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染看了看小姑娘緊皺著的眉頭,也有些心疼了起來,一邊摸了摸她臉蛋,歎息了一聲,將她摟進懷裡朝她嘴唇吻了過去,本來想安慰她幾句的,可漸漸親著親著就來了興致。崔薇卻是看到外頭漸漸亮起來的天色,不敢由著他胡鬧了,這一進考場還得要呆好幾天呢,到時總得保存些體力,她連忙掙扎著,但是話卻已經說不出來,聶秋染來了興致,哪裡是她能拒絕得了的,到底是讓他得逞了一回,崔薇軟綿綿的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都不想下床,本來想要送他去貢院的,這會兒不管他了!
看她隻給自己留了一個後腦杓的樣子,聶秋染心裡又生出幾分火熱來,想到剛剛那蝕骨的滋味兒,忍不住心頭一蕩,強忍了又想將她摟進懷裡的衝動,一邊穿著衣裳,一邊慢慢道:“薇兒,你記得我的話,若是元陽郡主為難你,你去找羅玄,把毛球給他,讓他護你幾天,他會同意的。”
不知道他為什麽總是三番四次的叮囑自己去找那個人人懼怕的太監,崔薇這會兒心裡正惱著他,不過也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擔憂,懶洋洋的答應了下來,那頭聶秋染看她強撐著精神的樣子,也心下有些懊悔。崔薇現在年紀小了,根本承受不住,而他卻總是忍不了,難怪她現在累成這般。想到這兒,心裡又有些憐愛的湊到床邊攬了她頭過來,與她唇舌交纏,末了又吮了她唇幾下,又叮囑了幾句,看她已經睡著了,這才替她拉上被子,又鎖了門將鑰匙給崔敬平兄弟。才由著這兩兄弟駕了馬車送他到貢院去了。
崔薇一覺睡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了,一時間剛起身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起身穿戴好了衣裳,她身上被聶秋染擦洗過了,也不覺得粘膩,只是雙腿發軟,站起身時還哆嗦得厲害,毛球跟在她腳邊喵喵的叫著,不時拿下巴在她腳背上蹭幾下,一副愛撒嬌的樣子。剛一敲門,崔敬平就過來將門打開了。看到崔薇出來時,這才有些高興道:“妹妹,你起來了?聶大哥臨走時已經叮囑我們了呢。你餓了沒有,咱們下樓先吃點兒東西吧?”
這會兒崔薇確實是有些飯了,一聽崔敬平這話,也沒有拒絕,只是先將毛球給拴了起來。又拿了客棧桌上的暖水壺,倒了些溫熱的開水兌了些奶粉放到了毛球面前,這才跟著崔敬平二人下去了。原本前幾天還熱鬧無比的客棧裡,今日好像突然便空閑了下來,隻余了三三兩兩的士子家屬或是下人們,諾大的客棧樓底中。隻得七八個人的樣子,崔薇下來時眾的目光都朝這邊望了過來。看慣了前些天的熱鬧,冷不妨這客棧一下子冷清下來。崔薇還多少有些不習慣,只是她剛心裡閃過這念頭,叫了東西過來吃時,那頭元陽郡主劉攸卻是帶著一群少女浩浩蕩蕩的朝這邊過來了。
算上她身邊帶的侍女宮人,一下子便給這客棧又增添了幾分人氣。崔薇心裡暗罵自己之前的胡思亂想。剛剛還說客棧裡人少,如今一下子便來了這樣多人。而且還是不好應付的。那劉攸一來便坐到了崔薇面前的桌子邊,幾個與她同行的少女也跟著坐了下來,劉攸一雙眼睛盯著崔薇看,直將崔薇看得莫名其妙了,她才撇了撇嘴,冷笑了起來:
“也不知聶大哥瞧上了你哪兒,竟然如此不知禮數,本郡主在這兒,有你坐的資格麽?”
自己在吃著東西好端端的,這女人一來就開始發瘋,崔薇心裡湧出一層怒火來,只是在看到元陽郡主不屑的臉色時,她強忍了心裡的怒意,一邊緩緩放了手中的筷子,一邊站起了身來,盯著劉攸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不知郡主來此,有何指教?”
劉攸看著她冷笑了一聲,上下又打量了她一眼,滿眼的不屑之色:“你還沒跟我行禮呢,不過算了!我問過了,你跟聶大哥不過年少時的婚約而已,你自請下堂吧。”劉攸說完,好整以暇的看了崔薇一眼,一邊就笑道:“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你好好想想,你不過是個無知的鄉下丫頭,便是給了你好處,你也沒那個命!若是你識相,我給你一百兩銀子,讓你自個兒回家好好過日子去,若是不然……”劉攸說到這兒,杏眼一眯,眼中露出一絲驕縱與殺意來:“別怪我不客氣!”
這人也不知哪兒來的這種想法,也虧得她才想得出來。一百兩銀子,用來打發叫花子麽?要想搶別人的丈夫還不想花費些好處,如此吝嗇,讓崔薇既是氣憤,又是有些好笑,那頭劉攸也不與她多說話了,威脅完她,又冷笑了兩聲,這才站起身來,引著人走了。
早被她氣勢與身份嚇住的崔敬平二人這才回過神來,等人一走,崔敬平才氣得渾身哆嗦:“太過份了,太過份了!難道便沒有王法嗎?我不相信了……”他說到這兒,又給崔薇安慰道:“妹妹你別怕,到時若是有事兒,我拚著這條命不要,也要給你討回公道的。”崔敬平這話說得雖然堅定,但臉色卻是有些蒼白,畢竟劉攸身份高貴,雖說他以往做糕點時也曾見過一些夫人,但真正自個兒出來買東西與吃東西的婦人幾乎都是身份並不高的,崔敬平還是頭一回遇著劉攸這樣身份高貴的少女,心中到底還是害怕。
崔薇勉強衝崔敬平笑了笑,安慰他道:“三哥,不用擔心,聶大哥是個舉人,是有功名的,她一定不會胡來。”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崔薇到底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劉攸畢竟是皇室血脈,雖說聶秋染不像那無情無義要另攀高枝兒的,但到底劉攸身份高了些,若她真想要強行做出些什麽事情來,自己身份低微,說不得還真要吃虧。
劉攸一旦撂下話來,兩天時間便過得飛快。這些天裡崔薇既想著聶秋染那邊已經考得怎麽樣了,又怕劉攸真過來自己如今勢單力薄要吃虧,只是她雖然焦急,卻也無法可施,本來以為第三日時劉攸會過來,但不知為何,崔薇有些緊張的過了一天,劉攸卻並未過來,直到晚上洗漱過後自個兒鑽上床躺著了,崔薇這才松了一口氣。
明日便是聶秋染考完出貢院的日子,不管劉攸是個什麽意思,可不知為何,崔薇只要想著他一考完了,這事兒便不用自己來煩了,心中莫名的便覺得安定了下來。一大早起身本來連早飯都顧不得吃,見毛球還縮在床鋪角落裡,崔薇看它還睡著,便沒給它拴繩子,她正準備要去貢院接聶秋染回來的,誰料剛與崔敬平兩兄弟有說有笑的下了樓時,客棧大堂裡便已經坐了一大群人在,客棧大堂中間原本僅剩的一些人都已經躲得遠遠兒的了,那為首一個穿了玫瑰色金線繡花小襖,下身穿著一條百褶裙,身上半披著一件銀鶴鬥蓬,正以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掌托下下顎,表情慵懶的元陽郡主正與幾個少女坐在那兒不知說著什麽話,聽到腳步聲時,那元陽郡主劉攸已經轉過了頭來,看到崔薇時她嘴角邊露出不屑的笑意,一邊站起了身來:“你起來了,前兩日我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沒有?”
她說完,一邊從腰間掏出一個拿金線繪著鯉魚的荷包出來,朝崔薇扔了過去:“這是一百兩銀票,收拾你的東西,走吧!我不希望聶大哥回來時,你還在這兒。”劉攸一邊話一說完,下巴便揚了揚,崔薇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那荷包輕飄飄的沒被她扔出多遠便落到了地上,幾個坐在劉攸身邊的少女都睜大了眼睛望著這邊,好奇的盯著崔薇看,臉上帶著一絲看好戲的神色。
這群人也不知是何來歷,個個瞧著滿身的貴氣。 崔薇還沒有料到自己有機會被人扔銀子讓她趕緊離開一個男人的一天,若說她自己不喜歡聶秋染,或是聶秋染心不在她身上便罷了,要真是那樣,她連銀子也不會要就自個兒會走,但如今情況是自己是聶秋染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一個想要擠掉她的少女竟然拿了一百兩銀子讓她自己滾蛋!
崔薇一時間心裡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知是不是實在太過生氣了,她竟然連原本對於劉攸的忍耐力都已經下降到最低,痛恨過後竟然連有些害怕的心都跟著冷靜了起來。衝崔敬平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去接聶秋染了,崔薇這才朝樓梯下走了過去,那劉攸看到她朝荷包掉落的地方走去,嘴角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來,她自然也看到了崔敬平二人出去的身影,但她並不以為意,她的目的只在崔薇,對於其它人她根本不在乎。
幾個少女的目光落到崔薇身上,見她撿起了那個荷包,不少人都忍不住發出嗤笑聲,就連劉攸嘴角也跟著揚了起來,那名叫顧寧溪的少女伸手捂著嘴唇,眼裡閃過冰冷之色。崔薇撿起了地上的荷包,舉了起來,朝劉攸揚了揚:“郡主就要用這麽一個東西,讓妾身離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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