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杏花說得沒錯,朱家人果然不是善茬,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個四十來歲邋裡邋遢的男人上門了,沈家興和沈嬌也才剛起床,正熬粥蒸窩頭呢!
沈家興走過去才開了點縫,門就讓人撞開了,男人擠了進來,賊眉鼠眼地打量了一下房間,在見到炕上那乾淨厚實的被褥和大大小小的包裹時,男人的眼睛亮了。
“你是誰?”沈家興心沉了沉,這男人看起來來者不善呢!
男人冷笑了幾聲,斜眼道:“我是朱石頭的爹朱富貴,你們把我兒子婆娘給打了,想不掏錢就算了?沒門!”
沈家興可不怕他,昨天是因為不想被扣‘流氓罪’的帽子,才對石頭娘多有忍讓,可現在面對朱富貴這麽個大男人,他可就沒那麽多顧忌了。
“沒錢,連飯都吃不飽了,哪來的錢?”沈家興斷然拒絕。
朱富貴氣得罵道:“老不死敢不賠錢?老子揍死你!”
說著他就叉著手要開揍,沈家興忙避開身子,衝到灶台拿起菜刀,一刀就衝朱富貴劈了過去,他老早就想好了,人善被人欺,要是再同以前那樣想著和氣生財,是個人都會上趕著來踩一腳,倒不如同嬌嬌說的一樣,同他們拚一把。
再者,這個朱家在農場也是個人見人嫌的存在,馬隊長雖然不會幫他和嬌嬌,可也不會為朱家出頭,只要他不鬧出人命,想來是不會有大事的。
沈家興掄著菜刀胡亂地砍了過去,把朱富貴嚇得四下逃竄,沈嬌跑過去把門給關嚴實了,可不能讓這個臭老鼠給逃了,一定要好生教訓他一頓。
“爺爺,砍他的腦袋!”
沈嬌大聲嚷著,朱富貴後背冷汗直流,娘哎,不是說城裡人都膽小怕死的嘛,這沈家人怎都跟土匪一樣呢?
小的伸手就拔刀子,老的也這樣,他娘的這讓他怎要錢?
出門時可是和婆娘老娘誇下海口的!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也不多要,就給一百塊錢吧?”朱富貴自動砍下一半。
沈嬌氣得抽起一根柴棒衝他的腿掃了過去:“打死你這個壞蛋,我和爺爺連飯都吃不飽了,你還想要一百塊錢?”
朱富貴的小腿上挨了一下子,疼得他噝噝地叫著,恨不得抓起沈嬌捧一頓,他媽可真是瞎了眼,這種厲害丫頭怎麽能給石頭當媳婦?
石頭還不得讓欺負死?
“死丫頭敢打老子?老子可是你未來公公,小心老子讓石頭休了你!”朱富貴狠狠地罵著。
“老子砍死你個滿嘴噴糞的王八蛋!”
沈家興氣得快步上前,一刀真砍了下去,正好砍在了朱富貴的肩胛上,破棉襖開了個大洞,露出了裡面的爛棉花。
“哎喲,真砍了?要出人命啦!救命呀!”
朱富貴嚇得面如土色,想要逃出去,可門讓沈嬌關得挺嚴實,他又著急忙慌的,開了好幾下都沒有打開,越開越慌,越慌越打不開!
“嬌嬌開門!”門外顧塵的聲音響起。
自從顧塵他們將糧食錢票交給沈家興後,他們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沈家吃的,雖然也不是頓頓有肉,可到底比食堂裡的粗糧窩頭和鹹菜湯要強多了。
沈嬌小跑著過去開了門,顧塵才一跨進屋就嚇了一大跳,想也不想拿過沈嬌手裡的柴棒衝了過去,對著男人身上一頓亂揍。
“我打死你個王八蛋,就知道來欺負老人孩子,你還是不是人了?打死你!”
顧塵自昨天開始就憋了一肚子火,
眼睜睜看著沈家爺孫倆被人欺負,可他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真特媽憋屈,現在一大早又看到這糟心事,他這火可算是爆出來了。 後面的錢文良也顧不上大學教授的風度了,抽了另一根柴棒也加入了陣營,嘴裡還不忘教育朱富貴:“畜生!欺負老人孩子算什麽本事?”
可憐朱富貴讓這兩個斯文人揍得毫無還手之力,沈嬌看得咯咯直笑,肚子都笑痛了,嘴裡還不忘教唆:“顧叔,錢叔,他和昨天那個母老虎是一夥的,都是臭老鼠!”
顧塵一聽到那隻母老虎就更是火大,他平時接觸的不是大家小姐,就是女學生,都是談吐優雅風度極佳之人,哪裡見過似石頭娘這樣的野蠻鄉婦?
最不要臉的還是脫了衣服誣陷別人耍流氓,呸,說得難聽點,就母老虎那種又髒又醜的女人,哪個瞎了眼的會去流氓她?
心裡火大,手上自然就更來勁了,和錢文良兩人揍得朱富貴哭爹喊娘,口口聲聲說不要錢了。
“夠了!”趙四出聲製止。
沈家興也讓顧塵他們住手,畢竟他們是外來人,且身份還這麽敏感,真要把朱家逼急了,他們是鬥不過地頭蛇的。
教訓一下朱富貴就行了,主要也是起殺一敬百的作用,讓農場裡的其他人都知道他們海市來的人並不好惹,想欺負他們的人也得過過腦子!
趙四走到地上呻吟的朱富貴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伸腳踩在朱富貴的手上,踩是他額頭冷汗直冒。
“信不信我能把你全身骨頭都踩碎了,外面還一點都看不出來。”
朱富貴哪會不信,他毫不懷疑這個殺星不僅能把骨頭碾碎了,更能把他剁碎了喂狼。
“我錯了,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來要錢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朱富貴向來是個識時務之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惡心死人。
趙四冷冷道:“管好家裡的女人孩子,若不然……”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可所有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包括朱富貴,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掉進冰窖裡了般,忙不迭地點頭應是,答應保證管好家裡人。
吳伯達這時也走了過來,粗聲道:“老子殺過的人比這後山的狼還要多,別看老子現在落魄了,可手上再多沾幾條人命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在這裡多呆幾年罷了!”
朱富貴不過只是山裡的一個二流子而已,哪裡見識過像趙四吳伯達這種自死人堆裡爬出來過的殺神,早被他們嚇得魂飛魄散,踉踉蹌蹌地跑回去了。
沈家興感激道:“真是多虧了你們,要不然我和嬌嬌可……”
吳伯達爽朗一笑:“別說這些客氣話,咱們既然落難到了一塊,那就是難得的緣分,可不就是要團結一心嘛!”
“對,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就算是地頭蛇咱們也不怕!”顧塵咬牙切齒。
幾人相似而笑,空氣裡彌漫著暖心的米香,天是冷的,物質是貧乏的,可他們的心卻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