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懷孕的喜訊,果然傳遍了京城,眾人紛紛怎舌,皇后這到底是什麽命格?怎會尊貴有福到如此,從生完弘晝阿哥,近十年沒有喜訊,讓旁人都覺得恐怕不會再有身子,在選秀時卻偏偏傳出喜訊?羨慕的有,嫉妒的有,當然看好戲的更多。
也有人暗自感歎,皇后此時有身子並不好,先不說年歲,就說有了孕在身,哪能伺候皇上?正趕上花骨朵一般的秀女進宮,皇上還能看不見?自然會臨幸秀女,皇后獨寵可就一去不複返。上記名的秀女也暗自較勁,爭取早日進宮承寵。
可沒兩日,雍正就下旨,他移居圓明園,而且隻招皇后相伴,自然有反對之人,胤禛沉著臉說道“朕在圓明園與在宮中無異,凡應辦之事,照常辦理,眾卿不得有異議。”
此時的雍正,朝局穩定,獨掌天下,允祀等人雖然不如歷史上那般淒慘,但也被胤禛收拾的乾淨,再也無力給他找麻煩,允祀更是被變相的榮養起來。隨後胤禛又以皇后的名義,賜廉郡王,恂貝勒,上記名的絕色秀女,故作好意的傳旨,皇后既然有了身子,他們二人也要努力的開枝散葉才行。
廉郡王府中,允祀跪接聖旨後,變了臉色,聖旨上所言,雖然聽著是好話,卻句句透著嘲諷,府門外又有護軍營的兵勇‘保護’府中更有內務府指派來的內侍,他稍稍異動,胤禛就會知曉。
“勝者王侯,敗者寇,”允祀看著皇宮方向,楚焱見到此景,暗下了對齊珞的惱恨和羨慕,上前安慰“爺,您且放寬心,將來會...”
“將來?爺會老死王府,看著四哥君臨天下,子孫繞膝,哈哈...四哥,弟弟服了,服了。”允祀並沒有看楚焱,將目光落在那四名姿容極為出色的秀女身上,“爺也該享受一番紅袖添香的美事,你們既然是皇后娘娘所賜,隨爺來。”
楚焱見到四名秀女同允祀離開,心仿佛被絞成了碎片,頭暈目眩,但見到府中的奴才,只能咬緊牙關硬挺著,陪嫁嬤嬤上前扶住,卻被她推開,挺直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等到了內室,再也支撐不住,趴在床上,雖沒有嚎啕大哭,卻淚如雨下,嗚咽道“他難道將當初的話都忘了?”
“主子”嬤嬤心疼的坐在床上,輕撫楚焱的頭髮,“爺們的話又怎能全信?在王爺心中,權勢尊榮始終是最要緊的,您...還是想開一些吧。”
“為何?為何她能獨佔帝寵?那些秀女皇上就連見都不見?隻帶著有孕在身的皇后獨居圓明園,隻帶她一人。”楚焱心有不甘,迷茫的眼中透著嫉妒,“我也妥協改變,不再那般執著,可為何...”做起身,手指憤怒的隻向皇宮“可她又賞賜秀女進府?她真真是蛇蠍心腸,見不得...不行,我要進宮,去找她...”
嬤嬤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楚焱的腿,老淚縱橫的哀求道“您是奴婢奶大的,就聽奴婢一句勸吧,您可千萬不能再去永壽宮,聽聞皇后此次有身子,傷不得神,皇上在體元殿時對皇后娘娘的愛重,如今滿京城誰不知曉?若是皇后娘娘出了岔子,皇上的怒火會讓整個王府煙消雲散,主子,您可千萬莫要衝動。”
楚焱低頭看著跪在奶娘,喃喃的重複“愛重...帝寵...有身子...這都是每個女子...夢寐以求的,后宮之中雖然尚有嬪妃貴人,但那都是擺設,是堵大臣嘴的擺設...”
“主子,這就是命,是爭不過命的。”嬤嬤起身,擦乾淨眼淚,扶著迷茫呆滯的楚焱躺在榻上,“您...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如今您可不能再得罪皇后娘娘,王府裡又進了秀女,更是不得邁錯一步,若是能得皇后娘娘的看重...”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楚焱捂住耳朵,在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巴結奉承齊珞,這對一向驕傲的她來說有些殘酷,更多的是難堪,眼角滾過淚珠,落寞的輕言“隨她們去吧,我...我已然心死,胤祀辜負了我,又何必再惦記他?”
“福晉...”嬤嬤不敢再勸,楚焱如何都不會失了福晉之位,剩下的就可著她的心意吧,只是內宅寂寞,她能不能忍受得了?
致遠公爵府內,凌柱面帶猶豫的坐在躺椅上唉聲歎氣,就連平時最喜歡抱的謹萱謹瑜兩姐妹都提不起興趣,早早的打發奶娘帶她們去睡午覺。董氏從宮中回來,坐在旁邊,喝了一口茶,吩咐趙嬤嬤收拾好物什,她可是要去圓明園陪伴齊珞,若不再眼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的。
“我就想不通,你在糾結什麽?圓明園就那般可怕?更何況...如今都不同了,難道你就不想女兒,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皇上同意咱們也去圓明園...你...”
“我怎麽不疼女兒?”凌柱眼裡猶豫盡去,沉聲道“當初見到那幾根恥辱的柱子,我還穿著...宣過誓言...你帶我好生照料齊珞,我這輩子不會踏入圓明園。”
董氏來到凌柱身邊,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聲安慰“那丫頭會理解你,她會明白,女兒也會平安,你還是要想開一些,莫要為此事愁壞了身子。”
“齊珞今年也有三十四五,在...已算高齡孕婦,更何況在這生子?一絲都馬虎不得。”凌柱拍拍自己妻子的手,細心的交代一番,董氏眼裡含笑的聽著,自己的丈夫此時再也沒有上過沙場的血腥之氣,以及身居高位的威嚴之氣,剩下的只是一個擔憂女兒的父親,雖然有兒子孫女,可最疼愛的還是齊珞,這一點從來就沒有變過,就是比較固執,堅持不肯去圓明園...
“阿瑪,阿瑪。”齊玨挑開門簾,快步走了進來,見到父母這幅光景,乾笑兩聲,抬手捂上眼睛,“沒瞧見,兒子什麽都沒瞧見。”
董氏上前捏住齊玨的耳朵,“你就是瞧見又如何?我和你阿瑪都是老夫老妻,還在乎這些?”
“額娘,疼...額娘。”齊玨雖然叫疼,但卻不敢掙扎,任由董氏捏著,嘴中討饒不已,凌柱無奈的搖頭“好了,你不是要收拾東西去圓明園?先放開兒子,他我來教訓。”
“下次在如此,看我饒不饒得了你。”董氏戳了一下齊玨的額頭,他們父子有話要說,借著收拾東西的緣由走出了房門。
“阿瑪,您不去圓明園?”齊玨站在凌柱身後,幫他按摩著肩頭,凌柱歎氣道“心中有個結打不開,圓明園雖美,但在阿瑪眼中就是...還記得你姐姐講過的那個故事?”
“您說得是八個國家打一個燒殺搶掠的故事?說是好像也燒了園子,阿瑪您說過,那就是軍人的恥辱。”齊玨眼底的玩笑之意盡去,身上透著英氣,凌柱回頭看著齊玨,“今日你所言要謹記於心,慈不掌兵,但更要記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皇上有志向開疆拓土,對外族之人,我不希望你心慈,而對滿蒙漢,你始終要記得都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兒子不會忘。”齊玨單膝跪在凌柱面前,右手扶在胸口之上,凌柱拍拍自己兒子筆挺的肩頭, 眼裡閃動著驕傲,“台灣更是不得有失,海戰...阿瑪也不懂,你仔細琢磨,嗯...你是近衛軍統領,自然要護著皇上平安,也去圓明園,看準機會問問你姐姐,她看得雜書多,興許知道一些。”
“阿瑪,姐夫會臉黑得很。”齊玨仿佛想到了好玩的事情,臉上綻開笑意,凌柱眼裡也含笑,感歎道“這就是有得必有失,皇后娘家過強,皇上是不會放心,所以我還是老實的在京城等好消息吧,三人成虎,不得不防,也不知道你姐姐這次會生公主,還是阿哥,我倒希望能有個可愛嬌嬌的小公主,你姐姐小時候,可是很會撒嬌纏人...”
齊玨認真的聽著凌柱說著往事,時不時遞上茶水和點心,看著自己父親斑白的頭髮,臉上的皺紋,想到齊珞曾經的交代,真正的孝心不是隻單單讓父母好吃好喝,更要時常的陪在身邊,老人是最害怕寂寞的。
“姐姐如今也是會撒嬌之人,若不然姐夫能寵她至此,姐姐才真是有手段聰明之人。”齊玨忍不住感歎,凌柱抿了一口茶水,躺在躺椅上,微微合著眼“你姐姐...她永遠知曉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雍正三年六月中,圓明園重修完畢,齊珞將宮中的諸事交給平妃李氏,單獨陪伴雍正皇帝移居圓明園,雍正皇帝實現了他曾經許下的諾言,圓明園在他永生之年,除了皇后齊珞,再無后宮妃嬪貴人踏足...
Ps呵呵,這一章我寫的挺開心,有些事都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