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居雁,沈君燦姓沈,光這一個原因已經足夠了,沈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無彈窗廣告)沈滄了解沈君昊。無論他嘴上怎麽,他終究是念著兄弟之情的。而對雲居雁來,她若能夠時時刻刻記著一個“沈”字,這樣就夠了。
不多會兒,玉瑤與趙大嬸折回楓臨苑。沈滄喝問趙大嬸:“你可問清楚了,事情可與張鐵槐夫妻有關?可是君燦喝的藥有問題?”
“王爺。”趙大嬸跪在沈滄面前,“雖然五爺喝的湯藥沒問題,但這並不表示……”
“既然湯藥沒問題,那麽就是你誣告大*奶。來人!”沈滄揚聲呼喚門外的隨從,命人把趙大嬸拉出去打了十個板子。趙大嬸雖然心中不服,卻沒有求饒,只是深深看了雲居雁一眼,走出去領罰。
很快,院內傳來了“劈劈啪啪”的打板子聲音,卻沒聽到呼痛聲。“這一路,你有什麽發現?”雲居雁詢問玉瑤。
玉瑤回道:“稟王爺,稟大*奶,奴婢試探了趙大嬸,她與采蓮並沒接觸。五爺的湯藥也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五爺身邊服侍的人,沒人單獨在五爺身邊呆過。他們都是按照大爺和大*奶的吩咐,每次進屋,至少有兩個人,同進同出。”
雲居雁聽罷,不禁有些失望。她很肯定,趙大嬸一定受人挑唆,但為何不是采蓮?而玉瑤的後半句更證明了,沈君燦恨他們入骨,才會選擇以身犯險。
沈滄聽了玉瑤的話,轉頭問雲居雁:“采蓮是誰?”
雲居雁趕忙把采蓮的背景敘了一遍,詢問沈滄是否記得此人。見沈滄搖頭,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轉頭問玉瑤:“除了伺候的人,可有其他人探望五叔?”
玉瑤點頭答道:“府中的幾位少爺、姑娘都探望過五爺,送了一些傷藥。(;無彈窗廣告)不過他們與五爺話的時候,都有下人在一旁伺候著,的也都是勸慰的話。”
雲居雁失神地點頭。當初,沈君燁在楓臨苑莫名其妙中了大黃的毒,整件事的經過看起來和沈君燦吐血很相似。如果沈君燦使的是苦肉計,沈君燁當初亦有這樣的可能。這話她暫時不能對沈滄,只能提議先審問趙大嬸。
雖然只是十板子,沈滄也早已吩咐手下留情,但趙大嬸年紀不了,再加上氣急攻心,待她被拉進屋子的時候,整個人全軟了,根本直不起腰,只能像爛泥似的癱倒在地上。
收到沈滄的暗示,雲居雁對著趙大嬸問道:“即便你不願承認,但你心中應該很清楚,五叔的湯藥絕對沒有問題,而我和相公,從未派人接近五叔。我且問你,你為何認定是我們在湯藥中下毒?”
趙大嬸抿嘴不語。在她看來,湯藥是乾淨的,不代表雲居雁是無辜的。
“難道你不想知道五叔何以吐血?難道你不怕下次發生更嚴重的情況?”雲居雁追問。
趙大嬸掙扎著朝雲居雁看去,一字一句:“老奴就算拚了性命,也會保護五少爺的。”她的表情似乎在,她絕不會讓雲居雁傷害沈君燦。
“我看你的不過是一句空話。”雲居雁輕笑,又嚴肅地:“你侮辱我在先,我若想殺你,相信祖父是絕不會反對的。”
“我是四夫人的陪房。”她在告訴雲居雁,她沒有權力殺她。
“你進了沈家的門,就是沈家的下人。難道你連這麽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隨著雲居雁的話語,趙大嬸朝沈滄看去。(;)見他不置可否,任由雲居雁話,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憎恨雲居雁,可是有了沈滄的默許,雲居雁想殺她輕而易舉。她對雲居雁而言簡直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想明白了就告訴我,你為何認定是我,認定是湯藥有問題?你把事情清楚了,才是真正為了五叔。”
趙大嬸再次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雲居雁。她恨,但是她沒有其他的選擇,她也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除了你們,旁人不會有機會。”她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所以,這話是五叔對你的?”雲居雁追問。
趙大嬸艱難地點頭,轉而又道:“大爺如何對五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言下之意,若不是沈君昊的殘忍,沈君燦絕不會誤會是雲居雁下毒。
雲居雁轉頭朝沈滄看去,見他睜開眼睛,複又失望地閉上,她勸道:“祖父,五叔只是一時衝動罷了。”
“大*奶這話是什麽意思?”趙大嬸以為雲居雁這是挑撥離間。
沈滄怒道:“你自己想想,湯藥沒有問題,他身邊服侍的人都一一排查了,那麽問題到底在哪裡?”
“王爺,五少爺是奴婢看著長大的……”
“你看著他長大,難道你還想看著他像現在這樣一天一天老去?”雲居雁反詰,“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更不要告訴我,你覺得那些都不是問題。”
趙大嬸用顫抖的雙手撐起身子,又無力地倒下。她當然知道沈君燦的荒唐,但沈家是王侯之家,沈君燦不過是找幾個丫鬟服侍自己,比起那些養孌童,包戲子,上街惹事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再主子年紀還,等他成了親,自然就收心了。一想到沈君燦的親事,趙大嬸的心裡立馬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大*奶,五少爺年紀尚……”
“?”雲居雁冷笑,“若不是四嬸娘剛過世,他都已經成親了,這樣還?”
趙大嬸不語,只是用哀求的眼光朝沈滄看去,希望他能念在祖孫之情,多多疼惜沈君燦。見沈滄壓根不看自己,她失望地癱坐在地上。她親口答應呂氏,一定會好好照顧幾個子女。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她不過是一個奴才。沈滄若是命人下手重些,這會兒她已經一命嗚呼了。
雲居雁看趙大嬸的樣子,知道她是真心為沈君燦的。憑心而論,她覺得趙大嬸這樣的,不過是愚忠,若她站在呂氏的立場,是絕不會留下這樣的人照顧自己的孩子。不過她需要一個人真心對待沈君燦,在沒有其他選擇的前提下,她唯有告訴自己,至少趙大嬸對沈君燦是百分百忠心的。
雲居雁緩和了語氣,對著趙大嬸:“或許在你眼中,相公對五叔動輒打罵,全然不顧兄弟之情,但在我看來,這些日子五叔至少會坐在桌前讀書寫字了,不再終日圍著丫鬟打轉。你是四嬸娘最信任的人,難道你希望五叔一輩子圍著家裡的丫鬟打轉?”
“大*奶,您也是做母親的人。俗話,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沒錯,我是疼愛瑾瑜,但不管我如何疼愛他,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走上歪路,由著他走錯……”
“行了。”沈滄突然開口打斷了雲居雁,“她不過是一個下人,你與她這麽多幹什麽。”他轉頭對著趙大嬸:“今誣告居雁,原本我要把你亂棍打死的,但居雁替你求情,我便留著你的賤命。從今往後,你就在君燦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以後若是從你們嘴裡出半句不敬居雁或者君昊的話,不止是你,我把你,連同你的主子一同打死。”
趙大嬸瑟縮了一下,驚恐地朝沈滄看去。她想罵他偏心,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話一出口,恐怕再也見不到主子了。她又朝雲居雁看去。她也不希望主子日日沉迷在溫柔鄉,但是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他日日挨打?
“若是你不希望五叔日後再受皮肉之苦,就好好規勸他,不要再做無謂的事。”雲居雁著,朝沈滄看去。
沈滄明白她的意思,接著她的話對趙大嬸:“君燦為何會吐血,你好好想想,有誰給過他東西,或者與他竊竊私語。你若是想不出來也沒關系,我自會叫他過來問話。”
“王爺,奴婢感激您的不殺之恩,更感激您給奴婢機會伺候五少爺, 但五少爺本性純良,絕對不會……”
“這麽來,你不知道有誰給過他東西,有誰與他竊竊私語?”沈滄的話滿是威脅意味。
趙大嬸相信沈滄絕不是開玩笑的。沈君燦挨了幾次打,今日又剛剛吐過血,絕對受不了嚴刑逼供。她努力回想過去幾天發生的事,低頭回道:“稟王爺,除了幾位少爺姑娘給五爺送過傷藥之外,五爺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裡,沒有與旁人接觸。”
“有人私下給他送過吃食嗎?”雲居雁追問。
趙大嬸一邊思量,一邊搖頭。雲居雁正猶豫著是不是讓趙大嬸回去問問沈君燦,玉瑤突然在外面:“王爺,大*奶,奴婢有事回稟。”
在沈滄的默許下,雲居雁招了玉瑤進屋。玉瑤急急告訴兩人,就在剛才,采蓮堂而皇之去了沈君燦的房間。留守在那的丫鬟沒能攔住采蓮,只能派人過來回稟。
雲居雁一聽這話,急問趙大嬸:“據你所知,姨娘采蓮有沒有和五叔私下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