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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九十一章 不安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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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居雁走到雲平昭的房前,遇到了正打算離開的雲堇。雲堇向她行了禮,雲居雁笑著與他說了幾句閑話。他去六藝書院時間不長,但整個人的改變卻十分明顯。雲平昭滿意地看著姐弟二人的相處。將心比心,他心中明白,對自己與二弟一家之間的矛盾,最難受的莫過於父親雲輔。

 雲堇離開後,雲居雁關上門,走到父親身旁問了安,懊惱地說:“我剛剛奉了母親之命,去廚房查看晚膳準備得如何了。我不知道父親命姨娘在那邊看顧著,見天氣炎熱,便讓她離開了。您看,我要不要去解釋一下?”

 雲平昭自知不該插手晚膳的事。他若不命簡姨娘去處置,管事娘子只會向許氏請示。當時他不過是氣憤許氏的態度罷了。如今豈有讓女兒向一個姨娘道歉的道理。他雖知道許氏生氣的時候絕不會顧全大局,命女兒去準備晚餐,但還是順著雲居雁的話說道:“既然是你母親的意思,你並沒做錯。”

 雲居雁一直在觀察著父親的表情變化。見她並沒有偏袒、擔心簡氏的樣子,稍稍放心。

 “還有什麽事嗎?”雲平昭問。

 “父親。”雲居雁為難地抿了抿嘴。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是不是你母親……”他戛然而止,自覺不該與女兒說這些,可另一方面又覺得既然已經來了這邊,即便再生氣,也不能浪費了之前的一番心血。

 雲居雁雖經歷三世。但她與許弘文的婚姻不過是一場騙局,而現代的五年,她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哪裡能明白父親此刻的心思。她隻當父母的矛盾來自簡姨娘,說道:“母親沒說什麽,但女兒有一事不明。既然我們此次上京是住舅舅家,父親為何執意要帶著簡姨娘?”

 “不過是個服侍的人……你母親就是為了這事身體不舒服?”

 “母親身體不適是因為馬車中擁擠悶熱。女兒只是怕到了舅舅家,舅父、舅母對父親有所誤會。”

 “這事我知道了。”雲平昭沉著臉回應。

 雲居雁還想再說什麽,可簡姨娘畢竟是父親的屋裡人,她實在沒有立場干涉。她正欲行禮退下。忽聽雲平昭說:“居雁,你要明白,為人父母者,最希望看到的不外乎是兄友弟恭,姐妹和睦。”

 雲居雁一愣。正色問:“父親,可是女兒做錯了什麽?”心中卻已明白,雲平昭指的是她把鞠萍派去了雲惜柔身邊。

 如何安排丫鬟是許氏的職責。雲平昭正想告訴雲居雁。雲惜柔一向乖巧懂事,讓她婉轉地告訴許氏,不需要用鞠萍拘著雲惜柔,雲居雁搶先開口。委屈地說:“女兒一向深知這個道理,所以與二弟、三妹相處也算和睦。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夠的。還請父親明示。”她的言下之意在說,她與雲堇、雲雨桐相處得好好的,如果獨獨與雲惜柔處得不好,會不會壓根就不是她的問題?

 雲平昭無言。他眼睛所見,確實是雲惜柔不合群。可轉念想想,又覺得大概是小女兒年幼,膽子小,因此說道:“居雁,你是長姐,應該多多關心底下的妹妹們。而不是讓丫鬟看著她們……”

 “父親。”雲居雁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低頭道:“既然父親這麽認為,那。那……”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女兒明白。”雲居雁艱難地點頭,賭氣般說:“我待會兒就讓鞠萍姐姐回我身邊。然後連夜讓管事回家接了六妹的丫鬟過來。再不然,也可以讓六妹留在莊子裡陪伴祖父。”

 “胡鬧!”

 “是,是女兒胡鬧,是女兒考慮不周。”雲居雁滿臉委屈。

 “行了,我剛剛已經說了,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父親沒有責備我的意思,可六妹心中指不定怎麽怨我。若是她不願意讓鞠萍姐姐服侍,一開始就該跟我說。若是她說了,我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把人硬塞給她的。更何況父親也知道,鞠萍姐姐做事是極妥帖的。如果不是我擔心六妹旅途勞頓,舅舅家又是侯府,規矩多,我原本舍得不鞠萍姐姐的。”說著,伸手擦了擦眼角。

 雲平昭一直覺得雲居雁與許氏一樣,沒那麽多心思。可簡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她,小女兒又一副委屈到極點卻不敢說話的表情,再加上雲居雁正好問起為何要帶簡氏同行,他才順帶說起。如今眼看把大女兒惹哭了,他不禁有些後悔,欲揭過這個話題,遂說道:“行了,不過是一場誤會。你去看看晚膳準備得如何了。”

 如果是前世的雲居雁,她一定會追根究底,甚至鬧著要與雲惜柔對質。現在的她明白,前世的雲惜柔之所以能勝過她,因為她懂得示弱。有時候適當的示弱並不等於弱者。

 出了雲平昭的房間,雲居雁想去許氏那邊,正巧許氏不放心女兒獨自打理晚飯,也要找她,兩人便一起去了廚房。一路上,雲居雁告訴許氏,雲平昭同意簡氏同行,不過是為了照顧雲惜柔。許氏自然不信。

 幸好,晚飯是男女分桌而食。許氏與雲平昭之間的低氣壓並沒影響到雲輔的心情。

 飯後,雲惜柔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準備向雲平昭告狀,為生母鳴不平。結果她尚未開口就被擋了回來,並且語重心長地告訴她,雲居雁所做並無私心,希望她能多多尊重,相信自己的大姐。為了維系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形象,她只能咬牙應下,乖巧地退下不提。

 因第二天必須一大早啟程,眾人在晚飯後就各自回了房間休息。雲居雁住在院子的東廂房。進屋之後她一直偷偷注意著西廂房的動靜。看到父親從祖父居住的正屋出來後,居然沒有進母親的房間,而是去了一旁的花廳。不禁暗暗著急。不多會兒,又見父親的隨從帶著簡姨娘入了花廳,她猛地拉開了房門。

 “大姐?”廊下,雲雨桐急忙收住腳步,一臉錯愕地看著雲居雁。

 雲居雁收回目光,勉強笑了笑。“三妹,怎麽還不歇息,找我有事嗎?”之前她去見雲平昭的時候,看到花廳雖無床,卻是有榻的。她不能任由父母間的矛盾激化。可是從另一個角度。她衝動地找父親,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再說她今晚把父親拉去了母親房內,那下次呢?將來她出嫁之後呢?如今雖死了一個易姨娘,可萬一再有什麽容姨娘,趙姨娘呢?她想確保母親的將來。必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雲雨桐見雲居雁若有所思,小聲地問:“大姐,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沒有。”雲居雁搖頭。讓了雲雨桐進屋,問道:“三妹,我也正想去找你。”

 “那……還是大姐先說吧。”雲雨桐一邊說,一邊低下了頭。雙頰通紅。

 見狀,雲居雁馬上明白。她這是怕許氏在京城期間把她的婚事定下。其實關於雲雨桐的婚事,她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想法若想付諸行動,有一定的難度,且還要看機緣巧合。可一旦這樁婚事能成,她不止不用擔心三妹會給自己使絆子,甚至對她和沈家都有極大的助益。

 可這麽做算不算為了自己出賣庶妹的將來?雲居雁暗暗想著,輕輕搖頭。雲雨桐如果能嫁那人,一定比嫁給許弘文的弟弟強上千倍萬倍。

 雲雨桐見雲居雁遲遲不說話,稍稍抬眼。又急忙垂下眼瞼。

 “三妹,恐怕我們想說的是同一件事。”雲居雁上前,握了她的手。在她耳邊說:“屋裡沒有旁人,三妹有話不妨直說。”

 “大姐……或許你會覺得我不知羞……但是……”雲雨桐鼻頭微酸。聲音有些哽咽,低聲陳述:“昨晚,六妹對我說,如果能嫁入王侯之家,就算做妾也是好的,可是……”她的一滴眼淚落在了雲居雁的手背上。

 雲居雁拿起帕子,輕輕為雲雨桐擦拭臉頰,心中暗惱雲惜柔。她已經命人監視著她,她居然還能挑撥離間。她再次提醒自己,以後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提防著她。

 雲雨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顧自說著:“我與大姐雖是姐妹,大姐又對我極好,母親也從未苛待我,可我們的身份畢竟有著天淵之別。”

 “三妹,我們都是父親的女兒……”

 “不一樣的。在別人眼中,我只是婢子生的,連六妹都不如。”

 “三妹,女子的將來不在娘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只要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如今我能為你在母親面前說上話,而母親,她對你雖然稱不上疼愛有加,但心裡是希望大家都能好的。”雲居雁緩緩說著。

 她的話音剛落,雲雨桐接著說,她自知身份,不求嫁入達官貴族之家,只希望能找個有前途的;不求對方有財有勢,但希望是個家庭簡單,有上進心的。將來如果能在地方上做個小官,她能隨其上任,便心滿意足了。

 雲居雁本以為前世的雲雨桐與她成了妯娌,多半是受了雲夢雙、雲惜柔的挑唆,故意給她找茬添堵的。親耳聽到她說出上面那番話,她恍然發現,雲雨桐嫁給許弘文的弟弟,大半原因應該看中他少年舉子的才名。可惜,很多幼時成名的神童,長大也不過寥寥。那時候,雲雨桐卯足了勁與她做對,多半可能是因為丈夫不成器,轉而對她生了嫉妒之心。

 雲居雁審視著低頭抹淚的雲雨桐。這些日子,她雖不斷向她示好,可前世的記憶,再加上落梅閣的事,雲居雁實在無法對她生出真情,可眼下,看著她的無奈與掙扎,不禁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當然,憐惜歸憐惜,有些話還是要說的。雲居雁清了清喉嚨,為難地說:“三妹,你的要求看似簡單,實際卻是極難的。你要知道。每三年才出三名一甲進士,二甲也不過十幾二十人,三甲人雖多些,卻已是同進士出身,在官場很難出人頭地。而這些人中,剔除已婚的,年紀大的,可以選擇的余地十分有限,京城的達官貴族,只要有女兒的。恐怕……”她的言下之意,這些人是輪不上雲雨桐來挑的。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雲雨桐也顧不得羞澀,直言道:“大姐,你說的道理我當然懂。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管是年紀大些,還是樣貌醜些。或者是給人當填房,我都願意。”

 十四五歲的少女正是愛美的年紀。即便雲居雁已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雲雨桐的話嚇了一大跳,目光中多了幾分沉思。忍不住想試一試她,遂說道:“三妹。女人成親猶如第二次投胎。我們對著父母不過十幾年,可嫁人之後,卻要對著那人幾十年,為他生兒育女,服侍她的飲食起居……”她歎了一口氣,“說心底話,我雖然不恥二妹的行徑,卻能理解她的想法。世上的女子,誰不想嫁一個年輕俊俏,又有前途的相公呢?”她再次歎了一口氣。接著又說:“祖父的壽宴上,前來拜壽的幾位公子,沈將軍器宇不凡。陸表哥儒雅飄逸,蔣世子穩重溫潤……”

 “大姐。你不用再試探我了。”雲雨桐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與鄭重,“二姐如今的結局,全因她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不想重蹈她的覆轍。自上次大姐問我,我想要什麽,我日日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今日我對大姐所言全是我的肺腑之言。”

 雲居雁相信她是認真的,只是不敢相信,現在的雲雨桐與她前世給她的印象居然有這麽大的分別。眼見著她正用期盼的目光望著自己,雲居雁不想錯失機會,趁機說道:“既然三妹如此堅定,我有一個想法,不過就是冒險了一些……”

 “大姐的意思是……”

 “不行,不行!”雲居雁想了想,又連連搖頭,“若是真找了寒門子弟,萬一沒中,擔罵名的就是母親,母親絕不會答應的。父親也絕不願意讓你冒險。”

 雲居雁雖說得斷頭斷尾,語焉不詳,但雲雨桐聽明白了,這是在暗示她,在男方沒有考上前,先把婚事定下。她心中清楚,她若想嫁一甲進士,這是唯一的途徑,只不過就像雲居雁說的,此事十分冒險,況且無論是雲平昭還是許氏,都不會答應。可反過來想想,若對方真能中進士,而他們在他寒微之時便定親,以後夫妻之間便又多了一份知遇之情……她胡亂想著,雖只是假設,但這種想法終究還是在她心中生了根。

 雲居雁擔心著父親那邊,又知如果自己說得再多,可能會被懷疑成居心叵測,遂對雲雨桐說:“總之,你說的我都記在心中了,也會轉告母親的,不過事情具體如何,還要看上天的造化。”

 雲雨桐見她臉有疲態,便起身告辭了。雲居雁交代了幾句,讓她好生照顧雲輔,便讓她離開了。院子的另一側,她看到花廳的燈未滅,許氏的房間也點著燈,心中有些猶豫。

 簡氏是雲平昭的妾室。今晚他欲留她在花廳伺候,就算是許氏也無權干涉,最多是讓人覺得眼下的時機和地點都不合適。不過雲居雁心中清楚,母親正生著氣。此刻花廳的燈一滅,明日母親的氣就更難消,矛盾一定會升級。

 算了,死就死吧!

 雲居雁把心一橫,打開門,對守候一旁的玉瑤說:“我有事與父親說,你幫我去母親那邊看看,父親洗漱用的熱水準備好了沒。”

 玉瑤馬上明白,這是要她待會找人去對雲平昭說,他的熱水已經送去許氏房中。“姑娘。”玉瑤疾走兩步站在雲居雁身旁,小聲說:“姑娘,四周的人都看著呢。更何況您畢竟是做女兒的……”

 她的話音未落,就見雲堇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在許氏的房門口敲了兩下。春芽開了門,放了他進去。

 這麽晚了,二弟難道有急事找母親商議?雲居雁暗自思量,剛剛往院子中走了兩步,就見母親的房門再次打開了。春芽在廊下喚來一個小丫鬟,吩咐了幾句。小丫鬟點點頭,往花廳跑去。

 敞開的房門內,許氏和雲堇都看到了雲居雁。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囡囡,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許氏問雲居雁。

 “母親,天氣太熱了,所以就想在院子裡走走。二弟也是熱得睡不著嗎?”

 “他說有事與你父親說。”說話間,許氏不由自主地往花廳看去。雲居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房門打開了,一個人影閃了出來,在燭火的陰影下往一旁的耳房走去,走得很急。小丫鬟站在門口說了幾句話,雲平昭身邊的一個隨從走了出來,把雲堇叫了過去。

 原來屋裡還有其他人。雲居雁暗暗籲了一口氣,忍不住暗笑自己的關心則亂。她的父親怎麽說都是正經的讀書人,豈會在子女、父親面前做出格的事。

 許氏與雲居雁又說了幾句話,兩人各自回房。很快雲堇也回了自己的屋子。緊接著許氏房間的燈滅了。幾乎是同時,花廳的燈也滅了。雲居雁暗自焦急,卻又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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