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饒了我吧！〞

　屏風後，慘叫聲變著花樣出來，可見王陽風這人的腦子有多麼靈活，此時又有多麼痛苦。

　柳定定和趙紫萱在屏風後聽著另一邊的動勁，一邊蹺著腿。

　韓默第一次進行這種治療，加上整個流程又不是他設計出來，比較不熟悉，柳定定不時補充支援。自然，不該看的，都讓韓默負責看了。

　〝王大哥不會有事吧?〞趙紫萱經歷過那種痛苦，此時聽王陽風呼痛的聲音比自己還響亮，裡麵包含的痛若，聽著就令人心酸，差點就要開口叫停。

　只是她也知道，一旦叫停，下一次的難度將更高。

　柳定定其實沒有很老實地對這些魔界人來說，若是不想要保留修為，可以一點都不痛苦的把魔靈蟲除掉。時間雖然需要比較久，長時間使用那些糧方食鋪出產的食器，總能把身上的魔靈氣去除。至於少數舍不得魔靈氣的人，哼，就由她和韓默去解決。

　那些魔靈氣吞吸著應該也明白，過多的魔靈氣，會讓他對無靈凡食的需求倍增。因為那樣的身體將可以供養更多的魔靈蟲生存。但人的胃腸消化速度就那樣，到最後，整個人只能成為吃貨。

　此時，趙紫萱的心思都放在屏風背面，對柳定定的問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完全出自本能反應。柳定定等得就是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要問的東西，在魔界犯不犯忌諱，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詢問。

　〝紫萱，你知道培秧鎮附近有幾個人造無靈空間通道?〞

　〝無靈空間通道?培秧鎮附近的?不多只有一個。糧方總鋪的通道不在這裡。不過糧方總鋪也控制有兩個無靈空間。〞趙紫萱下意識地回答道。對面傳出來的聲音。讓她的心陣陣發緊，明明是王陽明在喊痛，她卻覺得自己身上也奇痛無比。這就是十日痛苦的後遺症了。

　〝只有一個?那麼這一個掌握在誰手裡呢?〞柳定定見趙紫萱回答的很順暢，沒有半點猶疑的樣子，提著的心放下。現階段，他們和趙紫萱合作愉快，實在不希望橫生枝節。招致懷疑。那樣會倒致一切必須打倒重來。

　雖然有了比原先更快速的法子，但柳定定也不希望重新來一次，再怎麼快地壓縮成功到來需要的日子。都不為過。

　〝對這種人造無靈空間最感興趣的自然就是勢力龐大需食量極大的團體，

要不然就是像糧方這樣，專門做無靈凡食生意的商行。不過，在培秧鎮的三大商行。只有肉菜總合算是本地糧行，糧方總鋪等兩家的總行都在別的地方。〞

　〝是在肉菜總合手中?〞柳定定有點驚訝。若是如此，徐夕空怎麼敢帶他們兩人來到培秧鎮?不知道他又到哪裡去了?

　〝嗯，是啊，前兩次鎮聯合共管會負責這邊排查的楊山港的後台就是肉菜總合。肉菜總合本錢不算太雄厚。要不然即使是我出面，那個楊山港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善罷乾休。〞趙紫萱略微回神，更詳細的解釋道。

　〝肉菜總合擁有這麼一個無靈空間。難道不賺嗎?〞

　〝呵呵，無靈空間出產的東西並不是都是無靈凡食。何況。清理出一個空間，需要投入無數的成本。好不容易接近完工，正是大有可為之時，肉菜總合卻沒有營運的本錢了。所以這一陣子，肉菜總合放出風聲，準備把那個空間拿出去賣了。糧方總鋪本來也有興趣接手，不過因為新食器的生產，讓秦掌櫃轉移投資方向。看來要便宜香豬總鋪了。不過香豬總鋪專門養豬，對這無靈空間不見得有興趣。定定，你該不會有興趣吧?這麼大一個空間，可不是一兩個人搞得定的。〞

　柳定定盤算著要不要把心中的打算說出來，不過片刻，她就知道，沒那個必要，趙紫萱都看出來了，藏著遮著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還能獲得更多的訊息和幫助。

　略為斟酌，柳定定回道:〝的確對這個空間頗感興趣，來到培秧鎮時，曾經遇到一個叫做徐夕空，得知了這個空間。空間裡有許多上古修真者遺跡，有機會想去看看。你知道，我蠻喜歡研究，才會鼓搗出這麼多有的沒的。〞

　〝那個空間，據說曾經有些下級修真者，不過靈氣長期低下的結果，早就死得差不多，最後一些也被香豬總鋪清理了。那種等級的修真者弄出來的東西，有什麼值得參考的?〞趙紫萱倒是沒聽過什麼徐夕空。她的地位高，對於下面辦事的人，也沒必要全部認識。更何況，這個徐夕空也不是她糧方客棧的人。她也是日理萬機的人，最近因為心有旁騖，累積要處理的事情也不少。

　〝總要走過一遍才知道。〞柳定定不想解釋。

　〝其實想要偶而過去一趟，付點資費就行了。每個擁有空間的人最歡迎昨就是免費人手了。〞趙紫萱心想，兩人打好進一步關系，好處也不少，她也算看出來了，柳定定是研髮型的人才。手頭不知道還有多少東西還沒拿出來。她心中也猜測著，能培養出柳定定這樣人才的勢力，怎麼能容許她和韓默這樣亂跑。難道是私奔?若是她老爸趙俊明也反對的話，說不定以後她也得走上這條路。這種心思伴著屏風對面充滿痛苦的聲音，真令她柔腸寸斷啊！

　〝我另有打算。〞柳定定還是不想談。陷入深思。良久之後，她抬頭道:〝我若想要買下那個空間，應該怎麼做?〞

　〝買下?〞趙紫萱有點驚訝！她知道，不管與秦掌櫃的食器合作，還是與她的美容坊合作，采取的都是薄利多銷的策略。柳定定和韓默能夠分得的收益相當多，但說要買下一個空間，也非容易之事。就算是糧方總鋪這樣家大業大。在整個魔界都排得上名號的商行，也不過支撐得起兩個這樣的無靈空間。

　不過轉頭一想，柳定定能設計出那樣的食器，在開發無靈空間時，本金的投入的確比別人少上許多。那種技術不只能夠用在食器保持，也能用在無靈凡食生產上，大量生產之後。魔界甚至沒有開發無靈空間的必要了。

　無靈空間的價值勢必狂跌。或許別的地方的人會慢點體悟到這一點，可是漩渦中心的培秧鎮香豬總鋪，可能此刻已經想到。再加上美容坊的成立。未來食用無靈凡食的人口，將逐漸減少。

　趙紫萱突然有一種醒悟，未來魔界的商業格局，將要發生極大的改變。那麼。糧方總鋪所擁有的無靈空間是不是要繼續把持在手中，生產無靈凡食。亦或是拋售，轉作他用?看來得找時間跟秦掌櫃通通聲氣。

　原本趙紫萱更多的心思在於自己外貌的轉變。當她變美之後，她開始注意到原本的衣服太低俗不適合搭配現今的外貌。為此，她甚至開始對服飾製造產生了興趣。

　相對於仙界。魔界對於美的開發，還在初生嬰兒的階段，連爬行都嫌困難。如果現今投入開發。她將成為第一先驅，只要走得好。未來將獲得多大的利益?甚至超越她老爹趙俊明的糧方總鋪都不在話下。到那一步，又有誰有資格過問她趙紫萱的婚事。

　在魔界，實力就是決定一切的力量。

　突然，趙紫萱注意到柳定定充滿疑惑的眼神，醒悟到柳定定剛才提出的問題，她還沒回答呢。倒是自已盤算開來。

　不知為何，趙紫萱覺得她和柳定定在一起聊天時，總是念頭相當通達。不知不覺間，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

　〝定定，我們義結金蘭好不好?〞

　〝啊?〞柳定定還緊張地等著答案呢。這福南仙界她買定了，她打算買不起就去搞破壞。沒想到趙紫萱的心眼飄得這麼遠，向來自詡腦筋會彈跳的柳定定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你不願意嗎?〞趙紫萱眼眶紅了起來。她從小就是獨生女，又好強好勝。對於跟不上自己腳步的人向來不屑一步，少有人能跟她並駕其驅。好不容易，在柳定定身上，她看到很多值得她羨慕的閃光。兩個人又特別聊得來。

　趙紫萱可不知道，聊得來，那也只是柳定定配合她罷了。從衣服的穿著就可以看出來，兩人的性格，根本就是兩個極端，若說有什麼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在對人和對感情方面，相當真誠。

　〝我……〞柳定定整理了一下思緒，想要找個理由拒絕趙紫萱的心意，說到底，兩人是敵人。仙界和魔界沒有突破壁壘之前。這種狀態沒有辦法改變的。可惜，她的話被趙紫萱硬生生打斷了。

　〝跟我義結金蘭我就幫你搞定培秧空間的事。〞

　〝培秧空間?〞柳定定心想，我要的是福南空間。

　〝你不是問培秧鎮香豬商鋪的那個空間嗎?我們都叫它培秧空間。〞

　〝哦……〞柳定定心想，果然是外族入侵，一點都不重視人家的傳統文化。〝我難道不能買?〞

　〝至少現階段，這種無靈空間都算是魔界資產的一部分。你要讓人相信你有本事經營下去，才有資格接收。〞趙紫秧不懷疑柳定定有錢取下空間。只是之後的經營所要支付的不只是資金，還需要無數的人力。

　柳定定參與她和秦掌櫃的生意，出的都是知識財和資本財，並沒有參與相關的經營。也就是說，以後就算美容坊的架構建立，裡面的人手也不是她可以隨意調動的。魔界人口本來就不多，有一定修為可以長時間投入無靈空間管理的人更不多。香豬總鋪就算賣了空間，也不會把人手都一起賣了。人是魔界勢力的基礎。只要養得起，不會給別人的。

　所以在購買的資格驗證上面，柳定定就過不了關。

　〝就算你出面買了，那也不算我的啊?〞柳定定嘟著嘴說道。結拜金蘭就要立誓，立了誓老天爺就會管，對於高級修真者而言，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她竟然產生一種被人迫上花轎嫁人的荒謬感。

　〝那還不簡單，你加入糧方客棧，這客棧是我創立的，我就是老大，我封你做老二，誰能說什麼話。然後我把空間劃為你的私產不就行了。我保證不過問你怎麼玩那個空間。〞

　〝就算我把那個空間封了你也不管?〞柳定定翻白眼。

　趙紫萱還待再勸，屏風後的慘叫聲已經停了。韓默走了出來。

　趙紫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她也算熟悉整個流程了，急急忙忙地開口詢問韓默道:

　〝我能進去了嗎?〞

　〝呃?王兄弟還在沐浴呢！再等一會兒吧！〞

　〝不用，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先不送了。定定，我說的話，你回去考慮一下。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回到洞府，柳定定溫柔地渡一些靈氣給韓默。魔界的靈氣仍然高度汙染，兩人的靈氣補充都來自於仙土殿。若沒有仙土殿，兩人身體早就逐漸魔化，恐怕回去仙界還會被人當魔人宰了。

　〝還好。〞韓默擁著柳定定，靜默地接受柳定定的溫柔。默默補充自己的損耗。良久之後，他才睜開眼問道:〝趙主事希望你考慮什麼?〞

　〝呃……她希望與我義結金蘭。 〞

　〝……〞韓默聽了也為之愕然。這也太突然了吧！〝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但能感受到她極為真誠。一開始我只是考慮將福南仙界的空間權利拿下，所以問了她一些相關的問題……〞

　說到福南仙界，韓默和柳定定自然想起兩個小家夥，韓默忍不住說:

　〝不知道兩個小家夥有沒有認真修煉，現在不知道修煉到何種地步了。〞

　〝嗯。你怎麼想?〞

　〝這兩件事情有關嗎?〞

　柳定定點點頭，回道:〝恐怕是絕對正相關。〞

　〝那就答應下來吧，老實說，王陽風也向我提出同樣的要求。〞韓默苦笑，他們夫妻算是被綁架了。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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