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回張姨是誤會徐衛紅了,她之所以不問張姨,倒不是傲氣,而是她怕張姨以為自己沒學好,不讓她去坐窗口,這才憋著不吭聲。
張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拿過藥單瞅了眼,很快就把那兩樣藥找了出來:“把藥拿給小王吧!”
徐衛紅懊惱不已,張姨拿藥的那處兒,她剛才都找好幾回了,為啥她就找不到?
人倒霉起來,連喝涼水都塞牙縫,徐衛紅根本就不認為自己的業務能力不精,她就覺得自己運氣不好,一時沒看見那些藥。
尤其是後面幾回拿藥,徐衛紅都能輕輕松松地找到,她的自信更足了,之前那一回她就是運氣不好,絕對不是她能力不行。
只是,張姨卻不是這麽認為的,第二天照例沒有安排徐衛紅去窗口,而是讓她繼續跟著劉姐拿藥,徐衛紅的心頓時就涼了,她不就是隻一回沒找到藥麽?
張姨她就是存心打壓她,徐衛紅很想為自己據理力爭,可她不敢,張姨是她的領導,她能不能留在醫院,可全憑張姨一句話,她絕對不可以得罪這個老太婆。
只能說,徐衛紅還是太天真了,掌管她的生殺大權的可不是張姨,而是醫院院長,只不過張姨的態度或多或少會影響到院長的決定而已。
而且徐衛紅並不知道,藥房的最終人選早就已經確定了,至於徐衛紅能不能留下來,就要看她的運氣好不好了!
沈嬌對這些一點都不關心,她下午準備休息,這個月她的休息時間還剩一些,自然得抓緊時間休休掉。
“小沈下午要出去玩?”王姐隨口問了句。
沈嬌笑道:“哪有得玩啊?我爺爺想吃粽子了,昨晚我把糯米泡上了,下午包粽子剛剛好,我得費上半天時間包呢!”
劉姐問道:“現在離端午還有好幾個月呢,小沈你怎想著包粽子了?”
“我們那邊不一定得過端午才包粽子,只要想吃了都能包,這不我家老爺子想吃了嘛!”沈嬌解釋道。
劉姐和王姐嘖嘖稱奇:“怪道都說南方人講究吃,天天都能吃粽子,可不是講究嘛,對了,現在你上哪摘粽葉去?”
沈嬌抿嘴笑道:“我前天上山摘了不少筍衣,用那個也能包,味道可香了,等我包好了明兒個帶來給你們嘗嘗。”
“筍衣也能包粽子?我這可是頭一回聽說呢,這能吃嗎?”兩人十分懷疑。
張姨湊趣道:“筍衣粽子我以前吃過,那是豫省的一種包法,吃起來很香,我都好幾十年沒吃到過了。”
“那我明天多帶些來,張姨你們早飯別吃了啊!”沈嬌十分大方,財物對她等而言真不是個事兒。
張姨她們最喜歡的也正是沈嬌的這點,不會有人拒絕和一個大方的人作朋友的,除非是傻子。
徐衛紅眼熱地看著沈嬌離開的背影,她來這實習後,連休息都不敢多休,就連她應有的休息日,她都不敢全休完了,就是想給醫院領導留下她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好印象。
她是真的想不通,明明她最勤懇最賣力最聽話最好使喚,張姨她們為啥就不喜歡自己?
這姑娘是真的鑽進死胡同了,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同沈嬌之間的根本差別——
有靠山和無靠山!
你徐衛紅就算是再優秀再聽話,沒有靠山也是惘然,更何況沈嬌不比她差,有靠山,而且能力也不差,遇上這樣的對手,你就安心認命吧!
沈嬌回到家裡和圓圓壯壯親香了會兒,
便開始動手包粽子,筍衣已經泡得很軟了,糯米也脹鼓鼓的,鹹肉擺了一盆,鹹蛋黃也剝了好些個出來,都是沈家興準備的。 壯壯蹲在裝鹹肉的盆子旁邊,口水順著下巴流到了圍兜上,爪子就要抓向鹹肉:“媽媽,肉肉!”
沈嬌好笑地拿帕子給他擦拭口水,哄道:“這個肉肉是生的,媽媽把它們煮熟了再吃,好不好?”
“好,吃肉肉!”
壯壯很好說話,搬了小凳子過來安靜坐下,看著自己家媽媽做肉肉,等會媽媽就會同太公一樣,喂他吃肉肉啦。
沈嬌哪知道自家小兒子打的小心思,還以為小家夥是舍不得她呢,開心地在壯壯臉蛋上捏了把,又忍不住啃了口,才動手準備包粽子。
筍衣包粽子和粽葉實際上差不多的,只是得把筍衣有毛的一面朝外,光滑的一面朝裡,也就是反轉成一個錐形,將米塞進去,再一一填入其他材料。
“咱們先包肉粽,放一塊肉肉,再放一個蛋黃,再塞點米,然後把它們纏緊了,用棉線綁,棉的綁肉粽,麻線綁豆粽,壯壯覺得好不好啊?”
沈嬌一邊包一邊同小兒子聊天,壯壯哪裡懂什麽棉線麻線,他就只知道肉肉,一看粽子裡放了肉肉,忙不迭地點頭:“好,肉肉好吃!”
“煮好了給壯壯吃啊!”
沈嬌把纏好的粽子泡進了冷水裡,不多時就包了好些,沈家興忙拿了些去煮,粽子起碼得煮兩個小時,這樣才能把糯米煮透,口感更綿軟。
像有些七八斤重粽子,至少得煮一晚上呢,要不最裡面的糯米肯定是生的,沒煮透。
一般這種大粽子是結婚時才包的,俗稱喜粽,會稽那邊是很講究喜粽的,粽子裡邊要放紅棗紅豆等,而且會稽那邊的粽子都是四角的,不像其他地方是三角粽,十來斤的大粽子,四四方方的,一家人一頓都還吃不完。
煮了沒多久,筍衣攙雜著糯米的清香傳了出來,垂涎欲滴,整個院子都是勾人的香味,壯壯哪裡還坐得住,蹬蹬蹬地跑到廚房投奔太公去了。
圓圓也被香味從後院勾過來了,廚房那裡還沒得吃,他果斷地來到了前院,觀察了一會兒沈嬌包粽子,頓覺索然無味,準備再去後院逗雞溜蛇。
“乖乖隆個咚,這是在煮啥子好東西呢,香得老子口水直流!”
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圓圓反應最快,骨碌骨碌地衝到了門口,大門只是虛掩著,外頭的人一推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