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知為何沈靜怡今日堅持想要見到沈靜秋,也許正如她所言的,為了先前的那盒妝粉罷了,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知。但她又知曉沈靜怡與沈靜秋的關系並沒有和睦融洽到沈靜怡回娘家不得不見沈靜秋一面的地步。不過沈靜怡是出嫁女,不是什麽外男,兩人不可能私通,老夫人諒兩人見面說幾句也做不出什麽翻天的事情來,而沈靜秋這般的好面子,也不可能會給一個不相熟的姐姐說自己與外男私通一事。所以老夫人無需權衡便就同意了。她只是不想有人在她耳邊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沈靜秋這個令她厭惡的名字。
薑姨娘有幾分驚訝,同時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不管沈靜怡之前是用什麽手段,但她最終還是沒讓沈府損了名聲,並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大皇子,當了大皇子的側妃,這未嘗不是沈靜怡的本事。
如果秋姐兒能利用好沈靜怡探望她的短短的幾分鍾,說不定,被老夫人拘禁的事情能有所轉機。
沈靜怡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由著丫鬟領著她去了梨苑沈靜秋的屋子門口。
沈靜怡驚訝的發現沈靜秋的房門緊閉著,門口有兩個婆子守著,仿佛沈靜秋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過一般。領著沈靜怡來的丫鬟朝著守門的婆子道:“大皇子側妃說要來探望九小姐,老夫人已經允了。”
兩位婆子這才拉開了房門,請了沈靜怡入內。沈靜怡邁進屋子,兩個婆子又迅速將門關上。沈靜怡發現屋內光線幾無,所有窗戶被關的死死的,密不透風,空氣悶熱的緊。沈靜怡不由得輕揚了兩下手,用沾有香氣捂住了鼻子。
沈靜秋到底犯了什麽過錯,竟被老夫人如此幽閉著?
屋子裡頭的沈靜秋正在外間的躺椅上躺著呢,聽得了響聲,看見屋子開門從外頭透出來的幾許陽光,不由得直皺眉。習慣了昏暗光線的她對於這般強烈的光線照耀頗為敏感,刺得無法睜開雙眼。待門重新關上以後,她才勉強睜了眼睛,看看來人是誰。見到竟是意想不到的沈靜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掙扎著想要起身,不願讓自己的情敵見到自己這般落魄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沈靜秋驚訝的喊道。
沈靜秋的臉色很是蒼白,看起來真是病了。但沈靜怡相信,被人關在這般昏暗又密不透風的屋子裡,是人都會悶出病來。屋子裡頭只有一個丫鬟守著沈靜秋,那丫鬟卻對沈靜秋愛理不理,表情也沒有絲毫的尊重之意。
沈靜怡笑了笑道:“想念娘家的人,
便回來瞧瞧。沒想到秋妹妹竟然生病了,作為姐姐的我,又如何能不來看看呢!”
沈靜秋感覺沈靜怡是在炫耀著什麽。她哼唧了兩聲道:“怡姐姐有心了。”
按照道理,即便沈靜怡出嫁前是沈靜秋的姐姐,出嫁以後,也應稱呼沈靜怡為“大皇子側妃”。可是沈靜秋就是不想這般的稱呼沈靜怡。她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沈靜怡仿似不以為意,她仍是笑著道:“秋妹妹既是生病了,便莫要在這裡躺著了,姐姐扶妹妹去床上歇著吧!”
沈靜秋正要拒絕,她正是因為日日百無聊賴,在床上躺的多,怕沒病也躺出個病來,一會老夫人順勢而上,讓她“病逝”了,那可就不妙。她雖不能保證老夫人接下來會對她如何,可是她首先要保證自己身體不能出任何狀況。要知道身體是的本錢,養好身子才能跟那些妖魔鬼怪做鬥爭。但她隨即看到了沈靜怡在向她使眼色。沈靜怡暗示性的看了看身後立著的紫鵑。沈靜秋瞬間明白沈靜怡是有話要跟她說,想要避開紫鵑。於是便假裝軟弱無力的由著沈靜怡扶了起來。身後的紫鵑這才快步走了過來道:“大皇子側妃,讓奴婢來吧。”
紫鵑將沈靜怡扶了回床,沈靜怡又道:“我瞧著秋妹妹臉色蒼白的很,唇上也是乾燥,你快去跟秋妹妹端壺熱茶來,正巧我也渴了。”
紫鵑知曉沈靜怡這是想要遣退自己,而且又暗指自己對九小姐照顧不周,連九小姐口渴了也不曾去倒茶來,心中雖氣悶,卻也不敢駁了沈靜怡的意思,隻好應聲退下。
待沈靜怡見紫鵑退出了房門才道:“大皇子見我這幾日閑著,見我想著娘家的人,便叫我回來一趟瞧瞧。”
沈靜秋先是不屑,覺得這沈靜怡是故意來她跟前炫耀她跟大皇子之間如何恩愛的,心中暗想大皇子與她還糾纏不清呢,不過是礙於如今的形勢不能娶她為妻罷了。隨後見沈靜怡眸中並沒有炫耀得意的顏色,不由得轉念一想,莫非今日沈靜怡回來是大皇子的意思?大皇子覺察她這裡頭的不對勁,讓沈靜怡來給他探聽消息?
沈靜秋眸色一亮,目光炯炯的盯著沈靜怡。沈靜怡生怕房外的人聽到她們的對話,便壓低了聲音道:“殿下聽聞你被禁足了,讓我來打聽你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見沈靜秋猶豫不決,似乎不知應否將此事和盤托出,沈靜怡又道:“殿下已將你的事情與我說了。”
沈靜秋不由得又羞又憤,又驚又喜。羞憤的是的大皇子竟然將兩人的事情告知了沈靜怡,沈靜秋感覺瞬間像是被剝光了衣服,赤.裸.裸.的展現在沈靜怡的眼皮子底下一般,而且她一直認為她與大皇子兩人的事情,便就只是他們兩人的事情,與他人無關,即便沈靜怡是大皇子的側妃,也與她無關,沈靜秋異常享受兩人獨有的私密空間。可是這個私密空間卻被沈靜怡打破了。她知曉了兩人之事。或者她已經猜到一二,但這跟大皇子親口告知了她,這完全是兩碼子事。大皇子親口告知了自己的側妃與別的女人有曖昧,在沈靜秋看來,有點類似於丈夫向妻子坦白外遇一般,讓她極為的不爽。
可是她同時也是驚喜的。這足以證明,大皇子是在乎她的。大皇子無法探聽到關於她的消息,為了知曉她的情況,所以寧願坦白告知沈靜怡,也要讓沈靜怡為了她的事情,特意來跑這一趟。大皇子為了她,讓自己的側妃委屈求全著,這份心意,怎能讓沈靜秋不驚喜呢?
沈靜秋清了清嗓子,有幾分苦澀道:“祖母發現了我與大皇子私下通信一事,不過祖母並不知曉與我通信的男子是誰。雖則我矢口否認,但祖母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拘禁了我。”
想起李世珩那日並不曾來赴約,沈靜秋不由得有幾分擔憂的問道:“大皇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他那裡恐怕是出了內鬼,否則我倆之事也不會被人揭了去。”
沈靜怡見到如今沈靜秋的模樣,心中其實萬分高興,想到兩人之事被揭了,雖然有內鬼未免讓人擔憂,但由此沈靜秋被徹底禁足,沒法再與大皇子聯系,沈靜怡心中覺得仍是值得的。她按捺住即將流浮於表的喜悅,寬慰道:“殿下這裡沒什麽大事。他只是不知你這邊究竟發生了何事會被人禁足,所以讓我過來問問罷了。”
沈靜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如果大皇子沒有覺察到那日的不對勁,何以那日失約?她以為大皇子失約,要麽是覺察到有人想設計於他們,要麽是臨時有事被絆住了脫不開身,可是沈靜怡的語氣與表情仿佛大皇子那頭一點煩心事都不曾有。而且大皇子明顯不是第一時間知曉她在悅來客棧被老夫人抓了去,回來被禁足一事。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沈靜秋不由得忘卻了她與沈靜怡之間的嫌隙,激動的抓住了沈靜怡的手臂,問道:“你說,大皇子那裡沒出什麽大事?那為啥三日前他失約了?”
“失約?”沈靜怡皺了皺眉, 仔細回想著三日前李世珩到底在幹什麽:“這幾日殿下都在忙碌於祭天儀式一事,沒聽說過有約了什麽人。”
沈靜秋如遭雷擊一般,僵立在原地。隨即她又想,是不是沈靜怡太不得大皇子歡心,所以不知曉大皇子的行蹤,又或者是不是大皇子隱瞞了兩人之事,所以沈靜怡並不知曉兩人有約會。但是……
如果,沈靜怡所言非虛的話,那日,便是有人設計於她!
沈靜秋的的心跳一時間竟漏了一拍。瞬間,她又安下心來。不可能的,那書信的密碼,只有她和大皇子知曉,沒有人能破譯的出來的。誰會想的到那一串莫名其妙的數字會跟一本毫不起眼的《辭海》扯上乾系?
初姐姐!沈靜秋的呼吸瞬間凝固住了,血液蹭蹭的往頭頂上衝。那日,她的初姐姐假意來規勸她離開大皇子,後來假裝不經意的拿起了桌面上的《辭海》翻來覆去的看了個仔細,她當時還不以為然,但是很有可能,那時初姐姐便知曉了這《辭海》裡頭的秘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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