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弘淵還不知曉劉姨娘今日為了沈靜嵐的事情去找了寧氏和沈靜初。本來寧氏打算晚上睡下的時候跟沈弘淵提一提沈靜嵐的親事,婉轉的暗示一番,卻沒想道沈元青竟然來了,當著沈弘淵的面直接朝兩人道歉。
沈弘淵聞得沈元青所言不由得眉頭略皺。雖然他不知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聽了沈元青簡單的一句話便就很快的了解到了前因後果。就是沈靜嵐想當明佑軒的小妾,讓劉姨娘來求了寧氏與沈靜初。可看寧氏和沈靜初的表情,大抵也沒有應允此事,而沈元青卻比兩人懂事,許是聽到兩人在香苑抱怨此事,才過來替兩人道歉。
劉姨娘和沈靜嵐是越發胡鬧了。明世子早在娶沈靜初之前就說好了不要小妾,若是他日後毀了誓言,也是他靖王府有愧於沈靜初。哪有沈靜初主動去給明佑軒納妾的理?而劉姨娘還想讓沈靜嵐去當明佑軒的妾?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沈弘淵的眉頭就那樣的皺了起來,卻沒有當場發作什麽。寧氏聽到沈元青的抱歉,雖然覺得沈元青是越發懂事了,心裡卻咕噥著做錯事的又不是你青哥兒,分明是劉姨娘和沈靜嵐,她們都不知錯不來道歉,怎麽讓你過來了?嘴上卻道:“青哥兒沒有錯,倒不用特意過來道歉的。”
沈元青臉上滿是愧意。沈靜嵐因劉姨娘的事情辦不成,正氣的發癲了呢,若讓她過來給寧氏與沈靜初道歉,恐怕是比登天還難。而劉姨娘本就因被寧氏沈靜初拒絕了,心情不爽的很,又被沈靜嵐那般的頂了嘴,如今正是怒氣衝天著呢。又怎麽可能過來?可是兩人的行為確實不妥,沈元青隻好替兩人過來道歉了。
沈元青隻好道:“姨娘回去思量了一番,覺得今日之事有所欠妥,不過身子不適,一時半會不能過來給母親請罪,還請母親見諒。”
寧氏與沈靜初隻笑了笑。而沈弘淵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劉姨娘哪裡是身子不適,恐怕是丟了臉面心裡頭不舒服,不肯過來道歉罷了!
沈元青很快便轉移了話題,問道:“父親,不知大哥的情況如何?元青亦想盡一分力。不知皇上會否派人去搜救大哥?”
沈弘淵道:“這些事情你無需擔憂,父親自會處置妥當。即便有人去搜救,亦是前線的將軍所做的決定。你就是想去,亦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見沈元青臉上略有失望的神色,沈弘淵又道:“你有這份心思便是極好的。你大哥的事情,你不必擔憂太多。”
沈元青輕輕的點了點頭。見沈弘淵沒有再要與他說話的意思,而是轉身回了屋子。沈元青亦隻好道:“那元青就不打擾父親母親與妹妹了。
”
寧氏跟在沈弘淵身後亦進了屋子,沈靜初轉過頭,看了看沈元青,淡淡的笑了笑,經過沈元青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聲:“青哥哥有心了。”
沈元青低聲回道:“初妹妹請放心。嵐妹妹只是一時半會沒想通,她日後定不會再纏著說要當明世子的妾的。”
沈靜初笑了笑道:“謝謝青哥哥。”
沈靜初其實一點也不擔心沈靜嵐想要當妾的事情,沈靜嵐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對手罷了。不管有哪一點她也沒有能耐可以讓明佑軒娶她為妾。她根本不需將沈靜嵐放在心上。但她依然感激沈元青的關心。沈元青與劉姨娘和劉姨娘不同。
沈元青道:“妹妹不必言謝。”
沈靜初曲了曲身子,回了屋子。
沈元青目送沈靜初回了屋子才離開了錦苑。
沈靜初沒有跟著沈弘淵與寧氏回屋,而是回了她未出閣的閨房裡。待坐下,便問了暖雪:“你可知道先前服伺我的那些丫鬟,除了那些跟著我一起去了靖王府的。剩下的那些人都去了哪裡?”
上回沈靜初回娘家住對月,也沒讓暖雪一直在跟前。她知道這府裡暖雪也有幾個好姐妹,便放了暖雪半天的假。而且暖雪雖是她的大丫鬟,卻從來沒有什麽架子,與其他二等三等的丫鬟關系頗好,那麽暖雪應該很清楚其余的人去了哪裡當差。
暖雪不知沈靜初為何關心起那些丫鬟來,卻如實回答道:“有兩個伶俐的去了榮苑,剩余的都在夫人跟前,老夫人說夫人快生了,需要的人手比較多,日後產了小少爺也方便服伺著。”
“唔……”沈靜初沉吟著道:“那你去榮苑打聽打聽,方才秋痕出現在榮苑,是為了什麽事情。”
秋痕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榮苑。看她的表情與鬼鬼祟祟的行徑,倒不像是來跟老夫人匯報什麽情況。況且老夫人不蠢,葉衣衣懷了身子骨,自然是最矜貴的了,她肯定不會允許秋痕在此時此刻折騰出什麽事情來鬧騰葉衣衣。只怕是秋痕心懷不軌,也不知會不會對葉衣衣不利。沈元勳如今生死未卜,她雖不能保證沈元勳的平安,但她一定要保護葉衣衣的安全!
葉衣衣原本是聰慧了,可是懷孕了精神難免不濟,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會顧不上來,而且沈元勳又出來大事,難免會心神恍惚,一時半會有所疏漏,她不能讓秋痕有空可趁。
暖雪驚詫了一秒後便領命退下。沈靜初便在屋子裡一邊歇息,一邊整理思緒,一邊等著暖雪來回稟。
待到暖雪回來,沈靜初的心情已經冷靜了許多。她覺得如今寧氏與葉衣衣已經有幾分惶然無措,自己更應該冷靜些,莫要自亂了陣腳才是。而暖雪的回稟卻讓她大吃一驚:“方才我去榮苑打聽了,原來那秋痕直到現在還不曾得到大少爺的寵愛,聽得大少爺失蹤一事,便想求丁嬤嬤讓她回來榮苑,或是重新許配了人家……”
這個秋痕!沈靜初聞言不免有幾分惱怒。當初趕著爬床給哥哥,想要給哥哥當通房,仗著老夫人逼著哥哥就范的人是她,如今哥哥不過是暫時失蹤了,她倒好,就急急忙忙的想要走人!這不是心裡頭就認準的哥哥回不來了麽!莫說就算哥哥真的回不來,也不會虧待了她,她既不曾服伺過哥哥,總是會將她遣散的,她又何至於這般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下家?這種不忠之仆,到了哪裡都是為人所不齒以及厭惡的。丁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自然會一眼看穿秋痕的心思,亦也會不齒秋痕所為,只怕秋痕這行為讓老夫人知道以後,會惹了老夫人的怒意了。
暖雪看著沈靜初變幻莫測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據說丁嬤嬤已經斥了秋痕一頓,不過秋痕這般的行為……”
沈靜初冷哼了一聲,道:“秋痕自會有人收拾她。祖母本就擔心哥哥的平安,秋痕這般的行為無疑是詛咒哥哥回不來……怕是老夫人要殺雞儆猴了!”
暖雪點頭,沒有再多言。沈靜初覺得自己如今所需的只是耐性。等明佑軒那邊有消息了,或許狀況會好些。
第二日沈靜初便跟著老夫人及寧氏一同去昭覺寺上香祈福。葉衣衣原是堅持要去的,但是老夫人與寧氏皆不允許她出門,昨日葉衣衣暈厥以後,身子仍有幾分虛,兩人皆擔心她的身子骨會出狀況。葉衣衣本是執意不肯的,待到沈靜初在她耳邊道“大嫂,肚子裡的孩子,流著哥哥的血脈。你想想孩子,再想想哥哥”,葉衣衣這才放棄了一同出行給沈元勳祈福的念頭,專心在屋子裡養胎。
祈完福後,老夫人與寧氏回府沐浴戒齋,以表誠心。兩人之後雖沒再去昭覺寺,老夫人卻日日在佛堂念經,寧氏原本也想陪著老夫人的,老夫人卻讓她好生休養著身體,於是寧氏便在屋子裡抄經書。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那頭仍沒有傳來有利的消息。待到第五日傍晚,明佑軒匆忙趕到了安遠侯府,見了自己的小妻子。
寧氏早就對明佑軒的出現不覺驚訝。 反倒覺得明佑軒仿似有好幾日都沒有出現過,不過因為她的心思都撲在照顧沈元德和寫經書上頭,也沒注意時間一日一日的過,明佑軒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過來,見到明佑軒大汗淋漓的出現,寧氏只是笑了笑,揮手讓他們退下。
兩人回了屋子,沈靜初命人給明佑軒打了盆水來給明佑軒擦汗。看見他奔波的樣子,她心裡頭頗為心疼。這幾日,他為了哥哥的事情,大概很辛苦很疲憊吧。
明佑軒卻一把抓住了沈靜初的手,道:“先不著急梳洗。我有話跟你說。”
丫鬟們聞言識趣的退下。
沈靜初問道:“有消息了?這才第五日。”
明佑軒頷首道:“原本應是六日的,我擔心你著急,便讓人日夜兼程的送了信去,又馬不停蹄的送信來,便稍微提早了半日。”明佑軒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沈靜初道:“這就是從那裡帶來的消息。”
沈靜初展信一看,上頭,只寫了簡單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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