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輕易做決定,如果半途後悔了,重來的痛苦是一回事,自己否定過去自己一切的努力,又是一回事,後者遠比前者要令人傷心。”薑舟語重心長的說道。
薑禾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知道了,哥!”
“你先回房吧,我吃了這些,也要繼續工作了。”薑舟放心下來。
“好嘞!”薑禾跳起來,準備回去。
“把另外半根雞腿放下來再走。”薑舟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薑禾渾身一抖,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
都被他捏在手裡了,就是他的雞腿了!
薑舟看薑禾一溜煙逃跑,哭笑不得——
剛剛還想誇一誇這個傻弟弟呢!
哎,傻弟弟就是傻弟弟!
“當兵有什麽好……”
薑舟看著緊閉的大門,忽然歎了口氣,語氣複雜:“因為‘我不去做,總有人要去做’?可誰會希望,那個‘總有人要去做’的人,是自己的親人呢?”
今天薑舟看報紙,看到一則佔據了半塊版面的報道,說是有棟居民樓起火,一名消防員因為救人,死了。
那名消防員才十八歲。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個英雄。
可除此之外呢?
沒了呀。
大眾對於這些犧牲的英雄的了解,不過是從報紙、他人口中的寥寥數語,聽到有這麽個存在。
可對於那名十八歲青年的家人、朋友來說呢?
早上啃著油條出門,說晚上想吃燒排骨的兒子,成了一具焦黑看不出模樣的屍體。
昨天跟自己出門夜宵,喝的高高興興,互相攙扶跌跌撞撞回家,說等休息了就去喝個通宵的朋友,以後只能在水泥做成的冰冷墓碑前,紅著眼睛到一杯酒。
有些事沒人做,可總有人得去做。
是啊。
是的啊。
那些事必須得有人去做才行啊。
守在冰天雪地沒有人跡的國境線,每天巡邏一年可能回不了一次家。
假扮同類跟毒販子稱兄道弟,心裡頭恨不得一刀子捅死這些禍害無數人的狗日王八蛋,卻還是要打起笑臉隻為捉到更大的魚,避免更多的人受害,最後為了那些“更多的人”,拿著刀子手槍,說不定得把自己給賠進去。
衝鋒在槍林彈雨的戰場,耳旁炸彈轟隆耳中只有嗡嗡耳鳴,快要把腦子給震得不清醒,還得衝過去跟敵人打生打死。
這些事。
那些事。
被人知曉的。
不為人知的。
總得有人去做。
於是,有很多人站出來了。
薑舟忽然有些難過起來。
盡管他的和平日子,都是靠著那些不為人知的人維持的。
可他無論如何也不希望,那些不為人知的人,是他知道的人。
一聲輕歎,在書房裡幽幽響起,又悄無聲息。
……
時間又過去兩天。
這兩天裡,薑小輕告訴了方虹與薑德祥,自己要跟蕭湛在一個多月後訂婚的事。
夫婦倆很欣慰,知道薑妍畫會請他們去後,心裡更加高興。
能親身經歷,親眼看著寶貝閨女的人生大事,也算是完成了他們的一個心願。
只是訂婚的事,也有許多小問題要解決,那些都丟給了薄家、薑家,還有蕭家去頭疼。
大家都有意無意的,把悠閑的時光,讓給了那對小情侶。
於是,這兩天時間,薑小輕都是無憂無慮的跟蕭湛膩歪在一起。
直到今天,蕭湛下午就要回部隊。
也是,張麗他們庭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