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旻弘歷離開不久,一份更為詳實的密報送到了胤禛手中,由於之前從弘歷那知曉了一些,所以胤禛並不著急著看,而是先對著來人問道“永壽宮可有背主之人?”
“回皇上,永壽宮上上下下一切均安,沒有任何不妥當,宮女內侍對皇后娘娘很是忠心。”胤禛滿意的點點頭,讓他退下,看來這次也真是趕巧,那丫頭雖然有些迷糊,但在大事上卻絕不糊塗,后宮之事也從來沒讓他操心。
只是弘歷...這個被他給予厚望的兒子,通過此事也更穩重內斂一些,想到齊珞受的苦,為了弘歷還真是屢屢的受傷,這次若不是恰巧趕上,胤禛不敢再想下去。
打開密報,胤禛仔細的看了起來,雖然心中有數但還是很吃驚,他沒想到弘時竟然同年羹堯糾纏到一塊,年氏假借進宮恃疾之名同德...德太貴人暗通消息,弘時更是暗中發下血誓,若是得登大寶,就會晉封允禵為鐵帽子親王,並且加封她為太皇太后...胤禛捏著紙張,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
“德太貴人...朕...真不知曉你你還有當皇太后的心...這真是天大的笑話,黃口小兒之言,你就當真?竟然動用了宮中最後的暗線,你倒也真是舍得,朕還真是小瞧了你,若不是安排在你身邊的嬤嬤出宮為額娘祈福,怎會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胤禛面露一絲決絕,把對她唯一所剩的那點情意徹底的斬斷,其實若不是胤禛在暗處似有似無的關照,德太貴人會更為艱難,宜太妃等人會更加的肆無忌憚,深吸一口氣,叫來李德全低聲吩咐幾句。
“就按朕說得辦,朕不能讓德太貴人病故,她得活著,看著朕執掌天下,給額娘尊榮,看著她最疼惜的兒子跪在朕的面前,俯首求饒,你去跟她說,若是她再有害人的心思,朕就十倍百倍的加在允禵的身上讓她思量著辦。”
“遵旨。”李德全伺候過兩代帝王,其中的內情自然知曉的一清二楚,雖對德太貴人心生一絲憐憫,卻也知曉這完全是她自找的,也怨不得旁人。
胤禛坐在禦案之後,將紙張鋪開,靜思一會,寫下了加封孝懿皇后的聖旨,一連上了四個封號,才罷手,“額娘,雖然您不在乎這些名分,但兒子是不會讓您再受委屈,無法讓您成為皇阿瑪的元後,兒子已然心中有愧,在封號上,你就依了兒子吧。”
“傳朕口諭,命護軍營統領莊親王世子楊康入宮覲見。”少刻功夫,楊康依命前來,跪地道“奴才叩請皇上金安。”
“朕這次叫你來,讓你去辦兩件事情。”胤禛知曉齊珞中毒的事情一定瞞不過去,便將此事簡單的說了一遍,楊康心中一緊,忍不住抬頭看著端坐於上的雍正皇帝,二人目光相碰,仿佛飛濺一絲的火花,在胤禛略帶嘲諷的目光中,楊康低下了頭,恭敬的說道“請...皇上吩咐。”
胤禛雖然有幾分不滿他的小心思,但是對楊康還是很信任的,更了解在楊康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麽?那絕不是齊珞,開口說道“你去將隆科多緝拿到刑部,另外派遣兵士給朕圈了三阿哥弘時的府邸。”
“奴才遵旨。”楊康聽聞剛剛胤禛所言,心中明了,此次幕後之人就是三阿哥,自然不會客氣,“若皇上沒有旁的吩咐,奴才就下去辦差?”
“你且站一下。”胤禛看看楊康,轉動著扳指,開口說道“明年就是選秀之年,你還這般堅決?不娶嫡福晉?”
“這是奴才的心願,請皇上恕罪。”楊康一臉堅決,胤禛歎道“這是朕最後一次提起,楊康,當初隨先皇出巡,你曾救過朕一次,朕沒有忘,你不娶嫡福晉,看在那次的情分上朕準了,你可要知曉,救朕的情分也就只能用此一次,你可曾想明白?”
“謝皇上恩典。”楊康面帶一絲的猶豫,最後還是磕頭謝恩,“下去吧。”胤禛有些無奈又些憤怒,楊康躬身退了出去,出了宮門,早有隨從牽來駿馬,握住馬的韁繩,翻身上馬,也不由得捫心自問,值得嗎?興許吧,輕甩馬鞭,重於承諾,也可以讓皇上更放心,楊康在寒風中,留下一聲歎息,他永遠都放不下爵位。
隨後胤禛又想傳詔齊玨,卻有些張不開嘴,那個臭小子若是進宮,不曉得會說出什麽話來,還反駁不得,歎氣道“傳朕口諭,命近衛軍統領英武侯齊玨緝拿年羹堯等一眾家眷,三族之內不可跑掉一人。”
年羹堯?胤禛眯著眼睛,若是齊珞沒有嫁給自己,那年羹堯倒還用的上,可如今看他的不老實熱心權勢的勁頭,暗中有幾分慶幸,看了一眼密報上年羹堯所言,‘自己的妹妹應嫁雍親王為側福晉。’胤禛嗤笑出聲,眼裡透著輕蔑,他可是真敢想,就憑年氏那般的品貌,他又怎麽會看重?
在他的印象中,年氏的容貌一直很是模糊,不,也有清晰之時,那就是當初她有身子時,蠢笨如豬的樣子,允禵自從納了年氏,鬧出多少笑話?隨傳隨到...就憑這一點,胤禛又怎麽能看重?
輕輕敲著禦案,胤禛合上眼,按理年氏是留不得,可當初賜那拉氏殉葬,年氏進宮恃疾再被賜死,難保不由有旁的議論,若是‘不知情’的允禵挑事喊冤,雖然無關大局,倒也麻煩,胤禛嘴角向上揚起,想到佟皇后曾經說過‘有時活著求而不得,比死了還難受。’
“傳旨,恂貝勒側福晉年氏,行止不當,輕狂脫挑,不尊婦德,屢次冒犯皇后,而皇后性情寬和,免其死罪,宗牒除名,降其為侍妾。”
這一晚雍正皇帝頒布了多道聖旨,這些對朝堂后宮都有著不小的影響,雖然胤禛沒有下明旨,圈進三阿哥弘時,但此時所有人都明了,作為庶長子的三阿哥已然失了聖心,此生同帝位無緣,眾人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嫡長子弘旻的身上。
隆科多更是被查出來驕橫跋扈,貪贓枉法,刑部竟然議定了四十條重罪,胤禛看著一條條的罪狀,很是不舒服,隆科多再不肖,也是額娘的親兄弟,並沒有按大清律例判隆科多正法,而是下令於暢春園外造屋三間,永遠圈禁。長子嶽興阿被革職,永不錄用。
而年羹堯就更為淒慘了一些,胤禛惱怒他教唆弘時鋌而走險,謀害弘歷,自然將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到他的身上,帝王一怒哀鴻遍野,年家瞬間灰飛湮滅,除了年氏得幸成為恂貝勒的通房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倒也乾乾淨淨。
“啟奏皇上,皇后娘娘求見。”胤禛停住筆,一連幾日他都在處理事後的事情,雖不曾忽略齊珞,但也不是時時陪在她身邊,而且齊珞用了補藥之後,身子也見好,她又一向極有分寸,此番來養心殿所為何事?
“讓她進來。”齊珞穿著水蘭色繡著花紋的旗袍,梳著齊整的小把子頭,左側帶著藍水晶穿成的流蘇,腳上穿著繡著荷葉的平地繡鞋緩步走進養心殿,輕甩帕子,蹲身道“給皇上請安。”
“起身,近前。”胤禛簡單至極的開口,齊珞輕移蓮步來到他身邊,看了一眼禦案上堆得各地送上來的折子,想到他創立擴大的密折制度,暗自感歎他真的是不怕累,現在就連道台都有資格上折子陳奏。
胤禛先仔細看看齊珞,見她臉色雖還有一絲的蒼白,但也可見粉嫩紅潤,安心不少,開口說道“太醫開的補藥要按時服用,不許使小性,朕不看著你,就不肯老實喝藥。”
齊珞心中一暖,眼裡也透著點點笑意,卻強自辯解道“我哪有?您不知曉,每到用藥的時候, 弘歷他們三兄弟必會有一人舉著藥碗到我近前,就那麽認真的看著,不喝都不行,他們是不是商量好的?怎麽心這麽齊,還帶輪班的不成?”
聽見齊珞這麽說,胤禛的眼前仿佛也出現了那副場景,見她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暗自搖頭,還就得這麽治她,若不然她一定會耍賴,這麽多年,還是不喜歡用補藥苦藥,卻總是受傷,
胤禛伸手將她拉到近前,疑惑的問道“這個時辰,你不是一向都在午睡的嗎?”齊珞臉一紅,帶著一分惱怒的看看旁邊陳設的座鍾,時針指向十點處,張張嘴仿佛蚊子一樣輕聲道“皇上,沒有您這樣的...”
“朕如何?”胤禛眼裡含笑,低沉著嗓音輕言,齊珞抿著嘴唇,不安的攪動著帕子覺察到他的視線有一分的火熱,朝他的臉上甩了一下帕子,淡淡的梅香鋪面而來,胤禛攥住她的手腕,拇指在細膩的肌膚上摩擦著。
“皇上,我這次請見是為了...”沒待齊珞說完,胤禛松開手,歎氣道“為了弘時,你是為了他來見朕的吧。”齊珞見他眼裡流露出來說不清楚的複雜神情,輕輕的嗯了一聲,“皇上,我不是來給弘時求情的,他不值得我在意。”
Ps那個今日盡量三更,盡量,只是盡量,處理完弘時,就該進入選秀劇情了,呵呵,那就是雍正三年的事情了,弘時的結局不同歷史一樣,畢竟齊珞願望就是讓胤禛不背負殺子的名聲,呵呵,這也是我的私心,不過大家放心,齊珞絕對不會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