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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四百二十六章
已經修正的第426章,意思是,其中包含427章。昨天真的像夢遊一樣。

 *

 即便雲惜柔的婚期已定,但雲居雁一直有種隱隱的不安,因此她在出門前吩咐雲雨桐暗中注意著。在今日這封書信之前,雲惜柔一直很安靜,每日不是繡花就是練字,可就在張鐵槐把雲居雁抄寫的經書送去壽安寺之後,雲惜柔也開始抄寫經書了,且經常往泰清居走動。

 “你說,她想幹什麽?”雲居雁把書信遞給了沈君昊。

 在沈君昊眼中,雲惜柔不過是沉默寡言的小姨子,抄寫經書也是很平常的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反倒是雲居雁抄寫經書的事讓他好奇:“你經常在書房抄寫的就是經書?”他從不知道她這麽虔誠。

 “我沒對你說過嗎?方丈讓我用經書換取壽安寺的葡萄。”雲居雁一邊回答,一邊拿回了沈君昊手中的書信。前世的雲惜柔得了雲平昭的寵愛,最後成了許弘文的妾室。靜言公主入門後,雲惜柔的結局如何,雲居雁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她落湖當日,雲惜柔就在車隊中。雲居雁不願相信是自己的親妹妹推她入水,但從雲惜柔對她的恨意來看,這個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沈君昊看著她輕輕攏起的眉頭,順著她的目光朝書信看去。“你怎麽了?”他對她笑了笑,“你不用太過擔心。她想討好你的祖父是極平常的事。”

 “我知道,我只是很不安。”她看著沈君昊小聲說:“不管發生什麽事,即便你不得不違背你的諾言,也決不能納她為妾,即便我死了,也不可以!”

 “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沈君昊失笑,續而馬上明白了。問道:“她也在你的夢中?我會納她為妾?”他不可思議地搖頭,“即便你願意,你祖父也不會答應的。”親妹妹給姐夫做填房是很普通的事,可像雲家這樣的世家,哪裡會有妹妹給姐夫做妾的道理。

 雲居雁何嘗不明白這點,可在前世,這是真實發生的。即便再匪夷所思,這都是事實。“不管怎麽樣,她都已經定親了,無論是祖父還是父親。都不會讓她退婚的。”她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服沈君昊,還是在說服自己。

 “你不要想太多了。”沈君昊摟住雲居雁的肩膀。繼而言道:“說起來,三妹也是訂了親的,她和二弟的婚事最遲明年都會舉行。”

 “所以?”

 “沒什麽所以。”沈君昊搖頭。別說沈繡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沈子寒,就算他們兩情相願,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沈子寒或許壓根不記得他有這麽一個妹妹,她只是單相思罷了。

 今日,當沈君昊見到陸航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嫉妒心是很可怕的。當初他以為雲居雁把玉石送給陸航的時候,他真的恨不得殺了陸航。如此想來。他的三妹或許是有動機的。

 沈君昊朝雲居雁看去,心下猶豫。他們成親不足三個月,沈家的醜事一樁樁暴露在她面前。有時候他都不禁為此感到羞愧。“居雁。有一樁事,我今日才記起的。”

 “什麽事?”雲居雁側目。

 沈君昊想了想才道:“這其實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三妹與我的往來較多,有時候難免遇到子寒或者明軒他們……”

 “所以三妹喜歡沈將軍?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雲居雁低聲抱怨,接著又追問:“那二弟呢?”

 “他什麽?”

 雲居雁輕輕搖頭,續而又點點頭。她覺得自己恍然有些明白了。自古以來。嫡庶有別。就算沈君昊待沈君燁再親近,沈子寒、蔣明軒等人也不是勢利之人。但沈君燁怎麽都無法打入他們的圈子。在他們面前,他不是朋友,更似隨從手下。久而久之,心中難免不平。至於沈繡,她一定把沈子寒不喜歡她歸咎於她是庶出。他們的想法與雲惜柔可能是一樣的。雲惜柔把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待遇歸咎於她,而沈繡和沈君燁就認為是沈君昊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雲居雁知道這些只是自己的猜測,但她還是一五一十告之了沈君昊。沈君昊靜靜聽著,沒有言語。當初他對陸航的恨,幾乎讓他做出出格的事,在某種意義上他能理解,可另一方面,沈繡不過見了沈子寒幾次,最多也就是仰慕,她會因此恨上他和雲居雁?另外,她又是如何知道鳳簫的事?

 “對於你的六妹,她真的這麽恨你?”

 “我不知道。”雲居雁搖頭,“但她從小就不喜歡我。用菲菲的話,她就像躲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咬我一口。”說起雲凌菲,雲居雁又想起了另外一樁事,問道:“你上次說不能因為沈將軍,耽擱了沈三公子的婚事。沈家是不是已經有中意的人?”

 “居雁,你要我說多少次,夢就是夢……”

 “我知道,我只是這麽一問,我不會干涉這件事的,更無法左右結局。”她沒有說,她希望借著沈家向雲凌菲求婚,消除陸氏與許慎之、魯氏的隔閡。私心上說,她希望雲凌菲能嫁給她的表哥,安安穩穩、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但誰又能保證,這樣就是幸福呢?誰又能說,她和沈子遙同甘共苦,攜手一生就不是一種幸運?

 沈君昊看她若有所思,暗暗歎了一口氣。沈家夫人、老夫人的想法如何,他並不知道,但沈子遙恐怕是對雲凌菲上了心。以他的脾氣,他或許會主動向家長提及。這就意味著,雲居雁的夢會再次成為事實。他最不希望她覺得那個夢就是事實,但他又不能因為這樣而破壞一樁婚事。

 第二天早上,雲居雁如平常一樣去了玉衡院。薛氏的“病情”比前兩日好了不少。雲居雁思量著她的意圖,心中不解。第三天,薛氏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雲居雁留在玉衡院的時間也漸漸少了。直至第五天,薛氏完全“康復”了。才對雲居雁說,以後不用她時時在床邊伺候著。

 雲居雁點頭應下,又說了幾句關切的話。當她想退下的時候,薛氏突然說:“我一病多日,也沒敢讓茗兒過來見我,怕過了病氣給他。如今既然好了,不如你陪我去楓臨苑走一遭,一來向你祖父問安,二來,我也想看看茗兒。”

 雲居雁自然不敢拒絕。隨著薛氏去見沈滄。

 與往常一樣,沈滄讓她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才讓她們進了屋子。依次行過禮之後。薛氏問起了沈滄的飲食起居。沈滄不鹹不淡地應了幾句,目光在雲居雁身上轉了幾個來回。

 沈滄以為,自他與沈君昊達成了共識,雲居雁便會躲在他的身後,時時把他當擋箭牌。出乎他的意料。雲居雁居然願意在薛氏面前伏低做小。他一直以為她和許氏一樣高傲,從不知道什麽是低頭。

 薛氏注意到了沈滄的目光,不由地用眼角的余光朝雲居雁瞥去。她日日對著她,不是要她端茶就是要她遞水,有時候硬是讓她站上一整天,有時候故意讓青紋不給她的房間置冰。可她半點怨言都沒有,也不見她因此遷怒家裡的奴婢。

 薛氏以為這樣的折磨一定會讓她精神憔悴,臉色萎靡。至少會讓她心情鬱結,可事實上,雲居雁永遠笑眯眯的,不見半點疲態,甚至可以稱得上容光煥發。雖說女人的柔弱有一種病態的美。會讓男人分外憐惜,可雲居雁的明亮會讓人眼前一亮。薛氏曾無數次覺得。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一定會喜歡她。正因為男人都會喜歡她,沈君昊也不例外,所以薛氏更加堅信了及早動手的決心。

 薛氏與沈滄的對答間,沈滄對薛氏巨細靡遺的關切頗不以為然,他打斷了她,直言道:“如果你是為了見茗兒而來,等你的病好些再說吧。”他這是擺明了拒絕薛氏。

 薛氏暗恨,但不敢與他硬碰硬,婉轉地問:“茗兒一向頑皮,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曾讓父親心煩?”

 “你覺得我老了,連一個孩子都管不好?”

 “媳婦不是這個意思。”薛氏急忙澄清,連連說是沈君茗太過頑皮,她才會這麽問。

 沈滄冷哼一聲,轉而問雲居雁:“聽說這幾天你一直在你母親身邊伺候?”

 “是,這是孫媳的本分。”雲居雁恭順的回答。

 沈滄點點頭又道:“如今你婆婆的病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你也該對其他事上上心了。不要以為把男人交給下人伺候就行了。”

 “是,孫媳謹記祖父的教誨。”雲居雁點頭稱是,臉上依舊笑盈盈的,但薛氏卻是又羞又惱。沈滄的言下之意根本就是指責她害得雲居雁沒能好好照顧沈君昊。

 “父親……”

 “好了,都別說了。”沈滄揮揮手,命二人退下。薛氏可憐巴巴地看著沈滄,還未開口,沈滄又說:“兒子是你的,我難道還會把他藏起來不成?”他的不悅之意溢於言表,薛氏只能低頭退下。

 回到玉衡院,薛氏越想越憤怒,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用手指揉著太陽穴。

 “怎麽了,又頭痛了?”剛進門的沈倫關切地詢問。

 薛氏搖搖頭,抬頭看著沈倫。她多麽希望丈夫能替她討回兒子,可她知道,這不過是奢望,誰讓她嫁了一個沒用的男人呢?

 “怎麽了?”

 “今日妾身去了楓臨苑。”薛氏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

 沈倫聽得心疼,走上前安慰道:“你的病剛剛才好些,不要急在一時。”

 “老爺,我只是想看看茗兒過得好不好,難道這樣也不行嗎?怎麽說我都是他的母親。”

 “我明白,我知道。”沈倫輕撫著她的背,想了想又說:“過幾天茗兒就滿三歲了,到時祖父和我們雖然都在孝期,但君昊他們已經沒關系了。到時你給茗兒下一碗面,就讓他們陪著茗兒,你在一旁關照著。”

 “多謝老爺。”薛氏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知道,自己表現得越高興,沈倫就愈加沒辦法反悔。一旦沈倫促成這件事,那天便是雲居雁悲劇的開端。

 玉衡院內。雲居雁總覺得薛氏一定在策劃著什麽,可她抓不住任何蛛絲馬跡,只能時時提醒自己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傍晚時分,雲居雁正與莊頭們商議防禦蟲害的事,沈繡來了,帶著她自己做的糕點。

 自從雲居雁知道沈繡曾暗戀沈子寒,她一直在想,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沈繡又訂下了一樁不錯的婚事,她是否已經徹底放下了沈子寒?

 在食盒揭開的瞬間。雲居雁不由驚愕。盒子裡裝的居然是五色糕,與她在雲輔的壽宴上做的一模一樣。這難道是攀比?雲居雁暗中揣測,嘴上問道:“三妹怎麽想起做五色糕?”

 “我只是想起大嫂做過。所以也想試著做做。不知道能否請大嫂嘗嘗,看看我做的是否可以入口?”

 雲居雁點點頭,拿起一兩塊五色糕咬了一小口,細細咀嚼。論當下的糕點製作工藝,沈繡算是做得不錯了。但雲居雁在現代呆過,從原料到工藝,都有更嚴格的標準。不客氣地說,沈繡的五色糕不過是徒有其表。

 雲居雁當然不會對沈繡說實話,她笑道:“三妹果然廚藝了得,五色糕軟糯香甜。若不是馬上該吃晚飯了,我一定會多吃幾塊的。”說著她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糕點。

 沈繡看了看被咬掉了一個小角的五色糕,目光一閃。對著雲居雁說:“我知道自己的廚藝比不上大嫂,大嫂如有什麽秘方,可不要藏私哦。”她笑著,故作天真。

 雲居雁不想浪費時間向沈繡解釋,只是笑道:“我哪裡有什麽秘方。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三妹此番找我,只是為了五色糕嗎?”

 “不是的。”沈繡搖搖頭。朝雲居雁身邊的丫鬟們看了兩眼。雲居雁無奈,只能命她們退下,用目光告訴沈繡,有什麽話趕快說。

 沈繡抿了抿嘴唇,一臉為難,許久才喃喃道:“其實我來找大嫂,是為了二哥。”

 第427章 厭惡

 “為了二叔?”雲居雁臉上只有純然的驚訝,心中卻錯愕萬分。沈繡在用五色糕與她攀比,隨即又提起沈君燁,目的何在?當初,她暫住雲家別院的時候,沈君昊是借著沈繡的名義給她寫信的,這就說明,對沈君昊而言,他嘴上雖說不能完全相信沈繡,實際上還是有一定的信任的。

 雲居雁打量著沈繡。除了沈君燁,沈家長房的幾個子女都長得很高。雲居雁在女子中已經算高挑了,沈繡比她還高了小半個頭。容貌上,沈繡乍看雖不能讓人眼前一亮,但也是耐看類型的。按照沈君昊的說法,薛氏為了攢人品,幫她選的未婚夫無論是家世還是人品都不錯。雖不能和沈子寒比,但至少也是清貴之家的嫡次子。

 “大嫂在看什麽?”沈繡被雲居雁看得不自在,低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雲居雁搖搖頭,笑道:“沒什麽,你大哥昨日還說起,聽說陳家那邊對你們的婚事很是鄭重……”

 “大嫂怎麽突然說起這個。”沈繡的頭垂得更低了。

 雲居雁看不清她是羞澀,亦或是掩飾情緒,接著說道:“不說這個。你剛剛不是說,為了二叔才來找我的嗎?”

 “是。”沈繡點頭,卻又止了話題,狀似十分為難。

 “怎麽了?”雲居雁追問,“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如果二叔需要幫忙,又不方便開口,我自會對你大哥說的……難道是二叔和相公起了什麽誤會?”

 “不是,不是。”沈繡連連搖頭,吞吞吐吐地說:“其實二哥不知道我今日來找大嫂。我明白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可……”她懇切地看著雲居雁,“大哥和二哥從小待我甚好,我……”

 “三妹,若是你不方便說,我也不勉強。”

 “不是的……其實是這樣的,關於上次的曲譜,二哥一直很後悔。”

 “原來是為了這事。”雲居雁笑了笑,無所謂地說:“我知道那是孤本。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不待沈繡做出反應,她揚聲喚了玉瑤進門,吩咐道:“你去把二爺送來的曲譜拿來,在架子的最上面。”

 “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沈繡一臉急色。

 雲居雁揮手命玉瑤把曲譜拿來,又對沈繡笑道:“說實話。我並沒收集曲譜的愛好,再說我畢竟與你大哥成親了,瑣事甚多,也不能像在家裡那會兒,終日彈琴吹簫。有些事,等你成親了自然會明白的。既然二叔舍不得曲譜,你替我交還給他,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沈繡明白,雲居雁根本就是故意曲解她的話,甚至提起她的婚事也是有心為之。她急忙道:“大嫂。不過是兩本曲譜,二哥當然不會舍不得,他只是覺得。他應該讓大哥送給你才是。”

 “三妹,你說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二叔不過是怕我無聊,送了兩本曲譜給我解悶,難道還有其他深意不成?”她就不信,沈繡敢對她說。沈君燁意識到自己不該用男人討好女人的方法討好她。

 沈繡看著雲居雁,沒有搖頭,卻也沒有點頭。沉默片刻,她正欲開口,玉瑤拿著兩本曲譜走了出來,用手絹擦拭著面上的灰塵。雲居雁看著。不由莞爾。屋子都是每天打掃的,哪裡有什麽灰塵。玉瑤根本就是在告訴沈繡,他們根本不在乎這兩本曲譜。碰也沒碰過,早已積了灰塵。

 待玉瑤遞上曲譜,退出房間,沈繡問道:“大嫂從未試著吹奏過這兩首曲子嗎?”

 雲居雁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乾巴巴地解釋:“既是孤本。一定是很好的曲子,不過最近事多。練習新曲頗費時間,所以……”她歉意地笑笑,“我恐怕是浪費了二叔和三妹的一番好意。”她在暗示沈繡,他根本看都沒看過。

 沈繡搖頭結束了這個話題,歎了一句:“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因為雲居雁沒再追問,兩人又說了兩句閑話,沈繡告辭而去。

 在她走後,雲居雁翻開了曲譜,看了兩頁,並沒覺得特別。她索性命人拿來了沈君昊上次送她的紫竹簫,關上房門,按照曲譜吹奏了兩段。

 無論是琴、簫、塤,樂理都是相通的,所謂的技巧也是有限的。樂曲動人與否,關鍵是人的感情,是人與曲能否產生共鳴。雲平昭曾對雲居雁說過,她的琴之所以彈得比他好,是因為她和許氏一樣,都是性情中人,都能把自己的情感專注在樂曲之上。

 沈君昊走入凝香院,聽到了若有似無的簫聲。他愣了一下,向著正屋快走幾步,簫聲變得連貫而纏綿,如泣如訴。他不喜歡這首曲子,太過哀怨。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他匆匆向前,推開了房門,就見雲居雁把手中的竹簫重重撂在桌上。“怎麽了?”在他的印象中,她對樂器都是極為愛護的。

 雲居雁沉著臉闔上了曲譜。好似這樣還不能解恨,她又拿起曲譜,扔得遠遠的。

 “誰惹你生氣了?”沈君昊上前,軟言相哄。看她搖頭,他看了一眼曲譜又問:“今天怎麽想到把這兩本曲譜拿出來?”

 “我真的很笨,對不對?”

 “怎麽了?”看她氣呼呼的,沈君昊可不敢點頭。

 雲居雁搖頭。她一直覺得沈君燁送她兩本曲譜很是奇怪,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兩首普通的曲子罷了。剛剛她被沈繡勾起了好奇心,這才試了試曲子,結果這居然是兩首表達思念、求而不得的曲子。沈君燁到底是什麽意思?

 “玉衡院那邊有事?”

 “不是。”雲居雁再次搖頭。一想到沈繡的所說所做可能只是為了讓她意識到兩首曲子的特別之處,雲居雁更覺得胸悶。就算她不愛沈君昊,也絕不會隨隨便便喜歡別人,更不會因為別人喜歡她而沾沾自喜。

 想到這,她又自嘲地輕笑。前世的她,面對許弘文的甜言蜜語,一開始還不是沾沾自喜?他的百依百順,他那些刻意為之的翩翩風度,還不是輕易就哄她許下了芳心。不得不說,前世的她對面旁人驚豔的目光,面對他人的讚美,她的確很高興,很受用。或許她的周圍有很多陰謀,但實質上,是她的膚淺造就了前世的悲劇。

 “我突然發現,其實是我做過太多的錯事。”她脫口而出。

 “比如?”

 “比如……”雲居雁轉頭看著曲譜,“比如我該一早把曲譜送回去。”

 “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沈君昊攬住雲居雁的肩膀。

 雲居雁轉身。索性把頭靠在他的肩頭,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那兩本曲譜讓她覺得惡心。想到沈君燁看著自己的眼神,她更覺得肮髒。“你明日幫我把曲譜還給二叔吧。”

 “你上次不是說,最多永遠都不拿出來嗎?”

 雲居雁想了想,輕輕搖頭。雖然沈君燁不能和陸航比,但沈君昊確因陸航而吃醋,再加上他們怎麽說都是親兄弟,她不想把事情弄得更複雜,隻說:“今天三妹來過了,本來她想說什麽的。後來我直接告訴她,我根本沒有試著吹奏這兩首曲子。最後她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我想,這兩首曲子可能有什麽特別吧。所以你還是還給他吧。”

 沈君昊可不是傻子,他才聽到她在吹簫,還是哀怨纏綿的曲子,接著她又是這樣的表現。“我們不是早就說過要坦誠相對嗎?”

 雲居雁點頭,又搖頭。她和沈君燁不過接觸了幾次。根本沒說過幾句話,他哪裡能“思念”她了,又哪裡來的“求而不得”?

 “居雁,你一定要我一再逼問,才肯說實話嗎?”

 “我說的就是實話,總之你把曲譜還給你二弟就行了。其他的,我會對你三妹說的。”雲居雁說得很急。

 “居雁!”

 “反正就這樣。”

 聽到雲居雁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與自己說話,沈君昊微微一愣。可饒是她語氣惡劣。她卻依然環抱著他,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他伸手抱住她,思量著整件事的經過。他知道她在生氣,而關鍵在於曲譜,可內情是什麽?

 許久。雲居雁才慢慢平複情緒。她瞥了一眼曲譜,喚了玉瑤進屋。命她把東西收好,同時讓她在明天早上提醒沈君昊,讓他帶著它們出門。

 沈君昊看著她滿眼的厭惡,忽然有些明白了。他試探著問:“二弟給你的曲譜有特殊含義,所以你在生氣?”

 雲居雁想了想,答道:“他也可以說,他根本沒有其他意思。”

 “所以你覺得確有其他意思?”

 “你不用套我的話,反正你把東西還他就是了。”

 “笨蛋!”沈君昊輕聲責備,“越是這樣的事,你越是要與我說清楚。就算我會生氣,也一定不是生你的氣。”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雲居雁否認。

 沈君昊低頭看著她。今天,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上次看到陸航的茶樓,不由自主地去看他是不是依然在那裡望著樂器鋪子發呆。他知道雲居雁隻愛著他,心中根本沒有旁人,可他的心終究有些不舒服。如今看她對待曲譜的態度,他深刻覺得是自己小心眼了。“你說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歎息,轉而又說:“前一天,我在街上看到泰州陸家的陸航了。”

 “陸二公子?”雲居雁詫異。她一直覺得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見沈君昊沒有繼續往下說,她追問:“你想說什麽?”

 “沒有,我只是想說,他來了京城。”

 “所以?”雲居雁的心情更糟了。

 “雖然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我一直在猶豫是否應該告訴你。”

 “然後?”

 “沒有然後了。我剛剛想明白了,別人怎麽樣,那是別人的事。那兩本曲譜,我明天早上就會還給二弟,也會告訴他,你、我都知道了,讓他好自為之。”沈君昊輕輕摸了摸雲居雁的臉頰。如果讓外人知道這件事,雖然與她完全無關,但對她的名聲還是有礙的,所以這事不能掉以輕心。

 雲居雁抓住他的手掌,嘀咕著:“你明白了也好。其實我非常不懂,我和他根本只能算陌生人。”

 “所以我說你是笨蛋。”沈君昊牽起她的手,說道:“不過是兩本曲譜,你現在不就記住他了?別人說什麽,做什麽,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相信了呢?”

 “你是說,他可能只是誤導我?為什麽?”

 “我只能說,暫時我們都不能肯定,不過我還是會把曲譜還給他,順便與他談一談。”不管真假,他都不能假裝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沈君昊帶著曲譜出門了。雲居雁向薛氏請了安,就在凝香院等著。兩個時辰後,在她剛剛收到沈君昊的口信,告訴她一切都很順利之後,她迎來了淚水漣漪的沈繡,進門就跪下了。雲居雁隻得上前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三妹,你這是幹什麽!”雲居雁心中不悅,命玉瑤、香櫞把她扶起來,又讓人關了房門。

 沈繡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沉聲說:“大嫂,我一直很尊敬您,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如今大哥、二哥鬧了不愉快,你心中就高興了?”

 面對劈頭而來的譴責,雲居雁只能冷聲說:“三妹,你這話說得無頭無尾的,好是沒道理!你說相公和二叔鬧了不愉快,為何我一點不知道?”

 “二哥已經去找祖父了,他要在過年前去修繕祖宅,就在大哥見過二哥之後,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就算二叔要去修繕祖宅,也是他的決定,與你大哥何乾?”雲居雁相信,就算只是為了她,沈君昊也不可能與沈君燁把話說得那麽明白。“三妹,其實我一直在想,昨日你來找我,到底想與我說什麽?”

 “大嫂不是已經明白了嗎?怎麽還問我這話?”

 “不,我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雲居雁搖頭,正色說:“你既然口口聲聲喚我大嫂,就應該知道,我是你大哥的結發妻子。如果你真的尊重你大哥,就應該同樣尊重我。”

 沈繡被雲居雁突來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她一下子氣紅了臉,生氣地說:“敢問大嫂,我哪裡不尊重你了?”

 “你敢說,你從始至終不知道曲譜的來歷?”

 “那不過是兩本普通的曲譜。”

 “好,就算曲譜很普通,就算你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昨日的吞吞吐吐只是我的臆想,那麽之前的事呢?難道不是你故意安排我和你二哥見面?還有——”雲居雁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說:“你敢說,妁桃死的那天,一切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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