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初有些震驚。
她沒有想過沈靜秋與李世珩的信箋中會談及與她相關的事情。“初姐姐”怎麽了?她好奇著後面的內容,但她對後面的數字記憶的不是非常準確。而更重要的是,沈靜秋用異常苛刻的目光打量著她,仿佛她搶走了沈靜秋的心愛之物一般。
確實是沈靜秋的心愛之物。上頭承載了沈靜秋如此多的秘密。沈靜秋又如何能不著急呢。雖然沈靜秋明知道她不可能會洞悉她的那些秘密,卻仍是止不住心虛。
不過是一本普通的《辭海》罷了,她回屋再行研究也不遲。她笑著放下手中的《辭海》道:“妹妹可真是無趣至極呢,《辭海》有什麽好看的啊,姐姐還以為妹妹在看什麽有趣的書呢!”
沈靜秋松了口氣,卻是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就是這般的無趣之人,悶壞了姐姐,妹妹表示抱歉。”
你才無趣,你quan家都無趣!你壓根不知這書有趣之處就在這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你妹啊!
“秋妹妹。”沈靜初苦口婆心的勸道:“秋妹妹的執念不必那麽深。秋妹妹是沈家的嫡女,何苦在一個不值得秋妹妹執著的人身上耗費時間呢。”
沈靜秋懶得理她。“靜秋的私事,無需姐姐操心。姐姐還是專注於自己的事情罷了。”沈靜秋嘴唇微勾,神情不自覺便有些淡淡的譏諷:“我看姐姐最近的煩心事也很多的呢,倒是有這個空閑來管靜秋的閑事。”
是,她最近的煩心事很多。可是沈靜秋如何得知?沈靜初狐疑的望向沈靜秋,沈靜秋卻在客氣的下著逐客令:“今日研製果汁耗費了一番精力,如今靜秋有些疲憊了……”
沈靜初起身告退,臨走前卻立在屋子門口道:“姐姐前兩日跟妹妹說過,這兩天請妹妹主動向母親與祖母交待此事,否則妹妹便會將此事告知母親與祖母。如今兩日期限已到,若妹妹明日還不曾主動告知,便莫要怪姐姐不給妹妹留面子了。”
說罷,轉身離開。
雖則煩心事有眾多,但她已經解決了一件了。
回了屋子,她讓暖雪拿了一本《辭海》來,迫不及待的將剩下的五個字翻譯了出來,一整句話便是:初姐姐勸我離開你。
沈靜初忍不住撲哧一笑。
她還以為沈靜秋跟李世珩說了關於她的什麽了不起的秘密。結果竟是這麽一句。沈靜秋是想借著她的名義讓李世珩更加珍惜她吧。看來沈靜秋在李世珩那裡的地位還不算太穩定啊。但李世珩已經開始與沈靜秋合作了,甚至“在一起”了。否則沈靜秋也不會用“離開”這個詞。若非如此,沈靜秋又何必跟李世珩說這般一件無聊的小事呢。倒有點像是情人間的撒嬌了。
不過也是,沈靜秋並不知道她的那些小秘密。正如她也不知曉沈靜秋心中的那些小秘密一般。
這件事情既已解決,以後也無須擔憂沈靜秋與李世珩兩人之間的雲雁傳書的小秘密不能破解了。沈靜初心情愉悅的將手頭上那本《辭海》從頭到尾編好了頁碼。等她將厚厚的一本《辭海》編好頁碼以後,夜已經深了。
沈靜初打了個呵欠,洗漱完畢後便去歇下。由於昨晚的睡眠不好,雖然白日裡補了個眠,到了晚上仍覺得困倦。她很快便沉沉入睡。
第二日沈靜初便恢復了精神奕奕。給老夫人請安時候,老夫人破天荒的點了沈靜秋的名字:“秋姐兒可是心靈手巧的很呐,昨兒弄的什麽果汁可是好喝至極!”
沈靜秋恭敬的行了個禮道:“祖母喜歡便是靜秋的福氣。若祖母不嫌棄,今日靜秋還會送些過來,不過今日不是蘋果汁,靜秋素知祖母喜食梨子,今日便換了個花樣,試試梨子汁罷。”
老夫人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聲誇道:“好好好!秋姐兒果然是個有孝心的!冰糖燉雪梨祖母倒是吃的多了,這梨子汁倒是沒聽過呢!”
沈靜秋微微笑道:“待靜秋弄好了,用冰鎮過後便送來榮苑孝敬祖母。”
老夫人忽的想起什麽道:“秋姐兒這兩日弄這些好玩的應耗費了不少冰塊吧?冰例可夠用?若是不夠,便遣人從我這兒拿些給你。”
沈靜秋推卻道:“那怎麽能行呢!祖母的冰例大有用處,靜秋不過是少用些罷了,無礙的。”
老夫人笑意越深,卻轉身吩咐了丁嬤嬤晚些給沈靜秋送些冰塊去。
冰塊難得,每個院子都有固定的分例,老夫人的分例較多,可是炎熱的夏天來了,誰不喜歡冰塊?老夫人這倒是在給沈靜秋長臉了。
沈靜秋笑意盈盈的謝過老夫人的賞賜。
感受到原先眾多不懷好意的目光全數從沈靜初的身上落至她的身上,沈靜秋在心中默默歎著自己竟幫沈靜初轉移了不少火力,看來晚些要多做些梨子汁送去各個院子才好。免得各房各院的人因了此事對她狂轟濫炸。
沈靜初靜靜的看著沈靜秋。沈靜秋在討好祖母及各房裡頭的人。可是即便怎麽討好,也不能抹去那個事實。或許是沈靜秋篤定了她不可能將此事告知母親與祖母。
很好。當然,她不可能馬上去告知,她須得拿捏著證據才好。
沈靜初掃了一眼屋內的其他人。今日終於有了精力去應付各種探索以及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抬起頭,余光向各人瞟去。沈靜嵐沈靜蓮對她一如既往的憎惡,沈靜雪的平淡無波,沈靜雲的……她說不出沈靜雲目光裡頭蘊藏著什麽,她只能確定那是不懷好意的,或是鄙視的,不屑的,諷刺的。
沈靜初決定無視了她。
請安過後,沈靜初回房繼續研究食物相克一事。一整天,就窩在在屋子裡頭埋頭苦苦研究。
沈府的那頭,香苑。
劉姨娘自沈元青醉酒那晚開始,心中是又氣又怒又慌亂。慌的是不僅沈弘淵變了心,對寧氏千依百順,呵護不已,現在雖說是不再惱怒她了,卻也沒再踏足香苑,她甚至有時候以為那日是她的錯覺,沈弘淵不曾來過香苑,更不曾原諒過她。教她感覺心酸不已。
而除此之外,讓她更為慌亂及惱怒的是沈元青。沈元青是從她肚皮裡頭出來的,從小到大都對她千依百順,孝順至極,從不曾出現過忤逆的情況。可是沈元青卻背叛了她。竟與錦苑的人勾搭在一起了。不僅供出了她與錦苑的香草私下有聯系,在醉酒那日竟然對她出言頂撞,說什麽“初妹妹是是父親與母親所出女兒,是安遠侯府的嫡女,不是什麽小蹄子”,又道“母親跟初妹妹並無壞心”,說的仿似是她有壞心,處處算計錦苑那裡頭的人一般!
沈元青心中的天秤也不知是何時偏向了錦苑那對居心叵測的母女的。以前,她恨極了錦苑的人,青哥兒與嵐姐兒也便恨透了錦苑的人,處處與她們針鋒相對,現在倒好了,青哥兒竟然倒戈一把!
劉姨娘吩咐著貼身丫鬟道:“將今日廚房燉的燕窩端上,我們去一趟青哥兒的院子。”
她不能與青哥兒置氣。那樣是不明智的。只會把青哥兒越發的推向了錦苑的那對母女,讓青哥兒越發覺得她無理取鬧,而去親近錦苑的母女。她可不能讓錦苑的母女得逞,更不能讓青哥兒著了她們的道!
所以,她必須放下身段,好聲好氣的與青哥兒聊聊,讓青哥兒走的不遠的心趕緊的回歸她的身邊!
劉姨娘走到沈元青的院子,丫鬟即刻笑著上前迎接:“劉姨娘,您來看青少爺麽?青少爺還不曾回來呢!”
“無礙。我進屋子等他。”劉姨娘步入沈元青的屋子。吩咐丫鬟把燕窩放好。
劉姨娘環顧了一周,她已經有好幾個月不曾來沈元青的屋子了。沈元青的屋子與先前沒有任何的改變。可是他們的關系,卻在不知不覺間疏遠了許多。劉姨娘的眼睛有些苦澀。
她站了起來,小心的觸摸了一番房中的擺設。這些都是她親自給沈元青挑選的呢。劉姨娘心想。青哥兒可是從她的肚皮裡出來的,即便那聲母親喚的不是她,她與青哥兒也是母與子心連心,怎能教外人教唆了去!
劉姨娘又行移步至沈元青的書桌。沈元青的書桌上放了厚厚的一堆紙。劉姨娘不由得寬慰的笑了笑。她的青哥兒雖不算天資聰穎,比起錦苑的勳哥兒總是不足,但是總算是用後天的勤奮補上。
劉姨娘笑意吟吟的把紙上的鎮紙移開, 想要看看沈元青最近學習的課業是什麽。很奇怪的是,上面有一小遝,都是空白的宣紙。
劉姨娘心中不免嗔道,這孩子,連白紙與練習的紙都不分開,真是粗心呐。
劉姨娘將上面的那一小遝白紙移開,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用一塊鎮紙壓好。沈元青的所有東西對於劉姨娘來說,都是寶貝。而沈元青的課業,可是劉姨娘萬分重視之物。
待劉姨娘將白紙放好,劉姨娘才將視線轉移至剩余的那一遝紙上,第一張紙被沈元青翻了面,背對著劉姨娘,因此劉姨娘方才一直沒看清楚上頭寫著什麽。如今劉姨娘的精力全數集中在手中的那遝紙上,她才發現,那背面看起來並不是字跡,而是一幅畫。從背面看,更像是一個人物的畫像。
劉姨娘心中微喜,莫非是她和嵐姐兒的畫像?青哥兒可真有心啊。
當劉姨娘喜滋滋的翻開第一張宣紙,映入她眼簾的人物畫像,赫然是那位她最為厭惡的,錦苑的那位所出的嫡女。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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