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分開了哎!”遠處一直暗自盯著顧小小和阿法的羅莉麗很是驚訝地出聲,其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竊喜。
“這情節發展的有點奇怪啊!你不去嗎?”許昕揚背對著羅莉麗,全神貫注地望著牆上展覽的一幅畫上,對於小小和阿法的分開無動於衷。
“不去。”羅莉麗出人意料的決定也沒有能夠撼動許昕揚專注的視線。
“為什麽?”
“反正……阿法肯定還會去找顧小小的。”羅莉麗嬌豔的紅唇嘟起來,心裡對於之前阿法和她單獨在一起的冷漠深懷芥蒂,她明知道自己實實在在地當了一回炮灰,卻還是無法討厭阿法,而這些恨意也全部不受控制地轉移到了顧小小的身上。
“恩。”只是一個單音。
羅莉麗發覺許昕揚的心不在焉,便好奇地走到他的旁邊。
“你在看什麽?”
“一幅畫。”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麽畫作竟然這麽吸引你?”羅莉麗很是敏銳的察覺到許昕揚內心的波瀾。
“彼得·保羅·魯本斯的《末日審判》。”許昕揚露出陰森可怖的笑容。
“顧小小,你快給我下來!”米開朗琪羅一臉擔憂地叫喊。
“別擔心啦!沒人看得見。而且我坐得很穩,絕對不會掉下來!”顧小小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此刻的她正坐在一個獅身人面像上。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怕你把它坐塌了。”米開朗琪羅壞笑道,令小小不自覺想到了阿法,這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稍微有點相似。
本來三個人正在展館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是兩位藝術家評論畫作,一邊是顧小小的激動尖叫,在不知不覺間,已然來到一處滿是雕塑的長廊。
這裡沒有一扇窗戶,全部的光線都來自於各個角落隱藏的感應燈,梔子色的昏暗燈光寂寂四散,為這人煙稀少的偏僻長廊籠罩了一層神秘。
然而,當顧小小看見那排出現在視線中的獅身人面像“集團軍”時,玩心完全被那雕刻的各異表情所喚醒。
“你怎麽不反駁?”米開朗琪羅對於自己的挑釁得不到回應而失望,一直以來他鶴立雞群,性情剛烈暴躁,四處碰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於本能,他好像總是對於這些自討沒趣樂此不疲。
“哎!”小小徒勞地在米開朗琪羅的身上試圖尋找阿法的影子,卻被打斷,“我說不過你嘛!”小小強行笑了笑。
一直沉默的達·芬奇右手拿著一個筆記本,左手拿著一支羽毛筆,忘我地寫寫畫畫,似在描繪著什麽令他著迷的事物。
“你看看人家奇奇,你再看看你!”小小撇撇嘴,故意將動作做得很明顯,擺明了是要刺激米開朗琪羅,“人家比你小,但是很紳士,而且還專注於自己的喜好。可是你呢?除了會嘲笑我,還是嘲笑我!你都是老男人了,怎麽還這麽小孩子氣!”
“噗!”
“你笑什麽?”
“你不知道嗎?這家夥比我大,而且比我大了23歲呢!”
“哎!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啊!”顧小小難以接受,這養眼的美男子怎麽可能比這個糟老男人還老?
“你果然是個笨蛋啊!這家夥自以為這個時期的自己比我有優勢,所以才總是以這副面貌示人。”米開朗琪羅很享受顧小小吃癟的表情,他忽略那成排而立的獅身人面像,存心爬上小小坐的那一個,與她擠在一起,然後伸手去擺弄顧小小的發絲,
“這是乾枯的雜草嗎?你平常都怎麽保養的?” 顧小小緊張地一下子從上面跳了下來,很是不爽地宣告,“我要和你保持距離,不然我會得心臟病的!”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卻並沒有嫌惡。
“有這麽誇張嗎?”米開朗琪羅跟著跳下來,繼續糾纏顧小小。
小小被追著大步逃竄,而身後緊跟而上的老男人充滿活力,引擎發達到超乎小小的想象。
“這也不錯嘛……是吧,羅羅!”達·芬奇跟著前面胡鬧的兩個人,手中的筆一刻沒有停止過。
三個人路過一個個雕塑,這時長廊變得寬廣,仔細去瞧兩側凸出的部分像是一個建築的遺跡,應該說是暗藏在地下的迷宮城堡。
顧小小覺得這是用來玩“捉迷藏”的絕佳之地,而此刻利用它來躲避米開朗琪羅是再適合不過了。上帝對自己真是好啊!
“話說你這胖女人跑得還挺快的!”
“哼,反正我就是胖女人!”
“等等我呀!”
“不要!”
“為什麽?”
“我要保護我的心臟。”
“……”
達·芬奇看得哭笑不得,手裡的羽毛筆在筆記本上颯颯作響,滿滿的是愉快的節奏。
“吵死了!”驀地有第四個人的聲音響起,三個人都著實一驚,難道還有別人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嗎?
“我說,你倆怎麽還是老樣子?”一個男人從一面鏤空的牆後站了起來,腦袋從鏤空處探出,雙臂全部趴在上面,一臉的疲憊不堪。
“索索!你怎麽在這兒?”達·芬奇和米開朗琪羅在看清說話人的時候一齊叫了出來。
“別這麽叫我!我可不喜歡你們那種惡心的叫法。”“索索”揉揉腦袋上為數不多的頭髮,固執、乖戾與寡薄的性格不言而喻。
“你也逃了嗎?工作……”
“恩,我有更感興趣的事情。”
“什麽事?”
“這個。”“索索”伸手指指天花板,大家都順從著抬頭仰望,只見一副畫作固定在了天花板上,小小曾在教科書上見到過,那正是畢加索畫的《格爾尼卡》。
索索……索索……“畢加索!”小小將自己的內心想法都講了出來,失色到震驚。
“你是誰?”“索索”從牆後走出,幾步就來到小小的面前,一臉疑問。
“她是小小哦,是我們的模特!小小,你沒說錯,這就是畢加索。”達·芬奇好心介紹。
“哎……模特啊!就這個女孩?”畢加索拉近與小小的距離,上下打量著能和米開朗琪羅開心打鬧的女人。
顧小小對於這投來的屬於世界級藝術家的視線局促不安,但是她深知這是一生都不會有的機會,所以便突增無窮的膽魄,抬起目光與之相對而視。
只是視覺上的觸及,便感到心靈震顫。
小小能夠看見,一個才華橫溢的靈魂混合了一顆躁動不安的心。穿透眼神,是縱橫恣肆的不朽才華摻雜著放蕩不羈的情愛糾葛在流露徜徉,只是為了申訴青春、衰老、酣暢、激情、衝突、愛與死亡構成了眼前的這個人——畢加索。
注:文中的有關於達·芬奇、米開朗琪羅和畢加索的某些描述均基於人物傳記和歷史資料而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