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米飯上來,先是聞到一股兒淡淡的清香味兒,景曜嘻嘻道:“娘啊,我怎麽聞到一股兒竹香味兒?”
“就你鼻子靈。”小丫鬟端著飯上來,白瓷碗裝的米飯,泛著淡淡的竹葉清香。
安寧笑道:“這個是竹筒米飯,把普通白米淘洗乾淨了,在溫水裡浸泡一刻鍾時間,然後裝入翠綠色嫩竹筒裡,包裹上紗布,放在蒸籠裡蒸熟的。那竹筒裡水浸入了米飯中,自然也就更芳香了。”
原本安寧只會做他們家鄉的家常菜,後上學後吃速食也比較多,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卻是在唐人街的飯店打過工的,感謝空間讓她的記憶力變好,就是原先看過的以為早就忘了的事情都能夠想起來,因而之前看過的菜譜還記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安寧’的記憶還在,淮揚菜的做法她大多是會的,再說張府的廚子都是安寧精挑細選的,擅煮各地菜肴,安寧記憶力好,再加上味覺敏銳,吃過幾次便能將裡面的材料品出個不離十,再加上後世所做的菜肴大多是經過了很多代的改良,口味大有改善,再加上材料是空間出品,因而這做出來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還有些新奇的菜,吃個好吃,吃個新奇麽。
景曜和景佑十分給面子,下筷子的頻率明顯是增高,但吃相也很文雅,放開了肚皮吃,等到後邊兒挺著小肚子在屋子裡消食了,還大呼吃得過癮。
兒子們回來了。做娘的十分高興,聞言就笑道:“既然回了家,想吃什麽娘就給你們做,也不值當的一頓飯就撐到了肚子。”
張致遠冷哼了一聲,景曜和景佑面面相覷,兄弟倆背對著人怪笑一通,一人一邊兒摟著安寧的胳膊。撒嬌道:“還是娘疼兒子們。”
偏張致遠看不過,繃著臉道:“都幾歲了還湊到你娘跟前撒嬌,沒個正行的。還給我站好了。”待到景曜和景佑乖乖的立正站到一邊兒,又見安寧護著他們兩個,心中有些吃味。又板著臉道:“寧兒也別太慣著他們兩個,豈不知慈母多敗兒?女孩子嬌養不假,但男孩子還是嚴厲些的好,畢竟景曜將來是要支撐門戶的。”
這樣類似的話安寧聽了沒有八遍也有十遍的了,因而倒也不怎麽當真,畢竟在她看來,現在景曜和景佑也不過九歲,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撒撒嬌是很正常的事兒。不過這個社會的孩子早熟,景曜和景佑平常在外處大多是沉穩內斂。說話行事宛若是個小大人了。但在爹娘跟前還保留孩子的清澈純真,因而同安寧撒嬌賣癡起來並不感到別扭。倒是小福久年紀小,一本正經兒的,在外人看來卻是萬分可愛的,安寧這個無良娘親也時常逗弄的。
張致遠見安寧低眉順眼的樣子就知她心中所想。不好怪罪她,就拉著兩個孩子到書房裡問功課去了,順便也將坐在一邊兒的福久也帶走了。安寧看他虎虎生風的背影,抿著嘴沒笑出來,轉身將碧水和杏兒叫過來,杏兒也出嫁了成了管事娘子。和碧水漸漸成了安寧的左膀右臂。安寧叫她們過來就是過問給景曜和景佑安排的院子收拾利落妥當了沒?還有挑選出來的丫鬟仆婦還有隨從小廝,原本景曜和景佑還小時住在桂院的西廂房裡,由安寧照顧著,還將身邊的紅袖派過去伺候他倆。隻他們到了四歲就去到廣安寺了,紅袖去年也配人放出去了。
因而這會兒他們倆回來,自然不好再住在正房裡,早早的將院子收拾了出來,是距離正房頗近的挨著的兩處院落,丫鬟仆婦都是安寧掌過眼的,長隨小廝皆是選的年歲相當的家生子或是後買進來的,利落伶俐先不說,忠心必然是首要的。這《禮記》有雲:男女七歲不同席。意味著七歲是一道分水嶺,七歲之後的孩童,告別單純自在的童年,開始邁入新的世界。要學會怎麽管制下人,銀錢收支,與人相處,簡單的交際往來等等,為成年以後怎麽過日子做準備。景曜和景佑如今都九歲了,這些個自然是要學的。
等到他們父子四人回來,安寧就笑著同景曜和景佑道:“你們倆的院子都收拾好了,要不要過去看看?再看看院中伺候的仆從們,若是不合心意,就盡管和娘說。”
景曜和景佑被摧殘了一陣,巴不得早早離開父親的視線,因而聽了安寧的話便是躍躍欲試。安寧笑了笑,便讓人帶他們倆去了,等到林林總總安排妥當了,天色也黑了,吃過飯安寧隻問些他們兄弟倆在外遊歷如何,是否吃苦,不曾多問,就讓他們倆回去好好歇歇,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第二日恰逢澄泓休沐,景曜和景佑當仁不讓的找這做哥哥的,說是對京城不熟悉,做大哥的自然得帶弟弟們熟悉熟悉。澄泓是被這兩小祖宗坑苦了,當初說什麽大舅子難為妹夫的,這讓他受了蔣韻好一頓排揎,那些鬼點子哪裡是他想出來的。不過澄泓和景曜、景佑倆感情好,他們倆這次出門回來也沒忘給這個乾哥哥帶禮物回來,雖說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禮輕情意重,澄泓自然是呈了弟弟們的情,自然是帶他們倆出去逛逛。
安寧就知道他們倆一天不帶消停的,讓長隨們好好跟著,便讓他們倆去了,哪知道沒一會兒春酌就苦著臉來報: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這兄弟倆就把弟弟都順走了,還美曰其名勞逸結合,不能老在家裡不出門,什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的。安寧揉了揉眉心,想有澄泓在,也不會出什麽岔子,還不大放心,又多派了幾個家丁跟上。
馬車是極寬敞的,普通的青簾馬車。只是略大些,因為知道府中幾位少爺要出門,早早的就備好了炭盆和手爐,一應茶水糕點都是俱全的。馬車內相當暖和,景曜自然是不怕冷的,就是景佑這些年練功夫也不是白練,安寧給吃的玉膏靈果不是白吃的。身體較之同齡人自然好很多,福久是有安寧給他的碧火精晶護身,再加上因為是出門。裹了厚厚的鬥篷,如今見馬車裡暖和,就脫了下來。乖巧的窩在景曜身邊。見了澄泓也是乖乖巧巧的叫了聲大哥哥。
澄泓原本隻想著景曜和景佑這兩鬼精靈跟來就已經讓人頭疼的了,沒想到這兄弟來把福久也帶來了,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索性又想死道友不死貧道,讓人把馬車往蔣家的方向駕駛,他依稀記得今日蔣韻也是休沐的。
景曜一聽,笑道:“知我者大哥也,昨日我們倆才回來,還沒空閑去探望大姐姐,如今正好一塊兒去了。”
澄泓嘴角抽了抽,看到擱在馬車角落裡的禮物。敢情他們倆原本就打算去探望大妹妹的,不然的話兒怎麽連禮物都準備妥當了。自己這還真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了,再瞧景曜純潔清澈的眼神,無奈的轉過頭去,看著福久。問道:“和乾娘說了嗎?”
景曜眨巴下眼睛,笑的那叫一個無辜:“自然,不然娘也不會放我們出來了。”先斬後奏,大不了回來的時候撒撒嬌,頂多就是罰面壁思過。話說回來,這麽久沒被娘親罰頂盤子。還真有些想念呢。
景佑笑的文雅,也不答腔,他和景曜從出生後做什麽都在一起,默契的很,自然聽懂了景曜話裡的意思。偏澄泓不長記性,還沒有對兩個小魔王的性格秉性了解透徹,被表面想象所迷惑,聽景曜這麽一說,算是放了心。
蔣府離張府不遠,馬車行了個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門房的一聽是二*娘家兄弟,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開了正門讓馬車進來。
張瑤知道弟弟們過來也十分高興,沒注意到一旁的蔣韻身體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張瑤忙擔憂道:“可是冷了?”又親自從櫃子裡捧出來個銀色玄紋的半截式坎肩來,蔣韻一看就知道是張瑤親手做的,心下高興,卻又心疼道:“左右有針線房上的繡娘在,你又何必動手,寒冬臘月的別傷了心神。”
張瑤一聽心中甜蜜,隻說是早就做好了的,讓蔣韻穿上,又吩咐了下面的讓景曜他們進來。古代大家族的規矩,還沒成親的都算未成年,本家女眷不必嚴格避諱。因此這個社會雖說講究“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親,七歲不同席。但是在前者的規定下,也不是真的一絲不苟,嚴格遵守,也有變通。所以,景曜他們三兄弟進到後院來,並無關礙。隻澄泓到底年紀大了,便留在前面廳中,張瑤也吩咐了管家好好招待。
等到景曜、景佑和福久進來,張瑤看到弟弟們喜不自勝。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紅粉紅疏落搭配的衣裳,發上也是戴著粉紅色紗製宮huā,胸口一枝玉蘭huā枝逶迤而上,更顯得她溫雅玉潤。景曜妙語連珠,幾句話便是讓張瑤展露笑顏,笑聲如銀鈴,蔣韻在裡屋聽見娘子的笑聲,臉色倒是舒緩了些,心道:這小舅子不說別的,哄人的功夫倒是極高的,瑤兒平時也甚少有這般開懷的時候,日後還是不要得罪小舅子的為好。
蔣韻到了外間,景曜領著弟弟們問了姐夫好,彬彬有禮,落落大方,乾脆利落,還真讓蔣韻有些不大適應,所以反應有點慢。
景佑聲音怯怯地道:“姐夫還是不願原諒弟弟們嗎?”景佑原本就生的極好,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翩翩小生,這從屋裡伺候的小丫鬟頻頻紅著臉打量就能看出來。這番怯弱的樣子,真是惹人關愛,一下子眾人的視線就‘唰’的一聲全都看向挺直如青松般的蔣韻,就是張瑤也納悶,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蔣韻眼角抽了抽,他就知道沒什麽好事,不過他向來沉穩,不為所動。景佑再接再厲道:“看姐夫的神色,就知是還未原諒景曜和景佑,今日我們倆來,一來是為了探望大姐姐。二來就是向姐夫賠罪來了。”說的情深意切,蔣韻不說話都不行了,乾巴巴道:“你們倆別放在心上,也不是什麽大事。”
景曜接腔:“這麽說姐夫這是大人大量原諒我們倆了,這就好,就知道姐夫最是寬宏大量了。”
不知道為何,蔣韻覺得他一點都沒有被誇獎了的喜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看張瑤高興的樣子,就無所謂了。
這不。待姐弟幾人寒暄完,景曜對著蔣韻笑的燦爛,道:“姐夫。不如一塊兒去逛街?聽大哥說今日姐夫也休沐,不如同去?”
不去就是不給小舅子面子,蔣韻躊躇了下還是同意了。張瑤親自送他們出了垂huā門,等澄泓看到跟著景曜他們過來的蔣韻,露出‘我就知道’的神色,不過有蔣韻在,他一人照顧最小的福久起來也輕松不少。
臨過年,天氣又好,街上極為熱鬧,賣東西的。雜耍的,街道兩旁的鋪子是人來客往,一派盛世太平氣象。一行人棄了馬車,隻帶著長隨家丁在街上逛,時不時看到裝滿年貨的車隊經過。
街上車水馬龍。澄泓和蔣韻平時都是要去各自部門,就是上街時也是邀好友到酒樓茶館聚聚,像這樣在街上瞎逛還是少見,而且人多又雜。景曜和景佑東瞅瞅西瞧瞧,當真像猴子似的,蔣韻生怕一時沒注意丟了。叫住他們倆,道:“要什麽讓下人去買。”
福久被澄泓抱著,也好奇的瞧東瞧西,看什麽都覺得新奇。澄泓見蔣韻這般頭疼,有種同病相憐的同情,但同情歸同情,但也不會這個時候去勸,誰讓蔣韻是姐夫呢,這是應該的。不過做兄長的還是要關心的,便道:“他們倆難得在都城轉轉,就讓他們去,左右有下人跟著。不過你們倆別東轉西轉,街上人多又雜,別走散了才是。”
景曜和景佑自然有分寸,被澄泓這麽一說,便是回到澄泓身邊兒,將剛買的糖葫蘆塞到福久的小手中,兄弟仨人手一個糖葫蘆吃的歡快。又跑到羊肉串小攤子前吃了羊肉串,澄泓道:“不是才吃過早飯?又餓了?”
“我還特意隻吃六分飽,來逛街就是為了小吃麽。”
羊肉串熱騰騰的,肥肉入口即化,瘦的也香辣爽口,羊油順著鐵釺子浸透粗紙。
“又香又辣,滿不錯的。”眾人皆讚,他們倆也不看什麽金銀器皿的,專看吃食,炸糕、吊爐燒餅、艾窩窩、叉子火燒、餑餑、燒賣、煎灌腸、爆肚、烤紅薯,打包了不少,後面幾個長隨一人手裡拎著一大包點心吃食,買夠了,這才到茶館了去坐一坐。
蔣韻見他們倆也十分乖覺,一路上不用他看著不說,還很照顧福久,這會兒福久早就從澄泓懷裡轉移到景曜胳膊上了。抱了一路,也沒見他叫累,澄泓覺得被打擊了,又問累不累?景曜便道:“福久不重,想當初練武時身上的負重都不止這些呢。”
蔣韻雖然是從科舉入仕,但蔣家是武將世家,他從小也是習武,自然知道些,但沒想到兩個小舅子能吃得了苦,想想他們倆四歲就被送到寺廟裡學習生活,想來也是經過歷練的。之前隻覺得他們倆人小鬼大,棍意多,現下看來他們倆站在那裡宛若芝蘭玉樹一般,又如一叢挺拔的翠竹,俊秀飄逸,氣質沉穩,便知是內有錦繡的,心中本就沒多少因為上次被考驗的結締,如今更是不存半點,越看越覺得他們倆下盤很穩,走路平實,尤其是景曜,抱著福久也是沉穩有力,不像澄泓抱著的時候還時不時的換胳膊呢。
澄泓倒沒蔣韻想得多,隻覺得兩個人小鬼大的沒再想什麽鬼點子來折騰蔣韻,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這一路上雖然看著景曜和景佑蝗蟲掃擊似的可勁吃東西,心道他們倆在寺廟裡定是不能吃葷腥的,而且寺廟裡清規戒律一向多,難得見到街邊小吃想吃個盡興也可以理解。隻管看著福久讓他少吃些,被吃撐了肚子才是。
逛了一個多時辰,肚皮也鼓起來了,在茶樓裡聽了一出說書,便是要回轉了,澄泓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要回去了。哪知道臨走時,景曜噠噠的跑出去又買了個肉夾饃回來,油紙包著還冒著熱氣呢。
澄泓道:“剛才不是買過了?還讓下人打包了幾個,怎麽又去買了一個來?”
景曜呲了下白晶晶的牙,在眾目睽睽下把油紙塞到自己外衣裡,被燙的嘶嘶吐氣,道:“實話和哥哥說吧,我和景佑把福久帶出來就沒和娘先說好,屬於先斬後奏的,這不是怕娘罰我,便是想著揣個熱騰騰的肉夾饃回去給娘嘗嘗。古有那王祥臥冰求鯉,今有我舍身暖肉夾饃,說不得娘一看感動的不行,就不罰我了呢。”
景佑瞬間了然,道:“景曜你真是太奸詐了,要不咱倆輪流來?”
景曜護著,瞪他一眼,道:“我這一片拳拳孝心怎麽就是奸詐了?少斷章取義了。”
景佑冷哼一聲,道:“乾脆點,就應該把肉夾饃貼身暖著,就不該擱在中衣外頭。”
景曜揚眉,道:“我這不是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嗎?這才顯得咱們倆兄友弟恭麽。”
蔣韻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扭過頭去,誰說這兩個小舅子積極進取的,定是眼瞎了。澄泓表情同蔣韻差不多,之前的乖巧聽話、比德如玉什麽的全是假象,臨了了還弄出這麽一出。
福久鑽到兩個哥哥中間,鼓著包子臉,嫩嫩道:“福久也要。”
景曜/景佑:“……”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好歹哄了福久說他們當哥哥要友愛弟弟,而且做錯事的是他們倆,沒弟弟的事,這才罷了。
蔣韻先回了蔣家,臨走的時候還被景曜塞了一包糖炒栗子,景曜笑嘻嘻道:“拿回去給大姐姐,她最喜歡吃這個了。”
蔣韻一愣,還不等他表個態的,景曜就連連呲牙,果然將胸口中的肉夾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景佑的胸口,燙的景佑直嘶嘶叫,卻沒將肉夾饃拿出來。蔣韻默默轉身,回府了。
澄泓權當沒看見,到了張家,他先回自個家了,澄泓畢竟只是張致遠的義子, 小的時候住在張家還可以,如今都要娶妻了自然不能再住在張家,因而就在張家同一大街上新起了地基蓋了房子,離的不遠。馬車行駛到儀門才停下來,景曜又故技重施想要把肉夾饃拿回來,偏景佑早有準備,馬車還未挺穩就從馬車上跳下來,跑的飛快……
景曜瞬間就明白景佑的意思,冷哼了一聲,嘟囔道:“幸虧小爺早有準備,不然又被景佑將一軍了。”回頭對上福久清澈的大眼睛,心虛了下,哈哈道:“弟弟啊,這孝心啊最重要的是在心裡,你景曜哥哥自然是又孝順又友愛兄弟了的。”體體貼貼的把福久抱下馬車,又將小手爐塞到福久手裡,讓小丫鬟接過打包回來的吃食,大搖大擺的往正院走去。
安寧正在聽碧水說放月錢的事呢,就聽到外面一陣靴子響,小丫鬟連忙打起門簾,景佑眉飛色舞進來,亟不可待道:“娘,吃。”說著將肉夾饃從胸口裡拿出來,笑道:“還熱著呐。”
安寧一愣,這是鬧哪出呢?
碧水忙笑道:“佑哥兒這是將這肉夾饃貼胸口熱著的,回來給太太的,真是孝順呐!可沒燙著吧?”
安寧聽了,隻覺得有貓膩,可看到兒子這胸口紅彤彤的又心疼了,連忙讓丫鬟拿藥膏來塗塗。這會子景曜抱著福久進來了,見狀笑的極其燦爛:“景佑這可燙著了?也是,雖然就是從儀門到這兒那麽幾步路,那肉夾饃本來就燙,乍一貼也難怪得紅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