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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土仙途》第80章 仙土空間
水性柔和,但被柔和的水包圍,隻令人覺得浩瀚無匹,無孔不入。看似無害,卻可令人滅頂。

 恐慌隨著積水高度不斷升高,開始漫延,災情如火般燎燒,令人不知何去何從。水火無情,縱是人間富貴,亦不保生死一瞬。

 當大水降臨,無數的人湧上街頭。開始時,還有人不斷把置放在地上的物品抬高。後來見水位上升的速度太快,開始有人爬向屋頂,忍受大雨瓢潑打得他們全身發冷,滿臉生疼。

 縣府衙門也失去功能,官府的人當先湧上城頭,接著無數的人突破防衛勸阻,紛紛登城而上。必起自家的房子,城樓明顯得為安全。

 即使已經攀上高點,他們的心中難掩驚惶。因為他們不知道,水究竟會漲得多高,水又要多久才能退去。

 對他們的生命產生威脅的,不只是大水。登上城樓、爬上屋頂的人,又同時希望自己長得矮一點。雷電密如如垂榕氣根,不時打在他們左近。

 有時候,他們能看見,被雷打得焦酥的人,從城樓或屋頂翻滾而下。人命在天威之下,賤如螻蟻,朝不保夕。

 本來平順的生活,為何會在轉眼之間,如將熄的燭火?

 就算是能飛行的仙人,亦難承受天威。雷電閃沒不定,不時當頭而下。

 駕著飛舟,柳定定臉上微現慌張難受,精神法力正快速流失,每一次的閃避,都是生死一瞬。

 最開始時,水還未進入威遠縣城,柳定定的救援行動還算順利。她的飛舟不大,一次頂多能載五人。塔樓是葉家的,此地是葉府,所以她當先來去救助葉府的人。接著去接孔府住在客棧的那些人。

 那時,眾人都還沒意識到什麼。但是等到柳定定開始替劉嬸尋找那些散落各處的親人好友時。就沒那麼順利了。一直到水開始漫上來,他們才開始登舟。才來去兩趟,水位已然高升。發現柳定定的百姓也變多了起來。

 走投無路的百姓,開始追逐柳定定起落的地點,有些人圍住了葉府高塔,卻無處可入。踩著水花。開始尋找柳定定的軌跡。總是有人剛好在近處,苦苦哀求。

 就這樣來來去去,柳定定冒著危險接送了無數次,她的精神力和靈石使用都到了極限。以個人之力,她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看著那一張張哀求的臉龐。

柳定定的眼角也跟著流淚。水已經漲得很高了,自己恐懼也沒有再一次出動的能力。但放眼忘去,還是有無數的人朝她湧來。

 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原來這就是自己的極限。自己是多麼無能。難道真的要讓這麼多生命,就此在眼前消逝。成為她躲不過的魔障?

 擠不上城牆的人,在滂沱大雨下仰頭向天,很快地發現了飛翔來去的影子。在一馬平川的威遠縣,兩腿怎麼比得過鋪天蓋地而來的大水。逃向城外的人並不多。

 “仙人,求求你救我爹!”一健壯男子急奔向前哀求道。

 柳定定此次飛舟乘載滿五人,正準備起飛返回高塔,一健壯男子急奔向前哀求道。原本離開幾步距離怕觸怒仙威的人,紛紛跟著湧上,或攀上飛舟。或死死抓住舟沿。人群頓時亂成一鍋滾熱粥。

 想要不傷害這些人而起飛,已成為不可能。坐上飛舟的人,為了自己的性命。紛紛推開想要搶上飛舟的人。有的人支撐不住,竟被推下了飛舟,轉瞬間在人群的踩踏之中不見。為了生命,人們已開始不擇手段。

 只有那漢子,背著老父,仍然苦苦哀求著柳定定。看著眼前的孝子,再看向飛舟上不斷替換的人們,她歎了口氣,藉由真氣驅動法力,施展擴音法訣,說道:“若能敞開心靈接受吾之指令者,可免受水難。但從此遠離威遠,直至汝亦成仙!”

 柳定定清如銀鈴的聲音遠遠傳播,在恐慌的人們心中產生的廻響掙扎。柳定定卻放下心靈的掙扎,祭出法盤,再次驅動精神共嗚!她的眼中,再次出現無數雜亂的波紋。她開始以自己的波紋與那些敞開心靈者達成共調。接著,將人收入仙土盆空間。

 當她開始可以將仙土盆收入體內時,她也弄清楚很多內部狀況。人在其中會產生優化,但這種優化的發生,其實是身為主人可以控制的。而且生活在裡頭的所有生物,其精神波動,極易受主人的影響。

 這段時間,她只是在裡頭植入一些靈界花草樹苗,優化其品種,並加以催生。這種催生,卻也需要她本身的真氣法力為引。固而有其限度。

 仙土盆是她的秘密,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一開始,她隻想救助一些熟人。但神識廣大的她,卻在這短短瞬間,看到人間一幕幕感情糾葛。她的眼界,還脫離不了凡俗。

 咬咬牙,她提出了自己要求的底限。卻也放下心中的罪惡。若強把他人生死背負。那人生的苦難無盡,自己又何時得以解脫。只要有人,就有悲苦。悲苦多半來自於人的比較和不滿足。這是人的天性。

 那位背負著父親的孝子,最先敞開心靈。他身上的老父,略為猶疑也放開一切。一個接一個,在水中無處可去的人,一個個消失。到最後,爭奪飛舟船位的人也停止的爭奪,猶疑不定。

 柳定定沒有多管他們的反應,利用他們閃神的那一刻,讓飛舟離地而起。箭一般向天射去,直到消失於天地之間。

 地上仍然有許多人,怔怔地看著身邊消失的人們,直至此時,他們才知道哭天搶地,後悔自己錯失求生的機會。他們的心中背負著些許罪惡,使得他們在生命與揭開罪惡之間,產生了猶豫。於是,大水漫起。他們的生命,也在水中流失。

 一個又一個人,在如畫的空間裡,睜開了眼睛。這一瞬間,他們有點失神。陌生的地方,雖然猶如仙境,卻不能帶給他們安全感。此時,那位孝子放下父親,抱著父親道:

 “爹,咱們得救了!仙人救了我們!”

 接著兩人雙膝落地,朝天跪拜:“感謝仙子大恩大德!”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才恍然大悟,一個個跪地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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