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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土仙途》第1章 風雪冰天
漫天風雪,放眼望去無際的天地,撲天蓋地的白,所有的生命,好似沉凝在永恆的凍土,一切變得停滯。

 “呼!呼!”一名看起來大約只有六、七歲的女孩抱著嬰兒,在凍土上奔跑。那舉步維艱的踉蹌腳步,讓人懷疑,兩個孩子終將撲跌在白色凍原上,成為凍原中半休眠等待的生命,下一步爭搶的食物。

 女孩身上過大的衣服,用東西個結、西一個結系住,以免絆住自己前進的步伐,就連她懷裡的嬰兒,身上穿著的衣物,也極為不合身。

 “我怎麼會這麼倒楣到這樣天地不靠的地方啊!最豈碼也得讓我飛升到一戶好人家附近啊!這裡別說賺第一塊元石,連活下去都是大問題啊!”凍得混身發麻,努力地將丹田元嬰驅動的一點點靈力,護著抱在懷中的小孩,維持自己心臟的跳動,手中拿著凍成冰棍的布條,柳定定艱難地向前走著。她的鼻子眉毛頭頂發稍,都掛著點點的晶瑩,彷佛只要一停下,就會成為雪原中豎立的冰雕。

 在無止盡的行進中,她不得不保留靈氣,將將靈氣用在關鍵時刻,以應付突如其來的恐怖偷襲。

 她知道,這裡離人類居住的地方應該不會太遠,否則,這一路所受到的攻擊,足以令在此地深受束縛的她,死上一百回了。如今,她所有的法力攻擊,打在皮糙肉硬的各種冰原動物上,就像是搔癢癢一般。攻擊的效果還不如經過雷劫後重塑出的粉拳打擊來得有力。

 如今她這六、七歲外表的身體,也令她眼角含淚,被迫挾帶上界的培訓期小老公赤陽,原本已經有十歲的半熟外表,也退化成不能行動自如的嬰兒。這種退化,是身體凝煉的後果,這是飛升之後,所做的自體調整,用來適應靈界的天地威壓。

 若是打從娘胎就生活在靈界還好上一點,大部分的飛升者,都在飛升的過程,有著各種不同的改變。修煉時間太過短暫的柳定定,差點沒變成打回娘胎的樣子。

 不過,靈界的孩子也是可憐,從生命構成的那一刻起,就在過大的靈氣壓力下成長,這使得靈界的孩子,要平安順產,幾乎都必須經過一系列的養胎功夫,消耗極多的資材。大部分財力不足的父母,也只能忍受百分之十的順產率。幸好,一般母親的身體都極好,很少會影響到娘親的生命安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靈界出生的人為了求健康的生存,每一天進食的食物,與修真者也沒什麼兩樣,都是必須充滿靈氣,否則,所會抵受不住靈界強大的威壓,很快地暴體而亡。

 修真者與普通人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那層出不窮的招式手段,還有修真者達到煉虛期後,重新獲得的升空權利。

 沒有靈根的靈界人,也逐漸琢磨出一種煉體手段,在與大自然各種物種之間的對抗之中,一個虛弱落單的人,很容易就會成為異類補充靈氣的食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靈界最基本的定律。

 由於各物種吸收的靈氣本質各有偏頗,所以靈界在飲食,為達到均衡,依其主修法訣的特性,或本身屬性,還有各自需調配的配方。相較於人間修真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靈界城鎮的菜館子,相對的生意火熱。一個好的廚師的地位,堪比初級煉丹師。

 一個靈界廚師,需要做到的不只是利用各種烹調技術,煮出最美味的料理,他還必須能夠依據素材的靈力特色,做出不同的適性搭配,否則,客人吃出問題來,名聲受損不說,恐怕還有生命危險。因此,每一個廚師新研發出的料理,都會詳細地說明其衝和屬性。當然,更多的廚師,隻敢做一些眾人習以為常,久經考驗的古早味料理。

 煉丹師在靈界的數量,再次大幅度縮小,因為丹火大量消耗靈氣的特性,使得丹藥的價格,居高不下,用來補充日常靈力,不免有點浪費。不過,一般修真者還是會配備一點丹藥以防萬一。

 畢竟,在鬥法時,總不能打一打,大家各自停下來吃飯。因此,能夠快速補充靈力損耗的丹藥,也成了出行必備品。戰鬥對於所有力爭上遊的修真者,都是不可避免的。

 今朝有酒今朝酒的生活,帶來的下場,可能就是成為別人腹中的食物。因為野外地區的危險,所以靈界大部分的人,都生活在大大小小圈起來的城池裡。城池裡除了住宅,還包含了農田等各種生產設施。農田裡種植著各種吸收靈氣效率較高的作物,以滿足日常生活的需求。

 所以依照柳定定的飛升計劃,第一個要做到的事情,就是進入一個安全的城市。

 嬰兒赤陽,也是一個怪胎,一出身就有元嬰期的體質,雖然五靈根的身體,卻是每根靈根都光芒萬丈,跟當初柳定定那黯淡模樣,不可同日耳語。看得柳定定又妒又羨。

 也不知怎麼地,她就被赤果果和江雪蓮忽悠,答應將元陽收在身邊,做童養公來培養,實施起打造老公計劃。

 事實上,赤陽從出生開始,也讓她寶貝的愛不釋手,他簡直是一個小甜心。她有任何不快,他都是第一個感應到,並來到身邊陪伴安慰的。打從嬰兒時代開始,就不哭泣不胡鬧,聽話乖巧。這讓柳定定有時候,還真的考慮起收納小老公的可能性。

 本來這件事,從外表看起來,還挺不靠譜,如今兩人,一個看起來七歲,一個嬰兒模樣,成長起來,那落差也不算太大。只是不知道赤陽心裡會怎麼想。

 不過,發自內心的喜愛,還是讓她一路上,寧願自己忍受寒凍,也要保護好變成嬰兒體態的赤陽。

 她感覺到赤陽的體溫,有點微微發熱,這讓她擔心,這一個世界裡,修真者是不是也會感染風寒。對於一個嬰兒來說,些許受寒,就可能致命。

 “赤陽,忍著點。我們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喝上一碗熱湯。”柳定定口中吐出的白氣,迅速凍結成冰,成為雪白飛塵撒落。她的四肢,早已經凍到近乎失去知覺。要不是為了防禦,她可能連一點靈氣都舍不得浪費。

 無止盡的道路,伴隨著無止盡的恐懼。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她發瘋似地希望有人可以告訴她。路長在嘴巴上的前提是,找得到可以問路的人。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柳定定還是想哭。計畫中能夠倚仗的仙土空間,卻在到達靈界的那一瞬間,失去了聯繋,彷佛那個空間,跟自己已經撤底隔離。但柳定定心知肚明,這是仙土空間的自我保護,為了防止崩潰,也為了保護住在裡面的百萬人。這種保護,並非無償進行,無時無刻,柳定定丹田原本飽滿的靈力,都像漏水的池子,不斷的降低儲存量。她反而比其他飛升者更容易形成窮光蛋。若不是她本身是一個優秀煉丹師,冰原中偶而能發現一些煉丹素材,若不是她體內涵養的火焰取出煉丹時的靈氣消耗,相對於一般修真者自燃丹火三昧真火,少上許多,她早就倒在這冰原上了。

 靈界豐富濃鬱的靈力,卻無法透過功法吸收。入不敷出,危險遍布的情況下,讓柳定定心中充滿著憂慮。

 柳定定對靈界並非一無所知,不管是師尊,生父,或者是李子伽,對這一個地方,都有一點認識。但柳定定一直以為,仙土盆會是自己最大的依仗,而不是負擔。她本來準備憑藉著這個寶貝,再次橫行靈界,哪想到,一切的設想和準備,都落空了。

 想要在靈界補充靈力,就必須透過食用各種能夠吸納靈力的食品。 因此,靈界的耕田修真者,著實不少。以耕種為本的門派也不少。遍布靈界的大小城鎮,有些獨立存在,有些則依附在更大的勢力之外,以求得平安發展。也有那圖利的商隊,來往於靈界大地之間。這一切,跟人類洪荒之際,是如此的相像,也如此的不同,畢竟,來自各個下界的文化底蘊,替靈界帶來更豐富多彩的變化。

 每一天的溫度,都在急速的下降,就連冰原原生的生命,都紛紛依據長久生存的經驗,就地或尋找一個可避風雪所在的溫暖洞穴掩避著。然而,路過的弱小生命,依舊驚動了躲在老窩裡的一對冰狐,迅速判斷危險性的大小,冰狐衝出老巢,踏著靈動快捷的腳步,追襲而去。

 冰狐靈動矯健的步伐,很快地無聲地追上了兩名充溢著靈氣的小孩。即使自覺是強凌弱的戰鬥,冰狐仍然小心地尋找著掩避物,悄悄地接近。只有一擊必殺,才能最大限度地節省體力,獲得最大的戰果。

 “定定姐,我好熱……”嬰兒疲憊地張開眼睛,模糊不清地訴說著。柳定定一驚,將四顧的眼睛收回,將手按在嬰兒的額上。

 就是現在……冰狐夫妻從左右兩側飛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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