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葭看向袁夫人。
袁夫人緩緩地道:“罷罷罷,現在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把她再帶下去,直到我覺得能相信她的話為止。”
刺槐看向謝葭,謝葭點了點頭。刺槐就把連叫都沒力氣叫的小蘭又拖了下去。
然而謝葭卻有些擔心:“萬一死了怎麽辦?”
袁夫人冷笑道:“這丫頭身體看著孱弱,韌性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看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她必定以為自己熬過去了,就能活著出去了!”
謝葭不得不承認,在決絕這方面,她確實不如袁夫人。
次日謝葭準備進宮。
然而剛打算出門的時候,刺槐匆匆趕到,道:“夫人,將軍到了。”
謝葭有些驚訝,但還是只能呆在蒹葭樓。
衛清風去給謝嵩請了安,便到了蒹葭樓。看他面色不愉,看來是有心事,他淡淡地道:“走罷,我和你一塊兒進宮。”
謝葭有些驚訝:“九郎……”
衛清風道:“這個時候,你獨自進宮,我也不放心。何況,我本來就有事要參見皇上。”
謝葭尋思著他已經見過謝嵩,那謝嵩必定是已經知道了。那必定是經過商議的。因此她也不再瞎操心,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衛清風伸出了胳膊。謝葭挽著他的胳膊下了樓。
走進院子的時候,衛清風突然笑了起來。謝葭奇怪地看著他。他好像渾然不覺,徑自道:“你園子裡的桃花又開了。”
謝葭一怔。
衛清風道:“我記得從前有一次,我到蒹葭樓來,你院子裡的桃花也開得正好。我還奇怪,怎麽你院子裡會種桃花?難道你喜歡吃桃子?可是後來也沒看你鬧過桃子吃。”
謝葭心中一動。輕聲道:“不……這些桃樹,是早就在的。聽說,從前這兒是我生母的書樓。這些桃花,約莫是我娘喜歡的。”
衛清風道:“那你呢,你喜歡嗎?”
謝葭眯著眼睛,看著這滿園繽紛的情景,笑了起來,道:“妾身……也非常喜歡。”
衛清風也笑,好像倒又沒有什麽心事了,帶著謝葭出了門去。謝葭反而放松下來。好像一點兒也不緊張了。
兩人一塊兒上了衛府的馬車,衛清風就吩咐車夫往皇宮去。
衛清風倒是穩如泰山。但是快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進了宮,探探口風即可,千萬不要冒失。”
他一頓,才突然想起來似的。道:“你跟在我身邊兒。今兒宮裡有宴。皇上宴請了幾位朝臣。”
謝葭嚇了一跳:“這事兒怎麽沒早說?”
衛清風有些懊惱似的,道:“忘了。”
謝葭恨不得掐死他!還好她今天穿了正裝!剛還在想他怎麽朝服都沒換!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今兒怎麽會擺宴?”
衛清風道:“宋美人生了個公主。皇上甚喜。”
“宋美人?”
衛清風道:“就是宋寶林的堂妹。”
謝葭有點驚訝,道:“之前,怎麽從來沒聽說宮裡有這麽一位宋美人?”
衛清風道:“原本是宋昭儀,後來被蕭後貶為美人的,丟在冷宮附近,滿以為失寵了,沒想到後來又懷了龍種。”
可竟然能夠平安把孩子生下來。要不是有點手段,就是蕭後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吧……謝葭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之前從來沒聽說宮裡有這個人。
到了宮門口,就換了轎子,照例是夫妻倆共乘一轎。但是謝葭明顯地感覺到。連守門的侍衛看自己的眼神,好像都不太一樣……她挽著衛清風的手的時候。也感覺他的胳膊好像有些僵硬。
上了轎子,謝葭突然伸手摟住了衛清風的腰身。
衛清風好像是一怔,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謝葭輕聲道:“九郎。”
衛清風摸了摸她的腦袋:“嬌嬌。”
謝葭輕聲道:“不管外人怎麽看,只要您相信妾身,妾身都是不懼的。”
衛清風不說話。
謝葭又道:“妾身從前不明白,但現在明白了……九郎,妾身願追隨您完成您的宏圖大志,哪怕只能盡綿薄之力。只要您跟妾身一塊兒,妾身就能覺得自己能灘過這攤髒水,平安上岸。”
衛清風歎了一聲:“嬌嬌,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名節是最重要的……”
謝葭道:“對於妾身而言,您才是最重要的。”
衛清風有些驚訝,然後笑了起來。
謝葭倒有些不好意思……主要還是怕他一時衝動,到時候又跟人打了起來。可是話說出口,又覺得心口砰砰跳,連臉都有些紅了起來。
衛清風道:“嗯!”
就一個字,沒有別的表示了。謝葭不免有些失望,在心底默默地抱怨了兩句。
後來換了軟轎,夫妻倆都危襟正坐,再不敢交頭接耳了。連小動作都不敢有,只怕落入這些人精似的宮人眼中。
宴設在禦花園。不過是美人生女,今上隻邀請了四品以上並有爵位在身的朝臣。其中謝嵩是以身體不適告假沒有來。謝葭知道這也不完全是借口,顧神醫說了,他那個病最好不要喝酒。
這一路走來,各府的貴勳和誥命就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絡繹不絕的來來去去,領路的太監一個比一個殷勤,帶著這些貴族夫婦一對一對地去給坐在首座上的今上和以蕭貴妃為首的幾位妃子請安。蕭後大約還躺在床上沒起來。
謝葭覷了一眼,坐在右邊末座的就是宋美人,孩子被抱著在蕭貴妃身邊。這宋美人看起來,和宋寶林倒是一個路子的——溫柔賢淑的類型。
衛清風帶著她給那些人請安。
“臣,衛清風,參見皇上。問各位娘娘安。”
“臣妾衛謝氏,參見皇上,問各位娘娘安。”
一個帶著笑意的渾厚男聲,道:“起吧。清風,這就是你那小渾家?瞧著倒是比你小許多!”
蕭貴妃就掩著嘴笑,道:“是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不是元配呢!衛將軍常年征戰在前線,顯得老成,實在是辛苦。皇上。您可要好好犒賞衛將軍!”
草……尼……瑪……
謝葭心道,我當然是元配。而且還是正式。你丫的不過就是個妾。
這麽想,她就沒有半點心裡不平衡的了,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衛清風就乾笑了兩聲,道:“臣看起來顯得老成一些罷了。何況為國分憂。匹夫有責,何況我衛氏一門世代深受皇恩。”
皇上也沒有斥那蕭貴妃。只是笑道:“聽說你初一也生了個女兒,到時候倒是可以抱進宮來,給小公主做個伴。”
衛清風面無表情地道:“謝皇上恩典。”
謝葭跟著福了一福。
然後衛清風就帶著謝葭到一邊的席位上坐下了。不湊巧的是,往上就是安國公和蕭夫人。幾年不見,這兩個貨都老了一些。
安國公畢竟年長衛清風許多,也是武將出身,而且爵位是一等國公。也比衛清風高。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位置安排。
不多時,皇上吩咐開宴。
衛清風和謝葭是屬於姍姍來遲,而且竟然讓皇上都先到了等著了,宴會一開始謝葭又隻好跟著衛清風站起來,給皇上請罪。皇上哈哈了兩句。反而賜了酒給他。
又一一向在座的幾位敬了酒,這宴會才剛開始。衛清風已經喝了十幾杯烈酒,但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又坐下了。
謝葭很少見他在自己跟前兒喝酒,也不知道他的酒量到底到什麽程度,因此只是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但是衛清風依舊穩如泰山。
謝葭就漸漸被台上的舞娘吸引了注意力。
宮裡的教坊教出來的舞娘,當然不可能會有那種妖裡妖氣的,一個個都像敦煌飛天的仙女似的,步履婀娜腰肢柔軟,一顰一笑豔若桃李,自有一種端莊富麗的美感。
謝葭眯起了眼睛享受,覺得真是不錯。
衛清風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不動聲色地去和身邊的人周旋。這樣看來,這兩人未免又有些貌合神離。然而衛清風只是想讓她自己圖個自在罷了。
宴至,今上突然來了興致,帶著男人們到去射箭了。整個宴會就剩下一對妃子和誥命。
謝葭正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衛清風這個保護傘,得自己兜著點了。
果然皇帝一走,這些誥命就活躍了起來,幾乎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注意力都到謝葭這裡來。謝葭不禁抬眼睛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昭寧公主。卻見公主半眯著眼睛,好像在養神,根本就沒有注意這周邊的一舉一動。
蕭貴妃為首,先開了口,道:“衛夫人,聽說你剛生了個漂亮的女兒,長得倒是很像太子爺呢!”
謝葭的臉一綠,這貨未免也太過肆無忌憚了吧!
在座的誥命王妃之流紛紛笑了起來,無論皇黨外戚黨,倒是有一種要聯合起來擠兌謝葭的意思。唯有昭寧公主還閉著眼,連虞夫人在身邊跟她說話,她也不理!
陳貴嬪道:“是啊,衛夫人,聽說你們家小姐還批出了蛟龍的命格呢!這就是正經的公主,都不多見啊!”
“貴妃娘娘,不知道宋美人的小公主,批了命格沒有?”
蕭貴妃有些尖酸地笑道:“就算是公主,也不是誰都能批出小蛟龍的命格的!誰知道是不是有其母必有女呢。本宮瞧著衛夫人,倒也不是那池中之物呢!起碼,倒是頗識時務的!”、
魯侯夫人便笑道:“是啊,像衛夫人這樣的才女,當年不進宮也是可惜了。好在……現在也為時不晚。”
眾人正笑著。
冷不丁的,一直沒開過口的昭寧公主突然道:“為時不晚?怎麽個為時不晚法?”
眾人一下子都怔住。要知道昭寧公主進了宮,連蕭後都要忌諱幾分的。何況現在蕭後還不在。
魯侯夫人沒想到大夥兒都在擠兌那衛謝氏,怎麽偏她開了口就倒霉了……君臣有別,對方又沒打算跟她客氣。她隻好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道:“啟稟公主。臣妾是說,這衛元娘的父親是名震邊陲的大將軍,母親又是今上親口讚過的才女,批出了這樣的命格,以後倒是可以選進宮來……”
昭寧公主就淡淡地道:“哦,你是這個意思。可是本公主什麽時候聽說,這選秀的事兒,也是你們這群外命婦,能拿來說笑的了?”
魯侯夫人僵住。
這時候,陳貴嬪就連賠笑道:“公主。魯侯夫人多飲了幾杯,言語間有些放肆。還望公主不要往心裡去……今兒既然是小公主的賀宴,公主您就當魯侯夫人也童言無忌了一回罷!”
說著,自己先笑了一聲。眾人都稀稀拉拉地笑了起來,頗有些解圍的意思。
可是昭寧公主卻不笑,那笑聲又漸漸小了下去。
謝葭看著昭寧公主。突然笑了起來。
昭寧公主正看著她,看見她仿佛毫無芥蒂的笑容。也有些驚訝……她心道,卿妤,你兒媳婦是個好樣的。
蕭貴妃突然陰陽怪氣地道:“要說魯侯夫人說得也沒錯。衛夫人是有名的才女,又深得皇后娘娘的寵愛,如今看來連昭寧公主都對她青眼有加。既然這樣,教出來的女兒必定不會差。這孩子的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言罷。她詭異地笑了一聲,道:“說不定啊,那小蛟龍的命格批出來,還確有一些玄機呢。”
謝葭本來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是昭寧公主已經先擋在了自己前面。那麽自己怎麽好再不采取行動。聞言,她便笑了笑:“承貴妃娘娘吉言了。妾身隻願元娘平平安安長大,就是福氣了。”
蕭貴妃故作驚訝那般,道:“本宮倒還真是沒看出來,你是這麽沒志氣的呢!”
說著,就笑了起來。
笑笑笑,就知道笑!笑你妹啊笑!
謝葭突然非常悲痛似的,道:“臣妾因故,多日未去給皇后娘娘請安。聽說娘娘鳳體違和,臣妾心急如焚,在家中也寢食難安。沒想到今日進宮,竟然還是沒能見到皇后娘娘,臣妾不禁惶惶不安……”
這話一出來,所有笑的人,包括蕭貴妃,也都不笑了——一提起蕭後病重,誰敢笑?不是大逆不道麽!
宋美人就溫柔地道:“衛夫人,您不用擔心,皇后娘娘自有神佑,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葭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的神情竟然是一派純良並虔誠的……一時之間倒是看不出來真假。
謝葭低頭,作勢抹了抹眼睛,道:“皇后娘娘待臣妾恩重如山,如臣妾的再生父母一般……臣妾隻恨自己不能服侍左右!”
一下子又把剛剛要轉移話題的人的話堵回去了。眾人不由自主地都選擇了沉默。本來嘛,當年說是情深意重千裡相隨的貞烈之婦,現在你變成了一個不乾不淨的,生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的蕩丶婦,不就是作為誥命之間茶余飯後的談資的嗎?甭管自己家是什麽政治場合,既然有人帶了頭當面奚落她,眾婦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可是眾人沒想到的是她的臉皮竟然這麽厚!頂著這麽尷尬的身份,可是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連平時在蕭後面前慣常溜須拍馬的人也受不了了!
既然刺激不到她,再說她什麽未免就有些索然無味。
謝葭就裝模作樣低頭哽咽,誰都跟她搭不上話了——因為大家都太無語了!因此過了一會兒,眾人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了。
謝葭這才落了個清閑自在,獨自飲酒。
她其實也是有點酒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不過喝了兩三杯的之後,突然有些頭暈……她試著抬了抬手指,竟然半點力氣也沒有!連眼前看到的景象也模糊了……
不好,著了道了!
她不禁抬起眼皮去看蕭貴妃,然後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耳邊聽著好像是蕭貴妃一聲譏笑,道:“才喝了這幾杯,就不行了!”
昭寧公主就顰眉,但是沒有說話。
蕭貴妃就老神在在地吩咐人去後面看看衛清風在幹什麽。聽說還在興致勃勃地射箭,就笑道:“先送到附近的大陽宮去休息一會兒,醒醒酒,等衛將軍回來吧。”
兩個宮人答應了一聲,就來扶著謝葭下去了。
蕭貴妃得意地看著昭寧公主。後者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謝葭還有一些意識,知道不妙,卻掙不動——是宮不是殿,不過是進宮赴宴的誥命喝醉了,有必要特地扶到大陽宮去嗎?附近的小殿的房間就可以了。
但是身體不受控制,隻好由著宮人扶著自己上了軟轎。然後送到了一個地方。
她被扶進一個空曠的宮殿。
宮人扶著她躺在了床上。
謝葭依稀看到昏暗的燈光。然而片刻之後,意識就徹底消散了。
衛清風本來在射壺。昭寧公主身邊的小太監為了不驚動別人。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等到他自己下場來休息才告知他一切。
衛清風匆匆避開人來到大陽殿,然而大陽殿的宮人卻說根本就沒有人扶著喝醉的謝葭來到這裡!
那小太監一聽便知道又是蕭貴妃的手段,立刻道:“將軍莫急,不在大洋殿。總在附近。咱們再找找就是了!”
衛清風青著臉,道:“找!”
就算闖遍每一座宮殿。他也要把人找出來!
小太監連忙攔住他,道:“將軍,小的倒是知道一些事情……”
最後,衛清風在離禦花園很近的元和殿找到了謝葭。然而卻已經去遲了……羅帳半掩,榻上的謝葭卻是灑了一床的青絲,衣裳凌亂,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整個一個春光外泄!
小太監嚇了一大跳!
衛清風深吸了一口氣,扯了她被丟在一邊的外套來,把她整個抱在懷裡。謝葭還意識不清,可是衛清風卻不停地發抖!
突然“咣當”一聲,有人嚇了一跳似的。
衛清風迅速回過頭:“誰!”
小太監竟然是個武功高手。幾乎是一步竄了上去抓住了那個驚慌失措的宮女。剛剛掉在地上的,是那宮女手裡的銅盆。看來她是打算來伺候謝葭的。
小太監問道:“剛剛什麽人來過?”
宮女道:“奴婢,奴婢不知……只知道,莊姑姑把衛夫人送到了這兒來,奴婢是打算去打盆水來給衛夫人擦擦臉的,奴婢什麽也不知道……”
小太監利落地抹了她的脖子,那宮女一抽搐之後便癱在他懷裡不動了,他道:“將軍放心,這兒的事情,雜家會處理好。”
衛清風目眥欲裂,還是把謝葭緊緊摟在懷裡,半晌,他道:“好。”
小太監道:“將軍, 您還是快帶夫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衛清風點點頭,先是細心地把謝葭的衣服給她穿好了,才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放在她鼻子下面給她聞了聞。
謝葭“嗯”了一聲,這才醒了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衛清風幾乎發紅的眼睛。她一怔,不自禁地伸手去撫摸他:“九郎……”
衛清風回過神,道:“先起來,咱們得快走。”
謝葭這才慢慢地想起一些事情來,不禁道:“蕭,蕭貴妃……”
衛清風把她扶起來,道:“先別問,梳頭,然後趕緊走。”
謝葭一直起腰,就感覺自己的頭髮如同瀑布那般傾瀉下來……她頓時驚呆了,道:“妾身,妾身……”
衛清風突然就很不耐煩了,道:“快起來!”
謝葭被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得梳頭。等她把那一頭首飾都折騰好,衛清風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
謝葭低頭整理衣著的時候,發現自己有幾個扣子扣錯了,不禁嘀咕了一聲,但是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自己整理了一下,然後就和衛清風匆匆出了元和殿。
元和宮還不算是后宮內院,不是妃子的住所,所以衛清風和謝葭的出現並不突兀。
衛清風拉著謝葭,親自去給路公公公打了聲招呼,然後就不顧路公公的驚訝,徑自出了宮。整個過程,謝葭都沒來得及問半句,隻覺得雲裡霧裡,而且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