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在家跟嫂子商議了半晌,得了個好計謀地回了家,晚上躺在炕上對祝老三咬耳朵道我已經給你倆合過了八字,也想了個好法子,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祝老三摟著劉氏心肝兒肉的一頓亂叫,賣力地把劉氏弄得舒坦了,.
梅子年前剛上了個大胖小子所以沒法回門,正好初五這天楊氏和祝去方莊子看梅子和孩子,枝兒在家看著留哥兒,祝又叮囑方氏給照應著。
劉氏的時候正撞見荷花領著栓子來玩兒,逗了兩個孩子一會兒,劉氏才對枝兒道枝兒,今晚你三哥要出去摸牌,我自個兒領著閨女在家住著,你陪我,咱說唄”
枝兒不知是計,點頭應道等以後我跟她說一聲,下晚兒我再。”
劉氏聞言道娘和走前說了,今晚在那邊住著不,你就把留哥兒給荷花娘,讓他跟栓子一起睡,你去陪我說,我這心裡頭總是覺得堵得慌,上廟裡燒香的時候,跟你說道說道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你該不會嫌我太嘮叨惹人煩了吧?無不少字”
“三嫂說得這是啥話,怎會嫌你嘮叨。”枝兒見劉氏這樣說,只要答應道,“那我等晚上吃了飯。”
“好,說定了,晚上我在家等你。”劉氏見枝兒答應了,高興地起身兒走了,回家之後對祝老三如此這邊的一說,祝老三歡喜得不行,對劉氏的態度更是好得不行。
看著劉氏離開,荷花奇怪地問枝兒姑姑,你啥時候跟三嬸子關系恁好的?”
“就是初一跟三嫂一道去上香,三嫂去拜佛求子,還去算命,她說自個兒怕是以後都不能有了,我瞧著她也是個苦命的人,不免也起了同病相憐的心思,就跟她聊了幾句,還算是聊得投契。”枝兒一邊做著手上的活計一邊道。
荷花聞言著實不敢苟同,劉氏那樣的人也能跟人聊得投契,總覺得裡頭似乎是有貓膩。不過她也想不出枝兒有值得劉氏圖謀的,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說自家人不好,就也不再提這件事,隻瞧著枝兒繡花樣子。
因為祝晚上不,所以方氏讓枝兒抱著留哥兒到自家屋裡吃飯,荷花一邊幫方氏做飯一邊說了劉氏反常的事兒,方氏聽了不置可否,似乎懶得管劉氏那邊的事兒,荷花就也不再提。
吃過晚飯,方氏忽然道茉莉,荷花,你倆把桌子和灶間收了,我跟枝兒去老院子那邊一趟,若是的晚,你們就自個兒先睡。”
荷花朝方氏打量了一下,總覺得她似乎有心事,但是又說不好是,就見方氏穿好了衣裳,拎著燈籠跟枝兒一道出了門,果然直到要睡覺的時候還沒,茉莉給栓子洗刷乾淨塞進被窩,去檢查了荷花當天繡花的成果,很難得地誇了一句道你最近倒是挺老實的,一直沒偷懶耍滑。”
“姐,你這叫啥話,我啥時候乾活偷奸耍滑了?”荷花撇嘴道。
“你乾活倒是實誠,就是那屁股長尖兒,一時半會兒的也坐不住,讓你繡花比殺了你還難,還是四嬸兒有本事,你最近竟是老老實實地每天都連針法。”茉莉笑著把針線笸籮都放到炕琴上頭,“你趕緊把炕桌上的書本都收了,你那些個我也不認識,也不給你碰,都是老貴的。”
“推到炕稍就是了,反正地方夠睡的。”荷花把腳上的水珠擦乾淨,趁著熱乎勁兒一骨碌鑽進被窩裡,趴在炕沿兒上探出頭去,揩了青鹽漱了口,吐在腳盆裡道,“姐,你也別總說我,你看芍藥姐都跟我學識字呢,你怎就恁不上進的,我上趕著教你你都不學,學識字就能要了你的命?”
茉莉端起腳盆到外頭潑了,自個兒也兌了水洗腳,看著荷花裹在被子裡還盯著自個兒,就垂眸道不過就是個鄉下丫頭,怎做活就是了,學那些個幹啥,的越多心越大,可心再大還不是過這樣的日子,倒不如都不過得知足,何苦給添煩心事兒。”
荷花沒想到茉莉是這樣的心思,想想古代的的確是沒自主的余地,不能按照後世的想法去教別人,那樣只會讓她們跟周圍的生活愈發的格格不入,非但不能幫得他們,反而是會惹出更多的麻煩。想到這兒她也沒話可說,輕輕地歎了口氣,仰面躺在炕上看著天花板,不一會兒就覺得眼前一黑,茉莉已經吹了燈上炕,窸窸窣窣的除了衣裳躺下,荷花聽著她輕柔的呼吸聲,也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她們這廂睡得踏實,卻不知老院子那邊已經鬧將起來,方氏陪著枝兒之後,就瞧著劉氏一幅沒安好心的模樣,私下悄悄地囑咐了枝兒,自個兒推說懶得了,叫芍藥陪著自個兒在東廂裡睡一宿。
劉氏見方氏領走了芍藥,倒是也覺得省心,自個兒跟枝兒在裡屋炕上說了會兒話,推說累了就睡下了。半夜的時候劉氏見枝兒睡熟了,悄悄地摸起來去外頭叫等著的祝老三,想要直接讓兩個人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就說是枝兒勾搭祝老三,然後讓楊氏本著家醜不要外揚的想法,把枝兒直接給了祝老三,也就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她的計劃倒是不,但卻沒料到其中的變數,枝兒壓根兒就沒睡著,聽到她出門的聲音就也飛快地起身兒,披上衣服跟她前後腳地也跑了出去,直接就跑去了東廂方氏那邊。
方氏這兒把芍藥哄睡了之後,就一直等著西廂那邊的動靜,只聽門響之後枝兒跑了進來,忙問是怎回事?
枝兒搖著頭道我、我也不到底是怎回事,反正三嫂半夜忽然起身兒出去了,我、我想著你說讓我驚醒點兒,就也趕緊披著衣服跑了。”
這邊正說這話,就見西廂那邊的燈亮了起來,隨後就傳來老三和劉氏吵架的聲音,方氏穿好衣裳出門一聽,果然是祝老三摸進屋,黑燈瞎火的把炕摸了個遍都沒找到枝兒,點起燈一瞧壓根兒就沒有人,以為是劉氏耍他,氣得到外屋質問劉氏。
這邊吵鬧著,把老祝頭屋裡也吵了起來,披著以上出來問是怎回事。劉氏一見枝兒跟方氏從東廂的屋裡出來,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方氏當著公爹的面也不好多說,隻朝劉氏瞥了一眼道弟妹,不是我做嫂子的說你,咱家能有如今這樣的日子實屬不易,好好的日子就得好好過,三天兩頭的跟三弟吵吵鬧鬧的像個樣子?把心思放在正經地方才是真的,那些個歪門邪道的……”說著哼了一聲道,“等娘和再說吧”說完拉著枝兒回了東廂房,把門從裡頭鎖牢。
兩個人重新躺下之後,枝兒忽然問二嫂,你說……會不會也是想把我給三哥做小?其實救了我一命,若是當真跟我商量,我、我也不回不應的,人都說知恩圖報,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方氏打斷道瞎說若是當真有那心思,老早就跟你說了,還用的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之前老三家的就去問過,被推了,誰想到他倆竟是想瞎了心,也不知是哪兒來的餿主意,你就踏實地睡吧,等娘和了肯定給你做主,我家不是那起不講理的人家。”
第二天晌午前,祝陪著楊氏回了家,吃晌午飯的時候都不住口地說梅子的虎頭虎腦,十分壯實可愛。楊氏倒還沒覺出來,可祝明顯看著家裡的氣氛有些奇怪,劉氏的目光一直躲躲閃閃的,方氏臉上也沒個笑模樣,枝兒在一旁抱著留哥兒喂飯,但是卻時不時地朝看幾眼。
好不容易等孩子都吃完,祝把他們都打發出去,這才關了門坐下道家裡出啥事兒了?”
方氏抬眼看看劉氏,見她的目光避了開去,又看看死命低著頭的枝兒,隻得歎了口氣,自個兒把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然後道娘,,我不是有別的啥想法,我那天巴不得是我心臟,想了老三兩口子。我之所以盯著點兒,就是覺得不出事自然最好,可萬一出點兒啥事兒娘也不在家,就公爹和爺爺兩個大男人也不好弄,誰還當真就是出了事兒。枝兒是個啥情形,娘和心裡都有數,本來就是個苦命的閨女,咱家救人也不是圖人家報答,大年下的整出這樣的事兒,我真是不三弟妹到底是怎想出來的”
老四跟劉氏接觸的不多,乍一聽到這樣的事兒,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似乎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麽荒唐的事兒。
枝兒低著頭小聲地抽泣著,祝被老三家氣得七竅生煙,一把攬過枝兒道都是沒照顧好你。”
“,不怨你,是我自個兒命苦。”枝兒撲在祝懷裡泣不成聲道。
方氏抬眼看向楊氏道娘,無論如何,這回的事兒您得給個決斷,不是我得理不饒人,按說這事兒壓根兒礙不著我,可是我還是得多嘴說一句,咱家下頭還有三個閨女沒定親的,茉莉和芍藥也都不小了,就算是荷花今年也八歲了,擱在早先也是都該說親定親的年紀。家裡的事兒一直捂著蓋著,但是照這麽作下去,也遲早有蓋不住的一天,到時候咱是不是還得再遷一回祖墳,去個沒人認識咱家的地兒,才能再有臉出門見人啊?”
楊氏被氣得手直哆嗦,指著劉氏一說不出話來,被李氏前胸後背地拍了幾下,才算是緩過氣兒來,拍著大腿哭道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想當年家裡窮,全家人都吃不飽肚子,只能把兒扔給我娘家看著,老大才十歲出頭就跟著你爹下地乾活,老三從小身子骨就不好,村兒裡的郎中都說是養不活了,你爹好幾回都說扔了算了,咱家本來就要養不起了,再弄個藥罐子,還不得把別的娃兒都餓死,我就是舍不得,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不管是個啥樣的,我寧可伺候著他直到死了,也不能還喘著氣兒就給扔出去。那時候我真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地背著、抱著,晚上睡覺都擱在自個兒胸口前摟著,也不敢睡熟了,生怕一覺迷糊再睜眼孩子就讓你爹給扔了……許是從小就養成了習慣,我自個兒也我是偏心老三,雖說後面又撿了老四和梅子,但是家裡有個啥好吃的,我都想著要給老三,因為總是打心裡覺得他身子弱,我得多疼著他點兒。後來他們一個兩個都娶了,老三家的又是個貪嘴懶惰的,可我看著他倆過得還算和睦,我就尋思,大不了就我多貼補老…兒,他們小夫妻倆和睦就得了……老話說得一點兒都沒,慈母多敗兒,現在弄成這樣都是我的,我當初就該讓你爹把老三扔到山裡去,那樣家裡也就不會出這麽多糟心的事兒……”楊氏想起往事哭得十分傷心。
忽然房門嘭地一聲被人撞開了,祝老三進門撲通跪在楊氏面前哭道娘,都是不孝,都是不好,對不起娘對的一片心……”
母子倆抱在一起哭得十分傷心,屋裡的人也都忍不住扯著袖子擦眼淚。
祝老三哭了半天,抹了抹眼淚道娘,你放心,以後一定好生乾活,再也不做那些惹你生氣的事兒,至於這個敗家娘們,我今個兒找人寫休書把她休回家去,以後憑本事再給你娶一房,讓你安安生生地抱孫子享福。”
劉氏剛悄悄地起身兒跪在祝老三的身邊,聽到這話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地。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