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娘……劉姨娘……她……小產了!”
“什麽?!”老夫人驚得拍案而起:“劉姨娘、小產了?”
寧氏在一旁也是震驚,什麽?劉姨娘……竟然小產了?
丫鬟被老夫人的嚇得語不成句,哆哆嗦嗦道:“是……是的……”
老夫人驚得跌坐於梨花木椅上,片刻才回過神來,怒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是怎麽照顧她的?竟會讓沈家痛失子孫?!”
丫鬟哆嗦著回話:“劉姨娘……前日晚上已是身子不爽,昨日休息了一日也不見好,今日忽的見紅了……已去喚了大夫……很多血……保不住了……”
拚了全力將最後一句話說出,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抬頭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怒喝道:“身為劉姨娘的貼身丫鬟,沒有照顧她腹中的孩兒,竟讓孩子沒了!香苑的人怎地如此辦事不力!那劉姨娘也不是第一次懷孩子了,怎地如此不小心!”
丫鬟跪在地上不敢說話,生怕再說一句會惹得老夫人更怒。寧氏上前一步道:“母親,兒媳是長房嫡妻,便由兒媳去瞧瞧吧。”
丫鬟這才意識到寧氏也在,抖著身子道:“奴婢、奴婢不知夫人已回,還請夫人恕罪!”
姨娘小產這般的事情,理應先告知正室嫡妻,由嫡妻處理了,再行稟報老夫人,直接報告老夫人,卻越過寧氏,那就是不守規矩,越級上報了。
寧氏歎了一聲道:“罷了。劉姨娘的身子要緊。起身吧。”
老夫人含怒起身道:“我也去瞧瞧,那劉姨娘到底是如何不小心,竟弄沒了沈家的子孫!”
姨娘小妾們。於老夫人來說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劉姨娘痛失腹中骨肉固然值得憐惜,卻無法抹殺她保護沈家血脈不周,以致沈家痛失骨肉的損失。要知道,姨娘永遠不過是個下人,她腹中的塊肉,可是主子!
寧氏低聲吩咐沈靜初先行回去,待她將事情處理好便會回來。沈靜初低低的應了一聲,用旁人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母親,若是有任何不妥,你便讓寶音來通報一聲。”
寧氏輕輕按了按她的手背以示知曉。看著寧氏匆匆離去的背影。沈靜初心中覺得這件事仿佛有什麽不對之處,卻說不出個所以然。那劉姨娘,果真小產了麽?她怎麽可能不愛惜著自個兒的腹中骨肉?竟會如此不小心。讓孩子好端端的沒了?
寧氏與老夫人腳步匆匆的趕向香苑,甫邁進香苑的院子,便聞到淡淡的血腥氣味在空氣中漂浮著,一如劉姨娘見紅那般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邁進屋子,那股味道氤氳的更為濃烈了。寧氏隻覺胃裡翻騰的難受,幾欲吐了出來,趕緊捂住了鼻子,以免受不住這刺激的腥味。
老夫人見慣了大場面,雖覺嘔心,卻也捂鼻強忍。入了裡屋,只見丫鬟們團團圍著劉姨娘,喝了一聲:“究竟發生了何事!”
丫鬟們聽到老夫人的聲音趕緊讓開。老夫人三兩步上前,只見劉姨娘臉色蒼白如紙,血色幾無,披頭散發,凌亂不堪。見到老夫人,失聲痛哭道:“老夫人!婢妾無用!沒能保住沈家血脈!”
老夫人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好責罵,只是嚴厲的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胎兒,如何會沒了?”
劉姨娘抽噎著說:“前晚已見身子不適,昨日一直懨懨的,全身乏力的很,今日丫鬟給我燉了燕窩補身子,不料用完不久便開始腹痛,然後就……就見紅了……一邊去喚了大夫,一邊吩咐丫鬟告知老夫人……方才大夫說……說……”
老夫人轉身,見大夫仍在,厲聲問道:“大夫,劉姨娘的塊肉是否不保了?”
大夫半彎著腰,低頭道:“回沈老夫人的話,劉姨娘……已經小產了。;[]”
寧氏聽得大夫如此答來,心中也是為痛。那畢竟……畢竟是老爺的骨肉啊!她原以為那日晚上劉姨娘深夜派人來請沈弘淵不過是個劉姨娘借著肚子玩的爭寵奪愛的小把戲,沈弘淵既然不願過去,她也沒再堅持。不料,原來劉姨娘身子不適竟是真的,倒顯得她這個正妻不賢了。若是那日老爺有去香苑,好生照顧著,也許便不會出了今日劉姨娘小產的事故罷!
老夫人回身,見劉姨娘悲痛欲絕,雖不好責罵,語氣仍是不善道:“你也不是頭一次懷孩子的人了!怎麽如此不小心?什麽該吃該碰,什麽不該吃不該碰,什麽事兒不能做,難道你自個兒不知道?還要我來教你不成!”
劉姨娘哭的悲慟:“老夫人,冤枉啊!婢妾一直極為愛惜著身子骨,並沒有吃任何不妥之物,便就是……就是今日喝了一碗燕窩罷了……還是夫人昨日賞的血燕……”
老夫人臉色微沉道:“既無吃任何不妥之物,好端端的孩子怎麽會沒了?燕窩可是最好的滋補之物,雙身子的用燕窩,是最好不過,夫人也是疼惜著你,才將上好的血燕賞給你,你休在在此胡說……”
劉姨娘見狀隻好噤了聲。寧氏心中卻有一絲不妙之感,劉姨娘這麽說,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旁仍候著的大夫聽得劉姨娘那般說來,卻問:“劉姨娘今日所用的燕窩,那碗可曾洗了?”
丫鬟脆生生的答道:“不曾,還在桌上呢!方才劉姨娘用罷便不舒服了,還不來的及收拾。”
大夫沉吟道:“可否將盛燕窩的碗拿來?”
丫鬟即刻轉身去拿。大夫略帶歉意道:“沈夫人,老夫不是懷疑沈夫人,只是方才替劉姨娘把脈,劉姨娘的脈象有異,既然劉姨娘說用了燕窩便開始腹痛見紅,穩妥起見,還是看看罷了。若無不妥,更好證明夫人的清白。”
寧氏點頭,心頭的不安卻越發濃烈,仿佛……仿佛要出什麽大亂子了。
丫鬟將裝著燕窩的碗遞給大夫,大夫放在鼻下嗅了嗅,臉色微變,卻朝著老夫人道:“老夫人,這碗燕窩,確實有不妥!”
老夫人臉色一凝,犀利的眼光直直的射向寧氏,卻見寧氏滿臉驚詫。
寧氏被老夫人的目光看著渾身不適,心中一驚,險些沒站穩,寶音見狀趕緊扶穩了她。須臾,老夫人才移開了目光,轉向大夫,問道:“有何不妥?”
大夫謹慎開口:“這碗燕窩裡面有紅花!”
紅花,性溫,味辛,歸心、肝經。氣香行散,活血通經,散瘀止痛。
因活血通經,所以,被列為最好的引產湯藥。若是哪家的姨娘,在嫡妻還不曾生下嫡長子之前便私自懷上了骨肉,便是要被灌了這紅花湯。藥效之猛,即便是身子骨纖細的人,偷偷的瞞著正室懷了六個月,這湯一旦灌了下去,腹中塊肉也是要保不住的。
寧氏臉色大變,劉姨娘先是一怔,隨即便呼天搶地起來:“我可憐的孩子啊……竟被人遭此毒手!老夫人!您可一定要為婢妾做主,為死去的孩兒做主啊!”
老夫人臉色瞬間難看的厲害。她冷眼看著哭的驚天動地的劉姨娘,又瞟了一眼臉色略顯蒼白的寧氏,淡定的吩咐道:“去把夫人昨日賞的血燕拿來。”
丫鬟應聲退下。劉姨娘哭喊著道:“夫人,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狠毒的心腸!即便您是嫉妒婢妾老蚌懷珠,也不能用這般下作的手段謀害婢妾的腹中骨肉啊!婢妾原以為您面慈心善,送來血燕是體恤婢妾,沒料到竟是蛇蠍心腸!夫人莫非是以為血燕為血紅色,紅花混入其中便是神不知鬼不覺了麽!蒼天有眼啊!”
寧氏體內血液騰升,因為情緒激動平日裡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住嘴!我不曾下過這般的毒手!劉姨娘休要胡言亂語毀我清白與聲譽!”轉身面向老夫人,懇切道:“請母親務必相信兒媳的清白,兒媳真真不曾做過這般下作之事!”
老夫人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目光中瞧不出一絲情緒。待到丫鬟取來昨日寧氏所賞的余下的血燕,大夫接過,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將血燕還與丫鬟,稟道:“沈老夫人,這血燕中,確實有些紅花粉在裡面,量不是很多,味道不是非常明顯,又與血燕皆為紅色,所以不易察覺。”
劉姨娘嘴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即哭的傷心欲絕:“老夫人,婢妾、婢妾不曾冤枉夫人……一直以來婢妾規規矩矩,恪守本分,這麽些年以來侍奉老爺,也不曾出現過什麽岔子,可是今日,夫人竟對我腹中骨肉,沈家血脈下了毒手,婢妾懇請老夫人替婢妾做這個主!”
老夫人雖然厭煩著矯揉造作大呼小叫的劉姨娘,但此事她是受害者,寧氏卻是那個下毒手之人,即便她心中略有偏袒,甚或不太相信竟然竟會做出這般齷齪之事,也不得不主持公道。她半轉著頭看向寧氏,聲音從鼻孔中生硬的冒了出來:“大媳婦,此事,你怎麽看?”
…………
李小魚兒8這位親在哪裡?快來給某雨吃個豆腐!連續四天的小粉紅,粉感動哇!o(n_n)o還有_白、駱家的月月的小粉紅!還差一票就可以加更啦,親們的小粉紅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