教你們凝形,”李睿天目光平視前方,聲音是帶著魔性的清冷,“所謂凝形,就是通過術法心訣,將你們帶有屬性的靈氣變成有形之物。”
“不同屬性有不同的術法,大家可以自行尋找合適自己的術法,
也可以到學院藏書樓借閱術法書籍。” 弟子們聞言眼睛紛紛亮了起來,屏息靜氣地看著李睿天。
李睿天拿出五個玉簡放在案桌上,吩咐第一排安坐的張乾,“你且將這五個玉簡讓弟子們記下。”
“根據自己的靈氣屬性記下術法,稍後我再給你們仔細講解。”
這五個玉簡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五個屬性最基礎的術法,張乾將玉簡挨個遞給同窗,待弟子將玉簡置於額間用神念掃過記下後,就遞給下一個同窗。
待到了薑書璃,她是五靈根,將五個玉簡都記錄下來,分別是金刺術,青枝術,凝水術,火球術和土柱術。
直到所有人都記下玉簡的內容,閉目養神的李睿天才緩緩睜開眼,開始給眾人講解術法心訣。
他的講解簡明扼要,直擊重點,讓弟子們不自覺陷入沉思,待想透後頓時對凝形術躍躍欲試。
“都試試。”
李睿天揚手,靜靜地看著下邊宛如脫韁野馬的弟子們,不再說話。
大家便各自開始嘗試。
不多會兒,就看見這個手指彈出了火星,那個手指濺出了水花。
眾人都不由得欣喜若狂,更是專心致志地練習起來。
薑書璃先是凝神靜氣讓自己沉下心來,然後將五個心訣默念了一遍,並且把李睿天指出的要點反覆琢磨一圈,才不急不緩地將靈氣會聚到食指指尖。
首先她會聚輸出的是金屬性的靈氣,默念金刺術的心訣,將靈氣往指尖一彈,就見食指指頭出現繡花針般長短的金刺。
成功了!她心中微喜,又換了木屬性的靈氣,一根半指長的小枝條長了出來。
然後是小水柱,小火苗,小土柱。
因為是第一次嘗試,她大概用了三成的功力,想起方才蘭海花一尺方圓的火球,霎時想試試自己的術法威力能有多大。
於是,她默念火球術,全力朝食指逼出靈氣,只聽小小的一聲“轟”,一條巴掌長的火柱噴了出來。
呼……
薑書璃輕呼口氣,將火柱收回,凝神思忖著,怕是這個尺寸就是她目前最大的能力了。
不過,今天剛第一次練習,能順利施術她已經很滿意了。
抬眼看看周圍的同學,有過半也是成功了,剩下的還在努力凝形,而她前面的李煦,施展火球術也很嫻熟,火球大小比蘭海花不過略遜一籌。
“多練習,等修為上去了,自然術法的威力會變大。”
李煦收了手,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薑書璃一愣,他是在跟她說話?見周遭別的弟子都各自練習,便低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