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薄裘微微一點頭,這是他早就知曉的答案,也是他這一個月來逃避與蕭暖見面的理由。
可是,為什麽明明那麽早就知道答案,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此刻,他還是感覺到……
痛苦?
像是心臟被撕裂一樣。
哪怕當初差點被人打死,薄裘都不覺得那時候身體上的痛苦,能與現在相比。
這是用鎮痛劑都無法緩解的疼痛。
在他的體內肆虐。
薄裘紅了眼睛,“我以前也不太明白,我的下屬為什麽會因為女人借酒消愁大哭大鬧,明明一個個平時都是那麽堅強的漢子,被人捅了刀子都不會叫一聲……”
“我現在明白了。”
薄裘看著淚流滿面的蕭暖,緩緩道:“原來,真的有這麽疼啊。”
盡管紅著眼睛,薄裘卻沒有掉一滴眼淚。
他感覺那些苦澀的液體,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盡數塞到了他的心臟裡,跟著那撕裂的痛苦一起翻騰。
“你也捅了我一刀,我倆扯平了。”
蕭暖狠狠擦了把眼淚,她原以為夏九旭的事早已過去,卻不曾想會在今日被薄裘幾句話翻了回去,讓她又體驗了一遍當初的痛苦。
“嗯。”
薄裘沒有追問,他只是又問了一遍:“所以,我被你拒絕了,是嗎?”
蕭暖默了默,又點頭:“是。”
“我知道了。”
薄裘說完,抬腳要朝外走去。
想來沉穩的他,這兩步竟然有些踉蹌虛浮。
他忽然頓住,扭頭看向蕭暖:“可是,我還是喜歡你,怎麽辦?”
蕭暖一愣,某些記憶又浮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太好:“你問我,我問誰?這種事,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嗎……”
薄裘喃喃,他微微垂下頭。
蕭暖見此,又有些心軟,她剛才是不是把話說太重了?
可是,看著薄裘,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他每一句話都能準確無誤的戳中曾讓自己痛苦的地方,這讓蕭暖無法開口向薄裘道歉。
起碼現在不行。
“那我也隻好自己去尋找答案了。”
薄裘的聲音忽然又響起。
蕭暖一愣,再看薄裘時,只能看到一個清瘦頎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自己去尋找答案嗎?
蕭暖苦笑一聲,帶著自嘲。
這種事,如果能簡單找到答案就好了。
她也不至於這麽多年都困擾,無法從過去的事裡走不出來。
在巷子裡待了一會,蕭暖確定面上看不出異樣後,才回到了餐館。
龍傲已經吃完了,也很貼心的把她那一份留好。
蕭暖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說要跟你出來吃飯,結果去做別的事了。”
“沒事沒事。”龍傲連連擺手,她有些好奇:“說起來……薄總呢?”
回來的只有蕭暖。
“他有點事,先走了。”蕭暖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的這份就打包吧,我開車送你回去。”
“這怎麽好意思?”龍傲一愣,她開車送蕭暖回去還差不多呢!
“沒事,反正順路。”
蕭暖沒有給龍傲拒絕的機會,她正好也想開車兜兜風。
明明是她拒絕了薄裘,怎麽最後弄得,她不比薄裘好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