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康熙五十九年,在西北分頭統兵的齊玨和十四阿哥,已經燃起了戰火,可是策旺阿拉布坦很是狡猾,他知曉若是硬拚怎麽都不會拚過大清的,所以他的行蹤飄忽不定,不給清軍一決勝負,一戰定乾坤的機會,西北戰事就這麽拖著,一日不決戰,西北的糧草就會一直供應,康熙心中焦急,但以他的自尊驕傲,既然興兵,只能得勝而歸,所以哪怕國庫銀子見底,也要支撐他打完這場仗。
但是朝中大臣卻有更多的人反對這場戰爭,禦史們又開始彈劾凌柱迷惑君心,伴駕的凌柱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冤枉,看見康熙越發蒼老的容顏,衰弱的龍體,心中也有幾分想要勸解還是收兵的好,可看見康熙咄咄逼人銳利有神的雙目,咽下了含在口中的話,這事關康熙的千古聖名,他怎麽也不會中途放棄的。
不知道是十四阿哥好運還是他的能力,他搶先送來了一份捷報,說是一舉消滅了策旺阿拉布坦幾千的兵士,他的猛攻使得策旺阿拉布坦狼狽向深處逃竄,康熙抿著嘴唇看著這個捷報半晌,隨後遞給了凌柱,帶著一絲的疑慮的開口“說說你的看法?”
凌柱快速掃了一眼,噗通的跪在地上,興奮的高聲山呼萬歲“皇上,這是大捷呀,十四阿哥果然不愧是您的皇子,爭氣能乾,平定西北隻日可待。”凌柱的高聲慶賀引得在小隔間裡辦公的上書房大臣張廷玉馬齊兩人也吃驚不小,這份捷報他們雖然沒有見過詳情,但也曾聽說過十四阿哥取得大捷,就連他們這些不懂兵的文人都曉得,這不可信,以凌柱的才能,竟然會失態的高呼?
康熙眯著眼睛看著凌柱,憤然起身,抬腳狠狠想要踢跪地的凌柱胸口,但還是收住了,轉而抓住他公爵朝服的袍領,將他硬拉在自己眼前,二人幾乎面對面,康熙眼裡的憤怒和失望融合在一起,低沉暗啞的罵道“不許同朕裝迷糊,朕不信,憑你的本事看不出有問題,還是你覺得朕老了敢騙朕了?“
“皇上,皇上。”凌柱覺得由於離著近,臉被康熙噴了口水,不敢擦拭,而是用極低的聲音稟告“皇上,大清需要這場勝仗,可以用這個壓住一心求和的官員,這可是振奮人心的好機會,十四阿哥雖然可能有誇大,但...奴才覺得十四阿哥當賞。”
康熙盯了凌柱半晌,低沉的笑聲漸漸轉為高亢,眼裡透著嘲弄,口中卻大聲讚道“朕的致遠公果然好見識,老十四贏的漂亮,當賞,當賞。”將凌柱從地上拽起來,康熙用力的拍拍他的肩頭,重新回到了禦椅上,高聲道“張廷玉。”
聽見康熙召喚,張廷玉忙起身饒過相隔的屏風,跪在康熙面前“臣在。”凌柱知道他可是康雍兩朝的名臣,甚至入了太廟,張廷玉極為謹慎,哪怕自己對他表示善意,他也並不多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兩任性格不同的皇帝下屹立不倒吧。
“致遠公將捷報給張廷玉。”凌柱看看手中有些褶皺的捷報,尷尬的拚命抹平,康熙本來很是嚴肅的面容,見到他這個動作,搖頭微笑眼裡透著一分的寵愛,輕喝道“快去,楞著做什麽?”
凌柱將捷報遞給張廷玉,乾笑道“張大人師從名家,再重新抄寫一遍也是不費勁的。”
康熙眼裡的笑意更重,咳嗽了兩聲,故作生氣的喝道“退到一邊,越發沒有規矩了,曉得你那手軟爬爬沒有筋骨的爛字,也不勤加練習,張廷玉,你有空多教教朕的致遠公。”
“臣不敢。”張廷玉接過捷報,他也常在康熙身邊,自然明白凌柱那真是康熙的寵臣,沒有任何一人能比得上的寵臣,低頭看了一眼輕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明發六部,昭告天下。”康熙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歎了一口氣接著吩咐“十四阿哥以軍功晉封為郡王,賜號為恂。”凌柱低頭斂去眼底的驚異,心中別扭,雖然形勢需要不得不如此說,十四阿哥傷害齊珞和弘旻的事,記仇的凌柱又怎麽會忘?想要反駁勸解,但隨即放開心思,已經讓胤禎當不成大將軍王,雖然進位於恂郡王但不是仿佛太子的大將軍王,這也不錯,省得胤禛登基時有麻煩,有封號正式的郡王,可比已經是雍親王的胤禛低了一級,總比那個不知爵位高低的大將軍王要好。
凌柱抬頭面露喜色,恭賀康熙,康熙含笑看了凌柱一眼,揮手道“下去擬製。”張廷玉悄聲退下,他覺得康熙和凌柱這對君臣,真的是琢磨不透,興許這就是他們的相處之道吧,看著手上的捷報,想著康熙的旨意,他明白這道旨意傳出,將會引起巨大的風波,康熙爽朗的笑聲透過屏風再次傳來,張廷玉暗自搖頭,那些風波就不是自己這個漢臣能擔憂的了。
康熙的這道旨意確實引爆了京城,十四阿哥仿佛成為太子的不二人選,胤禎雖然不在京城,但他的皇子府卻門庭若市,完顏氏開始享受著郡王福晉的榮寵以及眾多貴婦的巴結討好,一時間她風頭之盛,遠超眾人,在她的眼中就連齊珞也不得不暫避鋒芒,不敢出雍親王府。
作為胤禎的生母,德妃也享受著宮中妃嬪們的朝賀,雖然極力鎮定,但臉上隱隱透出的喜悅哪個都瞧得出來,宜妃心雖有不甘,但在宮中向來母以子貴,誰叫自己的二個兒子不爭氣呢?登門親自道賀,說了好些個討喜的話,德妃自然明了她的心思,口中謙虛兩句,但能壓宜妃一籌,她還是很得意的,在心中對為她掙到榮耀的胤禎越發的疼愛想念。
而胤禛,在京城中為了籌集銀子糧草勞心勞力的胤禛卻連康熙一句稱讚的話都沒得到,讓他心中有幾分的喪氣,在書房裡,鄔思道沉聲安慰道“四爺,你是雍親王,而十四爺卻只是一個郡王而已,在皇上心中高下立判,而且此次軍功,皇上難道不曉得有水分?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皇上若是不進十四爺的爵位,您才應該擔憂。”
“若是老十四再立軍功又如何?”胤禛雖然心中有那麽一分的明悟,但沒有真正的坐在龍椅上,那就還是有變數,不敢掉以輕心。
“四爺,您可別忘了西北還有英武伯,他可是致遠公親自調教出來的,此次十四阿哥能得‘大勝’未嘗沒有他的牽製,這些致遠公心中有數,皇上恐怕也心若明鏡,若不然以十四阿哥郡王爵位,那近衛軍歸其統領也名正言順。”
“你是說,皇阿瑪還是更多指望著...”鄔思道眼裡透著奪人的光彩,微微的點頭,輕聲道“四爺,皇上身邊可是有致遠公,有他在,又怎麽會讓您吃虧,而且英武伯的本事,您不是最清楚?天時地利都在您手中,只要穩重心神,還懼怕隻佔人和的八阿哥嗎?”
“爺曉得了,多謝先生指教。”胤禛帶著感激的看著鄔思道,他不愧是謀士,胸有溝壑,可...若是登基,他也知曉的太多了,尤其是對帝王心術研究頗深,是留還是...到時在看吧。
高福的聲音傳了進來“王爺,福晉讓紫英給您送吃食來了。”
“四爺好福氣呀,得此賢內助,福晉真是個難得之人。”鄔思道欲起身告辭,胤禛忙攔住他,“鄔先生,時辰已晚,不妨一起用膳,本王還有一些事情要向鄔先生請教。”
高福此時提著食盒進來,將裡面的飯菜擺好,來到胤禛身側低聲道“福晉說,讓王爺將魚肉丸子都吃淨才好,不想見您隻食素菜,”胤禛的筷子從青菜處移開,自然的轉向魚肉丸子,卻在盤子上停頓了一下,夾起了另一個盤子中的魚肉片,尷尬的輕哼“爺用那道菜還用你在一旁多嘴?還不退下。”
高福低頭含笑的退了出去,鄔思道拚命忍住笑意,舉起白玉的酒杯,用喝酒掩飾著,不敢瞧胤禛一眼。
“鄔先生,廚下的魚肉丸子還是做的不錯,你也嘗嘗。”胤禛沉聲仿若無常的說道,鄔思道心中暗想,若是瞧不見您眼中的那分尷尬,此話會更有信服一點。來了這段小插曲,倒也使得胤禛多日沉悶的心情放松上許多。
等到高福進來收拾碗筷時,魚肉丸子已經所剩無幾,甚至就來旁邊的魚肉片也差不多見底,往常自家主子愛用的青菜反而剩了許多。高福暗自佩服福晉的本事,果然是潤物細無聲。
是夜,胤禛抱著齊珞躺在暖炕之上,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喃喃的開口問道“你說,爺在皇阿瑪心中是怎樣?為何總是瞧不見爺...”
齊珞抬起頭,手指輕點胤禛的嘴唇“爺在皇阿瑪心中是最出色的兒子,以皇阿瑪的英明怎麽會瞧不出您為了西北戰事的辛勞?有二阿哥的前車之鑒, 皇阿瑪恐怕覺得真正看重的兒子,要歷練嚴苛,嚴父難當。”
“你...你...”胤禛伸手捏住她的下額,眼裡透著驚奇“你...好像大膽了許多,敢在爺面前侃侃而談,哪個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當然是您了,難道您不喜歡嗎?”齊珞眼裡透著信任,胤禛釋懷了,仿佛覺得還不夠,齊珞湊近胤禛的耳邊,堅定的輕言“我是最了解你萬丈雄心的女人,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或者背叛。”
向胤禛的耳朵吹了一口氣,眉眼如絲,胤禛心中火熱,但卻固定住她的腰肢,閉上眼睛沉聲道“不許淘氣。”見到胤禛有些發紅的臉頰,齊珞淺笑出聲,隨即慢慢的入睡。
胤禛眼簾微啟一道縫隙,他何嘗不是最了解她的男人?低嚀“爺也不會讓你離開,這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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