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臉上的不耐淡去。若戚氏所言屬實,有人故意給戚氏和王管家下絆子,性質便是完全不同。這裡頭固然有王管家中飽私囊在裡頭,自然,若王管家能以一半的價格買的同等質量的好貨,那是他本事,中間的差價他吃了也是他有這個能耐吃的住。以次充好與被下絆子是兩個性質完全不同的事情。以次充好,欺騙她,用下等的燕窩汙了她的嘴,那是不可饒恕的,可若是有人故意給王管家設了個套子,讓他往裡頭跳,偏偏這王管家又有那麽一點貪財,或者說人都會有那麽一點貪財,中間有那麽多的油水,誰不想撈?便就是被人利用了他的貪財罷了。
這戚氏說她差人追查了好幾個月,怕是她向戚老夫人哭訴了以後,戚老夫人替她“主持公道”了罷。想到這裡,老夫人心裡頭未免又有一mimi的不爽。戚氏是沈府的媳婦,出了事情找娘家求助,若還真給她尋到了冤枉的地方,豈不是打了她的臉,說她不夠明察秋毫,才讓戚家的女兒在沈家受了委屈?家醜不可外揚,戚氏嫁到沈家便是沈家的人,這般在戚老夫人面前說三道四搬弄是非,無疑是在戚老夫人面前損了沈府的清譽!而戚老夫人說什麽生病了,其實就是找到了冤枉戚氏之人,所以才尋了這般一個借口讓戚氏回去,所以戚氏才這般急匆匆的回來,甚至不顧有外人在場,亦不顧外院的男人們都在,戚氏此舉,分明就是要將此事鬧大了罷!
看著戚氏一張憤恨的臉,老夫人迅速的掃視了一番屋內的人。戚氏這般說來,設計王管家,給王管家下絆子的人定就是沈家裡頭的人,所以戚氏才跪著求她為她主持公道罷了。會是誰呢?寧氏?戚氏權利被躲,她就把權力交給了寧氏。難道這一切都是寧氏設計的?
老夫人朝著旁邊的丁嬤嬤使了個眼色,丁嬤嬤馬上會意的接過眼神,遣散了屋裡頭所有的丫鬟小廝,並把前廳的門關好。待閑雜人等退了下去,老夫人才悠悠開口的問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不管那人究竟是誰,到底是沈家的人,老夫人即便要懲要罰,亦不會駁了那人的面子,讓那人在沈家眾人的面前丟了臉面。對於老夫人來說,臉面是最為重要的,她不想因此損了沈府的家聲,或者在外人面前損了任意一人的名聲,關上門,便是另一番境況。
戚氏憤恨的轉身,指著一直安靜的坐在角落,幾乎沒有出過聲,一直低眉順眼的沈靜雲道:“是她!是她!”隨即又指著挨著沈靜雲坐著的沈靜雪道:“她亦脫不了乾系!”
老夫人詫異了幾秒,隨後便萬分不信的輕笑了一聲:“二媳婦,你可是指錯人了?”
若是戚氏指認寧氏,或者是柳氏,甚至是備受繼母欺壓的沈靜雪,她都有可能去相信。可是沈靜雲?她一個三房的嫡女,
好端端的,又沒惹著你,又是這般溫婉端莊,大方得體的閨秀,如何會無端去給二房的嬸嬸設陷阱下絆子?
戚氏咬牙切齒道:“母親,兒媳並沒有指錯,就是三房的雲姐兒。”
屋裡眾人皆是一愣。
寧氏自然是不信沈靜雲會做這般齷齪的事情,而沈靜初更是大為吃驚。沈靜雲要恨,也不應當恨二房的戚氏,也應是恨她,恨她的丈夫帶壞了三叔才是。當然,燕窩一事發生之時,她跟明佑軒還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可是沈靜雲為何會這般做?她沒有半分理由去做這樣的事情啊。
可是不知為何,當戚氏指證沈靜雲之時,雖然戚氏平日小氣刻薄上不得台面,雖然沈靜雲平日端莊有禮落落大方,但那一刻,她心裡頭的直覺便是,戚氏沒有撒謊,沈靜雲很有可能真的幹了這般的事情。
而柳氏更是一愣,卻很快笑著打著圓場道:“二嫂,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雲姐兒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戚氏冷哼了一聲道:“我倒也想知道,雲姐兒為何會做這般齷齪之事!可是有人教唆了她?”
戚氏一邊說著,眸色鋒利的掃向了沈靜雪。定是這個不滿自己許久的繼女教唆三房的雲姐兒的。她們倆關系不是素來不錯麽?她不方便出頭,便讓雲姐兒替她出這個頭罷了。
沈靜雪臉上平靜無波,沈靜雲亦然。她雲淡風輕的道:“二嬸嬸,我看裡頭應是有些誤會罷了。”
“誤會?哼!我也希望這不過是個誤會!”戚氏冷哼了一聲,轉而吩咐她的貼身丫鬟:“把人給喚進來。”
丫鬟低聲應是,旋即退下,很快又回來了,身邊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還有一臉憤怒咬牙切齒的王管家。
看著來人,沈靜雲臉色微變。
戚氏眼尖,瞟見了沈靜雲的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又朝著老夫人道:“母親,兒媳經過辛苦查詢,終於找到當時給老王設套子的這人,王管家,你來認認,是否是此人騙你買了燕窩?”
王管家臉上的表情已經清楚的告知眾人,的確就是這人坑了他買了假燕窩,他壓著怒意,咬牙切齒道:“回二夫人的話,就是這個小雜碎蒙騙了我,讓我買了次品的燕窩來!”
若不是當著老夫人以及各位主子的面,他怕是忍不住撲上前去狠狠的揍這個膽敢給他設陷阱下絆子的人一頓了。
老夫人盯著那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見那男子長得倒也白淨斯文,只是一身布衣。老夫人心裡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卻威嚴的開口問道:“你是誰?何故要欺騙安遠侯府的王管家,讓他買了次品的燕窩?”
那男子開口道:“小人李一,是個戲子。約莫一年前,有個模樣清秀的小姑娘,給了些銀子我,讓我按照她所說的去給一個人設套子,她說,騙得的銀子全數歸我,又給了一大筆銀子,我自然是應承了此事了。”
原來是個戲子,無怪乎做戲自然,沒有讓王管家起了疑心了。
男子輕蔑的瞟了一眼在一旁目露凶光恨不得吃了他的王管家,繼續道:“那姑娘說,這王管家喜歡貪小便宜,又是個愛財之人,只要先讓他相信我是個富家公子,又給點蠅頭小利他,他必然會中圈套。”
王管家聞言,又氣又恨且又羞又怒,這李一竟在各位主子面前這般說他,他日後如何翻身,如何能在沈家立足?於是越發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李一,又見其余各人都眼帶異樣之光的看著他,想起若不是自己貪財,也不會被眼前這個所欺,也沒了先前的氣勢,隻得低著頭,眼光卻絲毫不離這個李一。
李一繼續道:“王管家果然中了套, 我得了這麽一大筆銀子,自然也不敢再行逗留,便回了鄉下,怎知前些日子卻被人找了出來,讓我過來指出當初究竟是誰指使我的,若不是為了銀子,我是斷不會過來的。”
說罷又道:“夫人,你可是應承了我,絕不去官府告我,否則我可不會千裡迢迢的跑來走這麽一趟的。”
老夫人坐在椅上冷笑了一聲道:“你做了這般齷齪之事,也當著這麽多人認了罪,自然是要送你去官府的了。想我安遠侯府的人你也敢欺敢騙,還敢這般叫囂,視我侯府為何物?扭了你去送官,便已是便宜了你!”
李一面露譏諷的笑容道:“小的不過是粗人一個,送去官府,這騙人的罪名,不過是進去一段時間便會放出來的。可是侯府呢,竟然出了這般醃臢之事,那高貴的小姐竟讓我去誘騙自家的管家,而那管家亦是個貪財之人,這侯府的齷齪之事傳了出去,也不知會如何?您是玉器,我不過是瓦礫罷了,倒是不怕來個硬碰硬!”
老夫人氣得悶了一口氣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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