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秋站在那裡,雙眸直視著李世珩,一動不動。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近,她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強行按捺著小心臟砰砰直跳,直到李世珩走到她跟前,站定。
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李世珩張了張他高貴的唇瓣,不緊不慢,溫溫吞吞的問道:“你倒是說說,如何坐收漁人之利。”
沈靜秋因喜悅而微揚嘴角,語音顯得有幾分輕快:“殿下不必出手,只需在幾個皇子之間挑撥一下,讓他們反目成仇便可。”
李世珩挑挑眉:“那可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沈靜秋放下嘴角的弧度,沉穩道來:“二皇子雖是皇后嫡出,卻是軟弱無能,三皇子性子暴躁,四皇子喜好女色,五皇子的母妃簡貴妃乃是寧平侯的胞妹,娘家財勢雄厚,六皇子的生母是個宮女,依附著二皇子,七皇子平凡無奇……依靜秋看來,六人之中,二皇子雖是皇后所出,按嫡長理應立二皇子,可是皇上那裡遲遲沒有動靜,怕是二皇子不得皇上歡心……五皇子的實力最強,實乃勁敵,倒是殿下最應放在眼內的對手。”
為了今日所見,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去搜集這些資料,又按照每個皇子的性格特點,背後的勢力分析了個透,就是為了今日能在李世珩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奪嫡的電視劇小說她也看多了,依葫蘆畫瓢,倒也能分析個所以然出來。只是希望她不要猜錯李世珩的心思才好。
果不其然,李世珩似乎沒料到這個躲在深閨對窗外之事充耳不聞的沈靜秋竟能探知那麽多消息,分析起來還有條不紊的,李世珩不由得對她所言產生了些許興趣,問道:“五皇弟確實是勁敵。你……可有什麽好法子?”
李世珩不自覺拖長了尾音。
沈靜秋知道自己離目標又行邁進了一步,笑著道:“自然已是替殿下想好了……”
…………
沈靜怡行至花廳之時,李世珩早已在那裡端坐著,一邊品著老太爺的私藏碧螺春,一邊與老太爺沈弘淵等暢聊,好不愜意。面上沒有半分惱怒或者不快。
沈靜怡有些狐疑,按她方才見了初姐姐一面可以斷定李世珩並沒有得手,否則也不會撞不見任何事情了。而且初姐姐方才的表情從容淡定,
並不像遇了什麽糟心的事情。到底是殿下不曾去初姐姐的閨房裡頭,還是出了什麽意外以致殿下不曾得手呢?
可若是如此,殿下如今笑的如沐春風又是怎麽一回事?平常殿下素來都是個冷面郎君,不苟言笑的啊!若不是有啥大好的喜事,殿下怎會如此高興?
沈靜怡抓破了腦袋也沒想清楚。
又見沈靜初入內,沈靜怡盯緊了她的面部表情。卻見沈靜初不曾朝李世珩那裡哪怕是瞧一眼,也不曾正眼瞧她,倒是神色如常。
而後便是那個對她的殿下有企圖的秋妹妹入內,方才感覺秋妹妹面無表情,眉色之中有幾分嫉妒,可是她睡了個午覺回來,卻見這個秋妹妹嘴角含春,眉梢盡是掩飾不住笑容。
沈靜怡狐疑的將目光再次投向李世珩,而後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應該不是她眼花,也並非她敏感,她的殿下,和她的秋妹妹的眉目之中,有幾分類似的笑容。
沈靜怡心中微驚,莫非是方才這小蹄子勾引了她的殿下?而她的殿下也是欣然接受,所以才是這般的神色吧?
沈靜怡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早知這秋妹妹對她的殿下有愛慕之心,畢竟殿下生的玉樹臨風,許多女子都對他傾心,可是這可惡的不要臉的小賤人,竟敢在府裡頭勾引她的夫婿?
殿下可是她的姐夫!
初姐姐便就罷了,殿下因為需要才娶她的,可是她沈靜秋算哪根蔥?同她一樣不過是個姨娘生的罷了!
收了心思,眼見老太爺沈弘淵李世珩都已起身,沈靜怡笑著迎了上前,站在李世珩身後,挑釁的看著沈靜秋。
秋妹妹再怎麽覬覦殿下,也改變不了殿下早已是她夫婿的事實!更何況,殿下既打初姐姐的主意,便不可能再求娶秋妹妹,這點,她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沈靜秋就只能做她的春秋大夢!頂多不過在今日回門能對殿下暗送秋波罷了!沈靜怡下巴微揚,有些示威的看著沈靜秋。
沈靜秋自是看到李世珩身後的沈靜怡的表情意味著什麽。她的臉色當下便沉了下來,很快卻恢復如常。
怡姐姐雖是殿下的側妃,卻不懂殿下。她才是那個能與殿下心靈相通的女子!不需多久,殿下便會發現他的生活如何缺不了她,而沈靜怡又是如何的多余了。
怎麽說,她都比沈靜怡多了幾千年來老祖宗沉澱的智慧呢,更別說如今微博上各種加V的女作家男閨蜜的諄諄教誨,泡男人的N個招術,如何能把握住男人的人一類的,對於如何馭男有術,在一段感情中遊刃有余,她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
沈靜秋微笑的看著倨傲挑釁的沈靜怡,仿佛絲毫不被她的眼神所刺傷。沈靜怡被沈靜秋的自信與底氣弄的一下糊塗了,氣勢便敗了下來。
不對,她跟殿下之間,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否則,秋妹妹不可能如此理直氣壯的。
於是,當他們離開了沈府,在回去的馬車上獨處之時,當她看著殿下眉頭的輕松而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之時,她忍不住發話了:“殿下……方才妾身去探望初姐姐之時,初姐姐在屋子裡頭看書。”
李世珩想起方才被沈靜初毫不留情的拒絕,又被一個丫頭片子給趕出來的狼狽情景,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耐煩道:“嗯。”不願多說一句。
沈靜怡再次試探:“殿下不是跟妾身約好了的麽?怎麽……沒有出現?”
李世珩臉上的不耐更加明顯:“有事耽擱了。”
“殿下……那……初姐姐……”沈靜怡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觸及道李世珩的底線。
想起那張冷清的臉蛋,想起那個屢次不得的人兒,李世珩更是煩躁不安,他耐著性子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閉上了雙眸,表明自己此刻不想在說話:“此事容後再說。”
李世珩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告訴她,殿下方才由於某種原因沒有去初姐姐的房裡頭,而沒有得償所願,殿下心中很是不快。可是殿下與秋妹妹眼中的笑意是怎麽回事?
沈靜怡很想問個清楚明白,可是殿下的一舉一動,甚至於他說話的語氣,已經明顯告訴她,他不想與她深談此事。
沈靜怡有些委屈,有些懊惱,她感覺她與李世珩隔閡越來越深,距離越來越遠,完全沒有初初相識的契合甜蜜,她覺得自己越發不了解李世珩了。
她才剛進府沒幾天,就要失去殿下的寵愛了。沈靜怡咬了咬唇,心中暗道,她絕不能讓這般悲劇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大皇子府,李世珩甫才下了馬車,還不曾入府,便看到他的心腹黃文政在門口焦急的徘徊,見到他,眼神一亮,更多的是倉皇失措。
黃文政急忙迎了上來:“殿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李世珩余光瞟了一眼好奇心快要滿溢出來的沈靜怡,冷靜的看著黃文政道:“去書房說。”
黃文政一路顫抖著身子跟著李世珩走到了書房,有幾回因為腳軟,險些摔倒。李世珩瞟了一眼黃文政,心道這心腹跟隨他多年,也勉強能稱得上是個臨危不懼之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於他如此慌亂不安?
但沒進書房,李世珩是不會允許黃文政說半個字的。他們的事情,皆是機密,決不能讓外人聽到半句!
甫進了書房,才闔上門,黃文政已是急不可耐的出聲:“殿下!銀子沒了,全沒了!”
李世珩示意黃文政冷靜的把話說完:“什麽銀子全沒了?我方才不是讓你去存了銀子麽?怎麽會沒了?”
黃文政艱難的說道:“方才奉了殿下之命去了錢莊, 那夥計笑著問我為何昨日取走了一百萬兩銀子,今日卻又來存……我大驚,道我們不曾將那一百萬兩銀子取出……然後夥計給我看了我們的存據,還有簽章……確確實實是真的沒錯……”
“什麽?!”李世珩臉色大變,再也無法淡定了,“怎會如此!”
他急忙打開被重重疊疊的箱子鎖住的櫃子,把裡頭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片刻後臉色大變。
存據確實不見了!
那可是整整一百萬兩白銀!
李世珩迅速轉身,表情冷峻,眼中似是有刀子掃過黃文政,黃文政被他鋒利的目光割的骨肉生疼,頭皮發麻,卻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一百萬兩白銀,這幾乎是他們的大部分資金,若是被人盜竊了,他們的根基幾乎是毀了大半!
他想不到誰能有這個狗膽,如此光明正大的偷了存據,還敢在錢莊取了那白花花的銀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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