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嫩的玉米粒終於冒頭了,也代表著軟團子破壞力和殺傷力成倍的增加,而且從他五個多月開始,安寧就慢慢的在他的食譜裡搭配蔬菜蔬果雞鴨魚鵝肉這些食物了。
操心完軟團子的事,眼看已經踩到七月的尾巴了,院中菊花漸漸開始盛放,一簇簇一叢叢的,滿眼生輝。趁著景曜和景佑過來的空檔,安寧拉住景佑道:“眼看就到八月了,你和景曜在學裡是否又有至交好友,到中秋節,不管厚薄,也該備份禮送過去才是。”
關於朋友那邊節禮的事宜,景佑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道:“我這邊的朋友在京裡的人家,我會把名單給母親,母親看著安排就是,至於家在外地的,我自己回安排,回頭給帳房那裡報帳就是了。至於景曜,雖然平時我們同行,但朋友各有不同,他怎麽安排,是什麽想法,我不太清楚,娘待會兒問他一行才是。不過現下不過七月末,娘怎麽就操心起節禮的事來了?”
安寧點點頭,道:“你們倆如今也大了,雖然書讀的不錯,可是俗務你們倆又了解多少?你們倆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比如迎來送往,節禮交際,人情世故,世事經濟等等,我也拿不準怎麽教導你們,索性就拿你們和同窗好友的節禮來考驗你們。不像往年都是我看著安排了,不若你們先安排,我在後面給你們倆查漏補缺。”
景曜在碧紗櫥內戳如今有了白嫩玉米粒就成了刺蝟的小湯圓,偏景曜是有困難迎難而上,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的那種。非得要和軟團子較勁,或者是吃醋了?畢竟在幾個哥哥中,就屬景曜被咬的次數最多,而且軟團子明顯是更喜歡景佑。這讓做大哥的華麗麗的吃味了,見天的非要去掐軟團子的臉蛋兒,而且還有種每天不被咬就覺得缺了個什麽的感覺……
如今被咬了。發出一聲慘叫,安寧在外面聽著這慘叫裡面,還有種舒爽的感覺透露出來,頓覺得額角抽搐,把景曜拎出來,果然景曜笑的好似牙疼一樣的出來了。
安寧毫不客氣的給了個爆栗,事實上從他們倆十歲後。就很少受到娘親‘愛的撫摸’了,這個爆栗在景曜看來顯得很‘難能可貴’。
在安寧哄軟團子自個玩翻身遊戲的時候,景佑迅速的把安寧傳達下來的中心思想簡略的傳達給景曜。
“娘,我覺得景佑的想法就行,至於讓我們倆自己安排。我怕有什麽失禮的地方麽。”
“娘——”景佑學景曜拉長腔,皺皺眉頭,道:“這些就不用了吧,再說了不是還有娘麽,就是日後……”景佑刮刮鼻子不好往下說了。
安寧自然是知道景佑未盡之語,想著日後還有媳婦處理庶務不是,看他嘻嘻哈哈的不當回事,彈他額頭一下,一視同仁。道:“這些都是你們要學的,大的不說,儒家講的就是學優而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讀書修身之余,你們也要學習如何齊家。雖然庶務這方面是由內宅女子管理的。但是作為一家之主的你們總也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吧?兩眼一抹黑,就算奴才蒙了當了冤大頭,你們還不知道呢?不說這些,就是外面你們還要應酬吧,這交際往來的有些需要避諱的地方總歸是要清楚的吧?當初澄觀大師帶著你們遊歷,一方面是因為認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另外一方面還是想讓你們能夠在遊歷中了解市井百態,了解人間疾苦的。不過我覺得後面這點你們根本就沒有貫徹到,畢竟你們當時還小,途中也有隨行人員一應安排好了,若說遊歷風景還差不多了。不過作用不是沒有的,你們倆明顯比同齡的孩子多幾分穩重,這點我和你們父親一直很欣慰。”
很顯然得到父母的讚賞讓倆隻頗為自得,雖然景佑極力壓製,但上翹的嘴角可是反映了出來,至於景曜,這孩子快要飄飄然了,眉眼彎彎,還表現出一副‘哪裡哪裡’的假惺惺謙虛神色來,安寧就不戳穿這兩隻了。事實上張致遠雖口頭上不說,但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更何況景曜和景佑一直表現的就比同齡人要優秀,天資聰穎,不驕不躁,雖然行事還因為年齡、閱歷、經歷不可避免的稚嫩,但成長空間很廣闊,而且還因為練武的原因,心性堅韌,孩子們一直都是父母的驕傲。
然而這些是不夠的,景曜和景佑小時候不能說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但也差不多了,即使是小小年紀就被送到寺廟裡讀書學習了,然而因為澄觀大師的原因,他們倆小哪裡在讀書習武之外吃過什麽苦。即便是遊歷的時候,多是看風景居多,對於人間疾苦所知不多,不過安寧還頗為欣慰幾個孩子不至於連韭菜和麥苗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倆如今已經十一歲了,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七歲就應該要學會怎麽管制下人,銀錢收支,與人相處,簡單的交際往來等等,為成年以後怎麽過日子做準備了。安寧都吃不準該如何教導他們,沒有比將理論付諸於實踐來的效果好了。
安寧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倆日後可能要入仕,國計民生你們又了解多少?雖說有烏先生教導你們行策,但那畢竟是紙上談兵,實際上一時有一時的變化,讀書明理修身,當家整辦庶務,日後出仕做官為百姓造福,以小見大,裡面彎彎道道也有相通的地方。當然了今日我讓你們倆辦節禮只是一部分,至於人情往來,交際應酬還有世事經濟,使人用人等不期望你們不學就會,我還是會好好教導你們的。”
見安寧神情嚴肅,而且將這件事上升到這個高度,景曜和景佑都將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收起來,最起碼景曜嬉皮笑臉收斂了起來,正經的聽安寧說話,不過他鼻頭上的齒印讓他多了好幾分喜感。安寧說話的時候盡量避開看到大兒子鼻子上的牙印,以免自己笑出來,別讓景曜炸毛了~
給一大棒再給個甜棗,安寧笑道:“若是這節禮的事辦的好了,也少不了獎勵。”
頓時倆孩子都眼前一亮,景曜撒嬌的摟著安寧的胳膊晃了下,聲音甜了幾度,安寧實在是受不了他的‘九曲回腸’,趕緊的打住他。景佑扭頭,表示他一直在走神,沒看到景曜鼻子上明晃晃的牙印,並且在心裡頭給小湯圓舉了個大拇指,做得好!
等景曜和景佑退出去,安寧點點眉心,實際上關於節禮一事,還讓安寧想到舊事。事實上當初張母看不慣陳氏的一點就是陳氏送往娘家的節禮,每年的節禮早早的送過去,而且隨著張致遠的一路升遷,送去的禮也越發的厚重。這其中由陳氏生育艱難,而夫家也因為張致遠的升遷地位高貴起來,陳氏借由年禮表示對自家娘家的看重,借以在張家主母地位穩固。
不僅如此,因為陳氏偏心娘家,當時陳家又是張致遠的外家,張致遠不在京城時和京城的關系網並沒有斷,還和以前的舊識保持著聯系。然而因為陳家的原因,送往都城的節禮漸漸偏重於陳家的世交故舊。又因為陳家屬於勳貴那一營的,漸漸的就與京城的清流疏遠了,或者是說和陳家不喜的那些人家疏遠了,送的節禮就沒有最開始那般厚重了。
安寧嫁到張家後,前幾年揚州這邊兒都沒梳理清楚,再者她對京中的勢力分化哪裡清楚,基本上都是按照舊例來,隻除了陳家,畢竟陳家已經不是張家正經的嶽家了,更何況陳母的做派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
事實上陳氏每年往娘家送的越發厚重的節禮已經讓陳家覺得, 這個姑爺家就該如此,當安寧嫁到陳家的頭年送到陳家的節禮,和陳氏在時絕對比不得了,就是去年的一半都沒有,還都是些華而不實的物件,讓陳家鑽錢眼子的幾個很是動了一番肝火,一家子幾個女人沒少明裡暗裡說姑爺家的那個續弦小家子氣,怪道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事實上陳母對於姑爺沒有知會她一聲就猛不丁的娶個繼室進門惱怒非常,畢竟當初陳氏嫁給張致遠的時候,張致遠還只是個七品翰林編修,陳母和陳氏都認為張致遠有才乾不假,但是若是沒有陳家的幫忙斷然不會升遷升的如此快,這種優越感和恩惠感到陳家和張家徹底斷絕關系前都沒有在陳母心中消失。實際上以張致遠的家世背景和能力才乾,他的升遷根本不需陳家的提挈。不過因為陳氏這種先入為主,也是導致張家往都城送的年禮出現那種親疏涇渭分明的趨勢的緣由所在,張致遠的升遷也進一步讓陳氏更加確認了娘家在背後出力,跟著娘家走絕對沒問題的想法。
而實際上如果不是陳家突然獲罪,安寧還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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