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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躍農門》第124章 聲東擊西
又過了兩日。...feigwenxue...

 這日本是關明和關止承商量好的,請鄉裡鄉親吃飯做酒席的日子。然而兩天來關家老屋那邊都沒有動靜,沒人來過新屋這邊,關文也沒去打聽關明最後的決定。

 就跟那會兒關明找他們兄弟要錢湊上去給關止承通路,關文最後也沒舀錢出來一樣,關文果斷拒絕了,關明也不可能上趕著來鬧來搜刮。一則關明還是要顧著關家的名聲,他也知道家族名聲對關止承以後的仕途是很重要的;二則關明還是懼怕關文的,要是鬧開了,關文連每月一百個錢的孝敬都不給他了可怎麽辦?

 兩天沒動靜的關家,今日卻有動靜了。

 關全青著臉朝新屋這邊來,跟關文說關明今兒做酒席,讓關文和李欣阿妹一起過去幫忙,還讓把老關頭請過去上座。

 李欣挑了挑眉,手扶了腰杆嗔怪地看了關文一眼,拉了阿妹的手說:“我腰酸不好動,胸口還隱隱疼著呢,正想讓阿妹幫我揉揉。四弟,酒席我們就不去了。”

 說著扶著阿妹的手就往自己臥房走,關全和關文俱是尷尬不已。

 關全雖然心裡明白這不過是大嫂的推托之詞,但是有關大哥大嫂房裡的事兒,他這個做弟弟的哪能說啥。

 關文更是羞臊,明明昨兒晚上疼惜她胸口還沒好利索隱隱有些犯疼,自己力道也不大……

 兄弟對望了一眼。同時有眼色地瞥開了視線。

 關文咳了咳說:“四弟,大哥就不去了,你就請爺爺過去吃一頓好了。”

 關全有些為難,“大哥……”

 “大哥還有事兒要辦,真有事兒。”關文拍拍他肩膀:“而且這事兒大哥實在不想摻和,鬧心得慌。”

 關全自然知道關文鬧心,他也鬧心,可是他還沒分家怎麽著也得幫著那頭。

 向來不想娶胡家姑娘的關全現在巴不得趕緊把胡家姑娘娶進門,然後能名正言順地分家單過自己做主了。

 關文囑咐了他兩句,他跟村裡匠人吳師傅說好了今兒讓他來看他家屋子。商量起閣樓的事情,也的確是分身乏術。

 談到關明還是置辦了酒席的事情,關文歎了口氣說道:“爹好面子,想辦就讓他自個兒辦吧。”又問關全:“這做酒席的錢是打哪兒來的?”

 關全搖了搖頭說:“六弟舀出來的,我也不知道。”

 關文皺了皺眉:“他怎麽弄來的錢?”

 “六弟自己不說,爹也不多問,爹不問他不說。feigwenxue...我就更不清楚了。”

 關全想了想還是道:“大哥,今兒二哥也不回去,你也不回去,總顯得我們家人少……”

 “你二哥怎麽不回去?”關文皺了眉。

 “頭兩日二哥跟六弟鬧了一場。”關全斟酌著道:“大哥走了以後二哥勸六弟來著,六弟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二哥一氣之下就走了,白天不著家。就晚上回來睡一晌。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

 關文大驚:“那你怎麽不早些跟我說?這都兩天了?”

 “對,兩天了。”關全不好意思地道:“我也忙著事兒,錢大娘要我跟著走程序,拉我說成親的事兒,等晚上二哥又回來了。我問他做啥去,他說做工去,存點兒錢好娶媳婦兒……”

 關文捏了捏額角:“爹就沒管你二哥的事兒?”

 “爹哪有心思管,這兩天忙上忙下的。請這家串那家。”

 關全癟了癟嘴,小聲跟關文道:“爹想請也不只是面子的問題,先是要顯擺一下他是秀才爹,他想在村子裡長長臉,再來一個是想有人給他送錢來。人家來吃酒席總要送人情錢,他就可著這點兒挨著呢,還嘀咕說大哥你起了新屋子做酒席人情有多少多少銀子。”

 關文隻覺得荒唐:“就是有人情錢,那現在也跟爹也不相乾的啊!”

 人情錢爹還要算計?

 關文聳了聳肩,一副“爹是啥樣人我們都知道”的表情。

 關文沉了臉說:“就看爹這回做這酒席能不能撈回點兒本來。”說著就氣:“你說爹他是腦子有多糊塗?就那天我看的,在院子裡面圍著的那些來道謝的,能有幾個好貨色?我看爹這回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關全點了點頭:“爹請的那些人……哎,總歸不是什麽好貨色。”

 關文擺擺手:“你回去吧,跟爹說我去不成,家裡有事兒。你問爺爺去不去,爺爺要去你把爺爺接過去就好。”

 關全最終是一個人來,一個人回去。

 老關頭說不去,理由給得很不給人面子——

 “我老關家沒這種子孫,丟人現眼擺酒席,我怕去了到地下沒法兒跟祖宗交代!”

 等關全走了李欣和阿妹才出來,阿妹顯得有些悶悶的。

 李欣記得以前阿秀說過,阿妹其實挺喜歡關止承這個小哥的,年輕女孩兒沒經過世事,總會對那種乾淨白淨的白面生有好感,李欣也覺得正常。尤其阿妹性格內向,接觸的人不多,關止承這個小哥天天在她面前轉悠,少女春心萌動的時候有這麽個男孩提供給了她一個幻想的對象,心生好感是非常讓人理解的事情。

 據說女孩子總會有那麽幾分戀兄情結,實屬平常。

 見她不高興,李欣也想著這阿妹出嫁前總是要跟著她的,可不能讓她跟自己生分了——好不容易讓阿妹不怕自個兒,還跟自個兒親近了,可不能“辛辛苦苦好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因為關止承倒讓她倆有了隔閡。

 只是小女孩兒的青春事兒。對待起來總要慎重。一味的打壓說教不行,聽之任之也不行。

 阿妹才十五歲,擱現代也就是個中考生,頂多剛上了高中。要是青春期正常些,基本上就已經不怎麽叛逆了。但要是叛逆期來得晚,這會兒說不定剛好就是發作的時候,必須得認真對待。

 李欣也並不主動跟阿妹說你六哥這樣不好那樣不好,要是這樣說的話,阿妹肯定心生抵觸。

 李欣轉了轉眼珠子,牽著阿妹問關文道:“四弟走了?”

 “走了。”關文悶聲地說:“二弟也不回家去。我也不回去,這酒席做來有什麽意思?爹他真是老糊塗了。”

 李欣柔聲說:“你爹疼你六弟。”

 “哪有這樣的疼法?”關文籲了口氣,搖著頭說:“連爺爺都不去,不認為六弟這事兒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兒,爹還高興壞了四處張羅。這才叫丟人。”

 李欣不經意地看了阿妹一眼,瞧她耳朵是支起來了的,便知道她是在聽。端了小板凳坐下來跟關文聊:“秀才功名舀到手了,以後怎麽樣還不知道……”

 “他要真有真才實學,甭說秀才,舉人進士他都可以繼續考。可是他這光是考個秀才他就要去弄虛作假,以後成了習慣,什麽都弄虛的來……”關文歎了口氣:“以前教他做人要實誠,現在倒是成了個滑頭。”

 李欣眯著眼笑。聲音控制地很輕:“不過你六弟也算是有本事。還記得那韋生不?”

 “記得。怎了?”

 “韋生為生計所迫還去碼頭賣字畫呢,送給咱們的那幅字畫你六弟輕而易舉就賣得了五兩銀子,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對了!”關文一拍大腿:“四弟說今兒這酒席,還是小六弄來的錢辦的。”

 這倒是讓李欣意外,關止承真有這本事?便也順著關文的話說:“那六弟倒還真是會找錢。”

 關文古怪地頓了頓,說:“欣兒,這回會不會六弟又是舀什麽去換了錢來的吧?”

 “誰知道呢。”李欣挑眉笑道:“反正我是不知道你六弟心裡想什麽的。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瞅著你六弟的心思更加深不可測。”

 “不行。我得問清楚他那錢哪來的。”關文站了起來,走回臥房去舀了褡褳子,出來跟李欣交代:“欣兒,我去看一下就回來,要是吳師傅來了你幫我招呼一下。”

 “噯,可要趕緊回來。”不要成了你爹那邊的免費勞工。

 關文答應一聲便匆匆下坡去了,李欣裝作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卻用阿妹聽得到的聲音說:“也不知道你去做啥,你六弟都能讓你分家帶著你爺爺妹妹出來,你怎還看不明白呢……”

 隻覺得身邊的阿妹身子一僵,耳朵微微耷拉了下來。

 李欣轉過頭去恢復正常表情跟阿妹道:“阿妹啊,針線活計還在做嗎?”

 “在,在做的。”阿妹點頭說道,耳根微微紅著,鼻頭也紅彤彤的。

 “冷?”李欣摸了摸她的手和臉,“去多套件衣裳,待會兒吳師傅要來,先去灶間燒壺水,好給吳師傅泡茶。”

 李欣和關文商量好的事情還沒跟阿妹說,阿妹不解,便問她:“吳師傅是誰呀?他來幹嘛?”

 “來給你起新閣樓,讓我們阿妹晚上睡著暖和些。”李欣笑著跟她講了閣樓個壁爐的事情,一邊打趣道:“要是能把閣樓起起來,阿妹以後也是個坐繡樓的小姐囉!”

 阿妹被她說得紅了臉, 不依地推了她一把,徑自去自己屋子往裡邊兒加了件夾心襖子,“咚咚咚”跑去灶房燒水。

 沒過一會兒倒是關文先回來了,吳師傅還沒到。

 李欣松了口氣接過他的褡褳子問:“你六弟怎麽說?”

 關文氣得一張臉緋紅,忽然一下子踢了板凳,板凳砸到二黑的狗窩,長大了些的二黑“汪”一聲叫了出來,對著關文齜牙咧嘴。

 關文叉著腰像是盛怒未消,阿妹聽到聲響跑出來看到她大哥這樣子也一下子慌了,看向她大嫂。

 李欣皺了皺眉拉他,關文躲開道:“關止承真是好樣的,我那好弟弟,竟然學會勾引清白人家的小姐了!”

 阿妹臉一白,李欣一怔之下首先想到的是——阿妹怕是不會跟她生分了,關止承自己把阿妹這同盟軍推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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