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齊威卻不死心,追問:“先生能說說那個茅二柱長什麽樣嗎?”
“有紙筆沒?我給你們畫出來吧!”男子說。
韓齊威忙跑到書房去拿了紙筆,希冀地看著男子,男子伸出了他似雞爪一般的手,緊捏住鋼筆,感慨地歎了口氣。
這雙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摸過筆了,唉!
男子並不急於下筆,而是沉吟了許久,這才開始畫了起來,起初還有些生澀,不過很快他就漸入佳境,運筆越來越快,看得出來他是學過畫畫的,而且頗有功力。
很快一個人像便躍然紙上,眉眼十分清楚,男子放下筆端祥了好一會兒,方點頭道:“這就是茅二柱了,不過這是他十年前的相貌,現在應該也老了吧!”
畫上的男子相貌十分清秀,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過於陰翳,不失為一位美男子,也不知是這男子有意畫成這樣,還是茅二柱的眼睛本就長成這樣?
“我拿回去問問你大哥吧,看他認不認識!”
沈嬌收起了畫像,杜仲在這邊人頭不熟,韓齊威更不用說,只能找韓齊修了,而且這個男人的事她也是要同韓齊修說的。
男人身上的爛瘡同劉老身上的差不多,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系呢?
“先生,您聽說過長生丸嗎?”沈嬌忍不住問。
男子怔了怔,反問:“長生丸?這是什麽東西?”
沈嬌將長生丸大概說了,男子斷然搖頭:“沒聽說過,這藥丸怎麽了?”
“您身上的爛瘡同我前幾天診治的一位病人十分相仿,這位病人正是長期服用長生丸才導致慢性中毒的,對了,我還沒同您說,長生丸也是那位茅達開弄出來的,在京都十分受歡迎,有價無市。”沈嬌說道。
男子面色大變,喃喃道:“茅達開?這到底是什麽人?”
“敢問先生尊姓大名?”杜仲問。
男子沉吟了一會兒,隻說了他的姓:“我姓上官。”
沈嬌心思一動,仔細打量著男子,將他的五官特征記在了心裡,便打算回去了,這個男子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而且上官這個姓並不常見,順便讓韓齊修一並查查這男人的來歷。
杜仲留下來照顧這位男子,韓齊威同沈嬌一塊回去了,葡萄一直都安靜地趴在床邊,沈嬌一挪腳,它也跟著起身了,一聲不響地跟在沈嬌後頭。
上官這才看清了葡萄的模樣,一眼就認出了葡萄是狼,大吃一驚,對沈嬌他們的來歷也好奇起來。
回去的路上沈嬌打聽上官的事,韓齊威細細說了他這兩個月的經歷。
原來韓齊威一到了東北就同杜仲接上頭了,因為有凱瑟琳的掩護,他和杜仲的調查很順利,蕭拾兒悄悄地告訴了他們上官的大致地方,讓他們務必在茅達開的人趕去之前救走上官。
於是他和杜仲就進了深山,據蕭拾兒說,這個上官已經在深山住了近十年,跟野人一般,他和杜仲找到上官時,這家夥在山洞裡快不行了,他們費了好大勁才把上官弄出了深山,同茅達開派去的人剛剛好錯開。
“茅達開幹啥非要找到上官呢?難道這個上官身上有秘密?”沈嬌自言自語。
韓齊威聳了聳肩:“肯定有秘密,只是這家夥嘴嚴實得很,不想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而且嫂子你別看他病得半死不活的,身手著實了得,我和仲哥就差點沒被他弄死,幸好他那時發病了,要不我們倆還真有可能回不來了。“
說到這裡,
韓齊威一臉後怕,頭一回感覺死神離他那麽近,現在想起來都會心悸。 他們回到家時天還沒亮,沈嬌先去看小家夥們,給他們掖好了毯子,這才回到房間,此刻她一點睡意都無,已經過了那個勁了,精神特別亢奮。
她拿出兩張薄紙,先照著上官畫的那張畫像描了了同樣的一幅,再自己畫了幅上官的肖像,並將這事簡單說了,幸好現在玉兒力氣變大,信多寫幾張也能帶得動。
沈嬌召來了玉兒,讓它連夜送去韓齊修那兒,目送著玉兒消失在夜色中,沈嬌歎了口氣,回到床上補眠去了。
韓齊修收到信正是結束上午訓練時,他先看到的是沈嬌的畫,上官他自是不認識的,可茅二柱的畫像卻讓他覺得熟悉,尤其是那雙眼睛。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人,正是茅達開,他雖沒見過茅達開本人,可見過茅達開的相片,是蕭拾兒給他看的,相片中的茅達開一臉絡腮胡,看不清面容,但他的眼睛卻與這位茅二柱長得一模一樣, 同樣陰森可怖,而且白多於黑,很容易分辨。
茅達開正是茅二柱,他為什麽要找這個姓上官的男人?
而且這個叫上官的男子身上還有和劉老相似的爛瘡,其中又有何關聯?
韓齊修坐不住了,他在屋子裡四處不停地轉圈圈,直覺告訴他,這個叫上官的男人定是解開這些秘密的關鍵。
不行,他得回去一趟,還得同趙四吱一聲,說不定趙四能知道一些。
韓齊修很快便回了信,讓沈嬌告訴韓齊威稍安勿躁,一切都他回來再說,之後便下山去了一趟,將那兩張畫像讓手下帶給趙四。
沈嬌收到了韓齊修的回信,得知韓齊修要回來特別開心,忍不住就同兒子分享了,小家夥們比沈嬌更開心,抱著葡萄桔子就在草地上打滾,樂壞了都。
上官的身體素質是真的很好,沒幾天精神就大好了,除了身上的那些瘡還沒好,其他同常人無異,杜仲還給他修短了頭髮和胡子,再換了乾淨衣服,整個人煥然一新。
“你以前一定當過兵吧?”杜仲笑道。
上官看了他一眼,眼裡流露出懷念,微微點了點頭:“是的,你怎麽看出來的?”
“您的氣質同我義父特別像,就連睡覺時都是筆筆直直的,我義父曾經是一名非常優秀的軍人。”杜仲說道。
上官面色更為緩和,問:“你義父是哪邊的?他還在嗎?”
“他不是這邊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他現在港城做生意。”杜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