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大把錢給了祝老二,便記著要搭車回村裡去,一來因為齊家村老院子也擺了喜宴,是祝老四和林氏在家照看的,二來他見城裡兩間屋子擠了這麽多人住,也不肯再呆就非要回去。
方氏見狀勸道:“大哥你且多住一日,不然明個兒博凱領著媳婦到哪裡去拜家長啊?爺和爹娘都在城裡,還得讓孩子特意跑回去給你一個人磕頭?”
祝大姐原本沒攔著,但是聽了方氏的話覺得有道理,便也勸道:“博榮娘說得有理,別讓新媳婦覺得你這公爹估計拿架子折騰人,就且住到明天下午再回去就是了,若是方便,也領著他倆回去給大嫂磕頭才是正理。城裡人多雜亂,我還惦記著孩子,我就先回了,不跟你們在這兒擠著了,而且也沒有新媳婦拜夫家姑姑的道理。。”
方氏也有些擔心家裡,但是現在也不得空回去,都已經過了正月十六,城裡的鋪子也差不多該開門了,她便跟祝永鑫道:“你下晌送大姐回去,然後多拉些劈柴、米面什麽的回來,鋪子也得開張了,畢竟不止是咱們自家的買賣,總是不開耽誤了賺錢,對孫公子那邊也說不過去的。”
博榮倒是不急地說:“娘,這幾日都累壞了,你們再歇幾天,等博凱哥成親的事兒都忙好了再說也不遲。”
“那可不行,孫公子對咱們不苛責那是人家的氣度,咱們不能自己慣著自己。”方氏搖頭說,“你上回不是說要請孫公子吃飯?這是應當應分的,你受裡有沒有銀錢?若是不夠我給你。”
“這事還不急,建羽的手不知道怎麽弄傷了,如今吃飯都要家裡的丫頭喂,怕是要養一陣子了。”博榮略微皺眉說,“問他是怎麽弄得也不肯說,三個手指頭腫得跟蘿卜似的。”
“怎麽這般不小心,這手指頭可是嬌貴的,若是弄得不好,以後讀書寫字都不方便的。”方氏關切地說,“這點兒錢你拿著,去買些東西送去,雖說沒什麽貴重的,不過也算是咱家的一些心意。”
荷花站在一旁聽得有些心虛,想來這受傷,肯定是那天自己關門掩的,也忍不住有些擔心,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變了味道,“他家有錢有勢的,肯定能請到好大夫,定然是不會有事的,大哥去看看的確是應當,不過要送禮不如買些他得用的,吃穿人家不缺,藥也不是能亂送的。”
“嗯,我記著了。”博榮把方氏給的錢揣好,跟小秀一起回鄭家去住。
方氏回家收好了銀錢,便換了身兒尋常的衣裳往鋪子去,看著那條街上的鋪子幾乎都已經開始做生意了,一路走過去便遇到許多熟面孔,都是平素總到鋪子裡去吃飯的人,互相打招呼拜年好不熱鬧,便總有人問:“祝二嫂子,你家鋪子啥時候開門啊,我們可是都想你家的蓋飯和拌面了。”
“快了快了,今兒上午我家男人的親侄兒成親,家裡過年的時候都忙著這喜事去了,這不我剛得了空就地來收拾鋪子,先收拾收拾,後個兒應該就開門了。”方氏也都一一笑著回應,心裡滿是透著喜歡,看來自家鋪子還是攬了不少回頭客的。
半個來月沒開門,店裡還是攢下了些灰塵的,不過倒也不難收拾,方氏手腳麻利地打掃乾淨,又去外頭街上買明個兒招待博凱和新媳婦做菜要用的材料。
一直走到街頭認識的肉鋪,見旁邊不遠處像是又開了一家,還不等看清楚,就聽肉鋪的老板娘招呼道:“祝二嫂子,來買肉啊?這幾塊都是今個兒新殺的豬,可新鮮呢!你要做啥菜?用什麽地方,我給你切上好的。”
老板娘早就看見方氏往那邊看,自然要趕緊招呼,畢竟平常人家不可能天天吃肉,這邊的鋪子又沒有有錢人光顧,方氏的鋪子用肉都是在這裡買,也算是店裡的一個大主顧,若是沒招呼好去了旁人家,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方氏轉身回來笑著說:“馬嬸子,給我挑點兒排骨回去煲山藥,還要一條五花肉燉酸菜,再切條瘦的炒菜用。”
“呦,這家裡的日子可是越過越好了,年都過去了還吃這麽好?”馬嬸子一邊手腳麻利地給切肉稱肉,一邊笑著寒暄道。
“哪兒啊,平素自家一個月都吃不上兩回,明個兒我男人的親侄兒領著媳婦來拜長輩,自然要置辦點兒好的。”方氏一邊摸銅板一邊說。
“這可是喜事兒,祝二嫂子怎也沒說一聲,咱們也去湊個分子,添添喜氣兒。”馬嬸子麻利地把肉用紙包好,拿草繩系上遞給方氏,收錢時候又給抹了兩個銅板的零頭。
“馬嬸子這怎好意思,你們也都是小本生意的。”方氏推脫道。
“不過是個零頭,不礙的。”馬嬸子趕緊丟給方氏。
方氏便問:“我瞧著那邊又開了家肉鋪?”
“可不是說,也不知是哪兒來的那麽一戶人家。”馬嬸子很不高興地說,“那家的小娘子可是個會招蜂引蝶的,一看就不像什麽正經人家,可真是……害得我家生意都差了好多。”
“你家是正經做買賣的,秤頭給的足,肉也都新鮮,從不欺老騙幼的,他家若當真是你說的這樣,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日的。”方氏安慰了幾句。
馬嬸子見方氏沒有要往那家肉鋪去的念頭,心裡也放心了許多,跟方氏又聊了幾句道:“我不耽誤你的時候了,等你家鋪子開了,我得空再去找你說話。”
方氏雙手拎滿了東西回家,進門就被楊氏接了大半過去,頓時有點兒受寵若驚地道,“娘,不沉,我自個兒能拿動。”
“這幾可是沒少受累,不過老爺子這邊還著急著呢,等明個兒給博凱辦完回門,你看是不是找個媒婆到隔壁去給良子探探口風?”楊氏沒接她的話,卻是說起了良子的事兒。
方氏一拍腦門道:“娘要是不提我都快給忙忘了。年前就找好了媒婆,說等過了年去問,如今倒是給忘了個乾淨,我晚飯後就去一趟,左右就在旁邊的巷子,良子那孩子比博凱年紀還大,即便是個男孩子,也是耽擱不起了。”
晚上家裡便熱了些喜宴上的剩菜,果然老爺子一直沒動筷子,等方氏上桌便問:“老二媳婦,良子的事兒,你可得往心裡去啊!”
“爺,你放心吧,媒婆我都找好了,這幾日忙著博凱的事兒竟是給耽擱了,吃了飯我就去找那媒婆,先去小雙家探探口風再說。”方氏趕緊應著。
“嗯,這我就放心了。”老爺子這才笑著點點頭。
晚飯後方氏叮囑荷花收拾碗筷,自己趕緊揣了點兒錢,往那媒婆家去把事兒交代了個清楚。
那媒婆笑著說:“見你年後這麽久都沒來,還以為你家不提了呢!”
“年後夫家的侄兒成親,可是忙碌得不行,裡外的事兒都要操持,還要管著銀錢,今個兒若不是我婆婆提醒,我都給忘了個乾淨,上了歲數,腦瓜子都不好使換了。”
“二嫂子這是貴人多忘事。”媒婆笑著寒暄著,起身兒扯了頭巾包好頭髮,“我這就跟嫂子一道過去,兩個人一起有人說話解悶兒。”
到了家門口,方氏伸手拉住那媒婆,順勢把賞錢塞到她手裡囑咐道:“這件事您萬萬給上心,那良子雖說不是什麽親眷,可是跟我家一向親厚,尤其是我家老爺子,那可是比對重孫都上心的。”
“二嫂子放心,咱做的就是保媒拉纖兒的事,自然是知道規矩的。”媒婆掂量著賞錢,笑眯眯地揣到懷裡,抬手壓壓頭巾,上前去敲盈雙家的門。
方氏回家等著消息,就覺得坐立難安的,把炕上看書的荷花擾得也看不進半個字去,最後隻得丟開手裡的書道:“娘,你安穩坐一會兒,這又不是你著急就能成的事兒, 我覺得小雙姐對良子哥也是有意思的,這事兒應該能成的。”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個兒有心有啥用,若是她家人看不上你良子哥,她自己一百個樂意也沒用。”方氏歎了口氣坐在炕沿兒上,“咱家是知道良子的好處的,但是旁人家一聽無父無母又沒個產業的,即便是我也不敢給女兒說這麽個人家,我能不擔心嘛!”
過了良久那媒婆終於回來叩門,方氏趕緊給請進屋來做,荷花端了茶果上來,也坐在一旁聽著。
媒婆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要說你家說親的這個小哥兒,雖說人長得一表人才的,也踏實肯乾,但是家裡條件實在是……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地說,不過咱也得體諒人家女方家裡的心思,畢竟就那麽一個閨女,出落的也是標志,總是想著嫁個好人家享享福的,但是我瞧著他家那丫頭倒是樂意的,二嫂子又這麽托付我,自然要好生地給說和,最後他家總算是松了口,若是能在城裡置辦個房子,然後按照城裡娶媳婦的規矩備出彩禮,辦完親事還不能拉下饑荒,若是能做到這樣,那她家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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