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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一百八十六章 禍根
  雲居雁第一次說出這番話,忽然間覺得很輕松雁回內容。她知道沈君昊不一定會讚同,她知道作為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孫,他受的教育一定是他做任何事都要以家族利益為重,但她已經不在乎了。確切地說,以前的她太在乎他了,她再次告誡自己,她要學著放開。只有放開了過去,放開了私人感,她才能冷靜客觀的面對各種突發事件。往後的五六年前,她會盡最大的努力扭轉前世的錯誤。成,是她的幸運;不成,她至少盡了全力。

  眼見著離泰清居越來越近,她與沈君昊分道而行。沈君昊雖沒有明確表態,但她知道,他已經接受了她的條件。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更加確信他是心地善良的人。只要忽略他說的那些傷人話,她相信他們能夠和諧相處。

  沈君昊站在泰清居門口,望著遠去的人影。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作為大家閨秀,她要求的居然是活下去;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的願望居然是家人能夠更好地活著雁回內容。

  世上的女子,在男人面前哪個不是扮柔弱裝淑女,極力表現自己的善良溫順,可是她卻說,她做不到以德報怨,她要殺人者償命。他早知她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純淨的小姑娘,卻沒料到她……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甚至覺得她冷硬得不似女子。

  回到自己的住處,雲居雁喚來鞠萍,問她在門外有人鬧事期間,府中可有人有異常的舉動。

  鞠萍在雲居雁吩咐她注意府中眾人動向時已然明白了主子的意圖。以她的了解,二房絕不會甘心被逐通州,因此特別留意二房的動靜。她告訴雲居雁。自己親眼看到二房的兩個婆子鬼鬼祟祟開了院子的後門,一個往前院。一個去了泰清居。

  鞠萍的話雖這麽說,但雲居雁覺得事並不是二房所謀,至少他們不是主謀,畢竟壞了雲家的名聲,對二房也沒有好處,他們尚有一子二女沒有婚配。

  想到豆兒能輕易進主子的臥房,拿到那支簪子,鞠萍擔憂地說:“姑娘,奴婢多嘴說一句。不如趁著這次的機會,該放出去的都放出去,該婚配的就婚配……”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事頗為難辦。”雲居雁輕輕揉了揉額頭。她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兩了。可雖然是自己家。雖然經歷了重生,但前前後後這麽多人,她連人都認不全。哪裡知道誰是可信的,誰又是不忠的。之前雲輔曾教育她,人總是有私心的,關鍵還在於她如何運用。可應該怎麽用?

  此刻的雲家,三房跟著雲平陽去了任上,二房又都在通州。家中只剩雲輔與她的父母、弟妹,在如此簡單的環境中她都不懂得如何處置下人。甚至連自己院子中的人都沒有把握,將來嫁入關系複雜的沈家,她憑什麽認為自己能幫助沈君昊?

  雲居雁思量間,錦繡從外面回來,告訴雲居雁,沈君昊已經和雲平昭一起離開。在此之前,知府衙門的官差帶走了白芍及先前假意摔傷,後被抬入府中醫治的地痞雁回內容。而先前被沈子寒抓住的幾人也已經關入大牢了。

  錦繡的話音剛落,芽進屋說,許氏請她去芷槐院。雲居雁急忙上前問芽:“姐姐,可知道母親找我何事?”

  芽低頭答:“奴婢只知道老太爺單獨留了夫人說話,好似有人看到沈公子從二門走入泰清居。”言下之意,雲輔知道她和沈君昊說過話。

  雲居雁感激地謝過芽,去了許氏的房間。許氏雖覺得這個時候,女兒的行為有欠妥當,不過她並沒多加責備,

只是教訓她不該太過主動,應該懂得矜持之類的。她雖然從一開始就並不讚成這樁婚事,但為母親,又見沈君昊曾多次相助,當然希望他們婚後能過得美滿。  雲居雁哪有心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她虛應了幾聲,對許氏提了提是否應該把年紀大的婆子,適婚的丫鬟都放出去,再挑些得力又忠心的填補空缺。

  許氏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可以等雲居雁婚後再處置。她雖沒有一口拒絕女兒,卻也沒有應承,反而與她說起了白芍,說她完全是受了假程大的騙。作為女人,她想為丈夫伸冤也在理之中。

  聽這話,雲居雁發現母親居然在同她。她嚇得不輕。在她看來,她雖不知白芍是否受騙,但可以肯定,她的目的絕不是為了自己的丈夫伸冤。

  雖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白芍居心叵測,但雲居雁還是力勸許氏,要她不要偏信一面之詞。可惜許氏根本聽不進去,直言白芍十分可憐,拖著一個有病的孩子,懷著的那個也不知道同樣是傻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雲居雁愈加覺得不安。她知道母親極為護短,不可能輕易原諒白芍。她越是這麽想,越是覺得白芍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沒有猶豫的,她馬上命錦繡去泰清居打聽白芍到底說過些什麽。

  錦繡隻去了小半個時辰就回來了雁回內容。她告訴雲居雁,聽芽說,當白芍知道她的丈夫不是江南富商程大老爺,整個人就懵了。之後一個勁地求雲輔,說是只要能放過她的孩子,她願意做任何事。沈君昊當場問了她一些生活細節,她一一作答,找不出任何紕漏。隨之她說不管她的丈夫是誰,他們總歸是拜過堂的,是她孩子的父親,如果可以,她想替他收屍。

  在雲居雁看來,她一會兒要救孩子,一會兒要收屍,分明是想證明自己是好母親,對騙了她的丈夫也是有有義的。可在此之前,在事沒揭穿前,她根本沒考慮到孩子,只是一副含冤莫白,恨不得馬上以死明志的模樣。前後比較,她在泰清居的行為根本是在博同,以求脫。

  想著雲平昭是與沈君昊一起離開的,再加上沈君昊之前也說,沈倫要他快刀斬亂麻,盡快把事了解,因此她猜想或許今就會開堂。因為張泰已經離開,她只能讓鐵槐家的走一趟,讓她悄悄遞一句話給長順,再由長順轉告君昊。

  當然,她知道按道理來說,她應該傳話給自己的父親,可父親與祖父一直覺得她不該管太多,偏偏她的母親又先入為主,對白芍起了憐憫之心。她沒把握說服家人,又怕遲則生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君昊上。

  不過一個時辰,張鐵槐家的就從知府衙門回來了。她告訴雲居雁,白芍大鬧雲家的案子已經審結,知府要她將功贖罪,帶領官差回鄉搜集假的程大的訊息。雲居雁猜測,這應該是沈君昊的意思。他雖對她說要快刀斬麻亂,但事實上他並沒有放棄,他也想知道假的程大份,以及他受了誰的指使。想到在這一點上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雲居雁稍稍安心,又問起了公堂上的形。

  撫琴一直在一旁伺候著。自從不用在耳房受罰,她努力想求表現的機會。聽雲居雁問起這話,她搶在鐵槐家之前說:“姑娘,奴婢聽張泰說,那些人原本什麽都不承認,隻說自己同白芍,這才見義勇為,拔刀相助。一開始的時候,沈公子大概是顧忌著是知府大人在審案,也拿他們沒辦法,後來沈將軍進了公堂,他們就什麽都說了。張泰說,其實將軍什麽都沒做,只是抓住那人的領子,喝問一句:你到底說是不說。那人就嚇破了膽子,之後其他人也紛紛招供了……”

  “他們到底招了什麽?”雲居雁急切地打斷了她雁回內容。

  撫琴清了清喉嚨,口齒清晰地說:“姑娘,您還記得因為殺死豆兒的父親,然後被通緝的那人嗎?據說,他們都是受那人指使。 ”

  雲居雁一聽這話,滿臉失望。雖然她並沒期待從那幾個地痞流氓上找出有用線索,但他們這麽說就表示整個事件又陷入了死局。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抓到那個通緝犯。可抓到之後他會說實話嗎?他又知道多少內?

  渾渾噩噩中,太陽漸漸西沉。雲居雁雖然未離開房間,但她一直注意著芷槐院與泰清居的動靜。她知道父親與知府大人一起吃飯,她也知道祖父已經得了父親送回的消息。本來她想去芷槐院探探祖父的口風,看沈君昊用什麽理由說服了他們,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心神不寧,仿佛很快就會發生令她措手不及的事。

  入夜,她剛洗漱完,準備就寢,錦繡突然來敲門。沒由來的,她的心一緊。“是不是有事發生?”她脫口而出。

  錦繡上前行了禮,答道:“姑娘,奴婢剛剛聽說,白芍與押送她的官差,在城外的樹林遭了埋伏……”

  “結果呢?”雲居雁的手緊緊握住了椅子的扶手,緊張地問:“是何人乾的?抓到人了嗎?”

  “回來報信的官差說,是殺死豆兒父親的通緝犯。他單槍匹馬,一上來就要殺白芍,傷了兩個官差,最後逃走了。”

  “那白芍呢?”雲居雁緊張地看著錦繡。無論是白芍在泰清居前看著她的目光,還是前世的她扮演的角色,都說明她並不簡單。她怕她會是一個禍根。

  眾人不明白主子為何如此在意白芍。錦繡只能如實回答:“聽說在官差與那人的纏鬥中,白芍失足摔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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