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說風就是雨,晚上沈嬌下班回來就沒看見她人影了,據沈涵說這位大姐自己跑去買了火車票,拎了隻箱子就去追尋愛情了。
沈嬌也不怎麽擔心自家姑姑,現在的凱瑟琳已經能說很多華夏話,而且還能同小販討價還價了呢,獨自出門是絕無問題的。
沈思之他們並不死心,第二天晚上又跑了過來,因為沈家興的突然宣布遺囑,沈思之和沈平沈安他們倒是一改先前的疏離,團結起來,一致對付沈嬌和葉蓮娜夫人。
因為她們是搶他們財產的大壞蛋,有關不共戴天的大仇,沈思之他們現在看沈嬌和葉蓮娜夫人的眼神,比融化的鐵水都還要炙熱,隻恨不得能把她生吞了才甘心。
“爸,您再好好想想,誰才是您最親的人?是我和小寶啊,我們是您的兒子孫子,將來要侍秦您終老,還要送您上山,這些事情她們能乾嗎?”
沈思之苦口婆心地說著,眼裡布滿了紅絲,看著老了許多,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個個都很憔悴,想來昨夜沈家興這猝不及防的一出,對沈思之他們的打擊不小。
葉蓮娜夫人懶得理這些人,平平靜靜地看電視,間或還會因為電視裡的劇情笑幾聲,絲毫沒有把沈思之他們放在眼裡。
這些蠢貨一個個都沒腦子,沈家興還沒死呢,有那搶財產的工夫和心思,也不知道好好孝敬老頭子,老頭子對家人最是心軟不過的,只要是真心待他好,老頭子豈能不分他們財產?
老頭子應該是被這些不孝子孫傷透了心吧,這才早早地寫好了遺囑,唉!
“以後小涵你要好好孝順你爺爺,別再讓他傷心了。”葉蓮娜夫人歎了口氣。
沈涵恭敬道:“孝敬爺爺和祖母是我的本份,我記著的。”
沈嬌有意斥道:“祖母您放心,小涵要是敢娶不孝敬爺爺和您,我讓韓哥哥打斷他的狗腿。”
沈涵假裝害怕地縮了縮身子,逗笑了葉蓮娜夫人,神情十分欣慰,也為沈家興感到開心,雖然有沈思之這些不孝子孫,可也有孝順的,老來也算能有安慰嘍!
這邊沈家興聽了沈思之的話,陡地想到了當年沈思之兄弟也說過這樣的話,說他以後沒人養老送終,連個捧牌位哭靈的人都沒有。
那時嬌嬌還只有九歲,可卻站出來說她要會給他養老送終,還陪著他去了農場那種苦寒之地,陪著他風裡來雨裡去,這些年若不是有嬌嬌的陪伴,他能不能撐過來都未知呀!
沈家興心柔軟了些,慈愛地看向了坐得遠遠的沈嬌,想法也更是堅定,別人家是傳男不傳女,可他偏偏要傳女不傳男!
再說這些房子如果不是韓齊修出面,他連一套都拿不回來,全給了嬌嬌都是應該的,這些不孝東西有什麽資格吵鬧?
“我有沒有人養老送終用不著你們擔心,這話我十年前說過,現在我還是這麽說。”沈家興冷冷地說著。
沈涵站起來大聲道:“爺爺以後老了自有我和大哥二哥,定會將爺爺照顧好。”
窩在沙發裡啃蘋果的小哥倆也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喊:“還有我們,太公,我們會養您的。”
沈家興聽著小家夥稚嫩的聲音,心都化了,眼眶微微泛紅,他沈家興也不算是太失敗吧,起碼這麽多子孫還有幾個孝順的呢!
沈思之卻聽得心頭冒火,大的不是好東西,小崽子更不是好玩意兒,一個個就知道把老頭子哄得神魂顛倒,任由他們擺布。
“好聽話誰不會說?再說沈家那麽多財產都讓你們弄走了,
養我爸要費多少錢?一百個都養得起。”沈思之諷刺道。 張玉梅跟著幫腔:“可不就是,我和思之要是也能分到那麽些,定將爸您侍候得舒舒服服的,除了天上的月亮星星摘不下來,您想吃啥用啥我們定會給您弄來,眉頭都不皺一下。”
沈平很是看不上沈思之夫妻的嘴臉,說得這麽直白幹啥?
吃相也太難看了些!
沈平正色道:“爺爺,其實我們今天來倒也不是全為了財產而來,主要是您的分法太不合規矩了,其一,論理我們和二叔兩房才是正統嫡系,小叔他們只是庶房,不論說到哪裡,萬沒有薄嫌厚庶的道理。
其二,沈嬌她可是外嫁女,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論理是沒有資格來分沈家財產的,而且還分走了大頭,這可真是沒道理了。”
沈嬌訝異地衝沈平瞅了眼,這備話說得倒是有理有據,也很有道理,確實是沒有把財產大頭分給外嫁女的道理。
只不過現在可不是以前了,現在是新社會,法律明確規定了,兒子女兒享受同樣的財產繼承權,哪分什麽外嫁不外嫁?
雖然在現實生活中,大多數人家依然還是將家裡的財產留給兒子,大家也都覺得天經地義,可這是那些女兒好說話不去爭搶,若真要對簿公堂的話,法官絕對是會支持女兒的。
只不過法律不外乎人情,女兒如果真的搶到了財產,可同兄弟的感情肯定也是破裂了的,為了一點錢而傷了兄弟姐妹的感情,沒有人會去做這種虧本生意,也所以這事只要不訴諸公堂,是沒人會去管這閑事的。
但她不一樣,她同沈思之這些人本就沒有感情,再破也破不到哪去了,自然也不會有那麽多顧慮,沈家的財產她當然不會要,可也決不能給這些黑心家夥。
沈家興冷笑道:“我的財產想給誰就給誰,法律上有規定嫡支庶支?就算我散給路上的叫花子,法官也不會管我,再說你們早在十年前就同老子斷絕關系了,那封斷絕書我可都收著呢,白紙黑字,還有大紅手印,你們自己好生看清楚。”
老爺子早有準備,從身上掏出了那張令他痛苦了十來年的斷絕書,當年他想要撕碎了事,省得看著揪心,可他最後還是沒撕了,只是把這封斷絕書隨手給放在了老宅子的牆洞裡,便去了農場。
他是這麽想的,若是讓老鼠和蟲蟻毀了,那便是天意如此,這事就算過去了,可若是還在,那便是老天爺的旨意,他便好好收著,說不定啥時候就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