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高玉柱眼睜睜地看著賀學文和那個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大人物的眼鏡男人走進飯店,看著賀學文眼也不眨一下點了那麽多好菜,這麽些菜怎麽也要六七塊錢了吧?
高玉柱看著裡面豐盛的大餐,再看看自己手上寒酸的燒餅和白開水,心裡一陣陣的發酸,這人比人怎麽就那麽酸呢!
賀學文其實早就看見了門口的高玉柱,見他那副可憐樣子,心裡不禁好笑,一點都不同情他,他這次因為找到女兒心情好,可沒怎麽下狠手,只是讓楊文斌交待朋友降王守旺的職,高玉柱也只不過讓他不做會計而已,傷不了大元氣,若是換了以往他戾氣盛的時候,王守旺和高玉柱這兩人肯定會被他整得死去活來。
“學文,門口那個男人認識你?我看他都往裡看好幾次了。”楊文斌也早注意到了門口探頭探腦的高玉柱,心裡對這個男人十分不喜,形象猥瑣,鬼鬼祟祟的。
“這人就是之前我和你提過的那個高玉柱,想要舉報我是走資本主義路線壞分子的家夥,我看他應該是想著來鎮上給他妹夫走路子吧。”賀學文輕描淡寫地說著。
楊文斌一聽更不喜高玉柱了,他是軍人世家出身,雖然他自己不是軍人,但他還是深受部隊影響,最看不慣的就是背後使壞的小人,當下皺著眉頭說道:
“就算他把金山送過去,也沒人敢給他妹夫求情,學文,依我說你還是太心軟了,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根,這只是降職太沒震懾感了,對敵人就不能手軟。”
賀學文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我這剛認了乾女兒,得積點德,還是凡事給人留一線吧。再說這個高玉柱和那個王守旺也不是我仇人。只不過是兩個不知深淺的愚民罷了,這次就給他們一個小教訓算了。”
高玉柱是沒聽見,要是聽見賀學文的話。他肯定要淚奔了,你這小教訓就整得他去了半個家當啊,要是來真格的,你這不得要了他的老命了?高玉柱這是真相了。要是換了賀學文以前的脾氣,他是真的會要了高玉柱和王守旺兩人小命的。
楊文斌也沒多說。在他看來,這兩人就是成不了氣候的秋後螞蚱,不值得他多費口水,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喝點酒呢!
王師傅眼饞地看著這兩家夥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美酒。眼睛都快冒綠光了,他也是個酒司令,這有得聞沒得喝。心裡就如同幾隻老鼠在抓一般,難受得緊。
“王師傅你也別饞。等晚上到了月泉村,保證讓你喝個夠。
”賀學文好笑地說著。
“行,晚上我可要喝個痛快,他娘的,真是饞死我了,賀兄弟,你這酒釀得真不錯,我還是頭一回喝到這麽好喝的酒,要是每天都能喝上這等好酒,就是給我個神仙也不換哪。”王師傅不吝讚美之詞。
王師傅是楊文斌大哥部隊退役的汽車兵,開車技術嫻熟,身手也不錯,且辦事能力也很強,外表看著粗糙,但是內裡極細,很多細枝末節都能考慮到,再有就是王師傅的嘴巴極嚴,工作上的事從不會對第三個人說,就是他老婆孩子也一直都以為他是運輸隊的司機。
要說王師傅唯一一個缺點就是好酒了,不過他雖然好酒,但他喝酒極有原則,開車不喝,辦事不喝,陌生人面前不喝,而且就算喝他也從不喝醉,是以楊文斌極信任他,很多生意都是交給王師傅去辦的,可以說是楊文斌的得力助手。
“賀家酒當年可是全國有名的好酒,你這能喝到賀家傳人親手釀的好酒,算是你走大運了。”楊文斌笑道。
“嘿嘿!”王師傅憨笑著。
廚房裡牛三鮮和牛桂圓兩父女正在享用著中餐,一碗料足足的煎豆腐,一碗紅燒肉,一碗炒青菜,牛三鮮美滋滋地吃著紅燒肉,見女兒今天竟然一塊肉都不吃,不禁大感驚訝,“桂圓,你怎了?人不舒服?”
“不是,阿爹,我要減肥,從今天開始我不吃肉了,以後你也別吃了,讓我看著你吃,我心裡難受,索性咱們倆都別吃了。”胖桂圓吃了口青菜,別著臉不去看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
牛三鮮立馬苦了臉,“桂圓,你要減肥也別拉著你阿爹我啊,家裡你姆媽不讓我吃肉,店裡你也不讓我吃肉,阿爹這做人還有啥意思喲?”
桂圓心軟了,“要不,你以後少燒點肉,就燒你一人份的,要吃也別當著我面吃,讓我看見了肯定饞得慌,阿爹,你記住了啊,隻給我燒蔬菜吃啊。”
“桂圓,你現在這模樣不是挺好的嘛,阿爹一點都不覺得你胖,閨女,咱還是別減肥了,這不吃肉多難受啊?”
牛三鮮是真心覺得自家閨女挺漂亮的,又白又胖就跟大肉包子似的,多俊啊!那些嫌他閨女胖的男人都是瞎了眼的。
“不要,我要減肥,阿爹都怪你,要不是你從小讓我吃那麽多肉,我肯定就能和姆媽一樣苗條了。”
胖桂圓恨死她老爹了, 有個燒菜燒得好吃的阿爹也不是件好事啊,她從小就沒缺肉吃,這一吃就吃成這樣了。
牛三鮮立馬閉嘴,得,他還是專心吃肉吧,一天也就在飯店裡能痛快吃口肉了,家裡媳婦管得牢,他只能吃蔬菜,突然,他的鼻子像狗一樣使勁嗅了嗅,好香,這酒絕對不是店裡的酒,他這破店裡沒有這等好酒。
“桂圓,今天的客人買酒了嗎?”
“沒啊,就隻叫了四道菜二斤飯。”
那這酒是他們自帶的了,牛三鮮捧著飯碗出了廚房,今天中午只有賀學文一桌客人,是以他很容易就發現了桌上的燒酒,牛三鮮以與他肥壯的身軀極度不符的速度衝到了賀學文他們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酒瓶使勁嗅了起來。
賀學文三人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大胖子嚇了一大跳,王師傅反應極快地站起身,護在了楊文斌身前,不過見這人穿著白大褂,只是抱著酒瓶子使勁嗅,臉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和他一樣是個酒司令,王師傅這才放下心來,重又坐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