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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並未否認,微笑著等他回答。。
她堪堪進入分神期,如今異象根本沒有收攝之法,暫時也只能如此了。縱然冥界中身具異象的分神修士極其罕見,但是這種異象如此驚人,誰見了都可以猜出她這是晉階分神了。
廖畢離驚訝了一陣子,很快便鎮定下來:“需要我做什麽?”
秦霜瞟他一眼:“殺人!”
“是誰?讓你這麽義無反顧要殺了他?”
“知行真人和他身後的那名分神修士。”
“你剛剛晉階,境界只怕不穩,真的要與同階存在動手麽?況且,此仇將來我自會保,你不必這麽照顧我。”
秦霜搖了搖頭:“那分神老怪物恐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為了續命,這些年來說不定又做下多少惡事,其他書友正在看:。如今還不出手,更待何時?更何況,你若是要去,我何曾打算親自動手?”
廖畢離目光忽然爆發出一陣厲光:“你要我向那老怪物出手?”
“不錯。元神後期,戰力驚人的劍修,對付一個垂垂老朽,精氣神盡泄的分神期修士,又有另一名分神期修士壓陣,你可是敢戰?若我沒有料錯,你必定也想親自動手吧?”
廖畢離深深凝望她兩眼:“大恩不言謝。”
秦霜又是搖頭:“此事過後,一筆勾銷。你也莫再提起前事了。”
“你與冥殿?”
“我將遠行,前事休提了。”
兩道清俊的身影,悄悄離了無雙宗,趁著夜色而行。
是夜,吹雪樓分神長老身隕於夜襲者劍下,相比較而言,知行真人的隕落反倒對吹雪樓而言沒有那名震撼了。這是吹雪樓最後一名分神長老。可以說便是吹雪樓的頂梁柱,消息自然被捂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倒也沒有人想過尋仇,畢竟能且敢對分神期修士出手,其中必有另一名分神期修士的影子在身後,以吹雪樓如今的實力,根本沒有尋仇的能力。
只是月余之後,流言四起,言道吹雪樓如今一名分神期太上長老也無,唯一有希望晉階分神的楚素音也將投身冥殿。吹雪樓實力劇跌,已不能享受如今的地位。雖有吹雪樓極力壓製,流言仍是越演越烈。終究不可收拾。此事牽連甚廣,吹雪樓中雖並無低階修士知情,卻仍有有心人探查到此事屬實,之後吹雪樓風流雲散的結局不可避免。吹雪樓也曾派人去冥殿尋求援助,至不濟也讓名義上仍是吹雪樓長老的楚素音出手整合門派。抵禦外敵。只是冥殿委婉地以楚素音正在閉長關,無法離開為由拒絕了。有冥殿這個隱晦的態度在,更一些門派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吹雪樓等階分明,一眾沒有修煉出冥火的低階弟子對於門派的歸屬感不強,隨著吹雪樓勢力的瓦解,亦是樹倒猢猻散。不少投入了其他門派中。有實力不弱的數個中型勢力在此事中崛起。好在吹雪樓虎死架不倒,又有冥殿鐵律震懾,終究沒人敢做那滅門絕戶的事情。由於底蘊深厚。終於熬了過來。只是經此一事,元氣大傷,難複舊望,更不可能再對冥界的大部分丹藥靈材全盤掌控。
至於這混亂的局面中,走失了幾個煉魂期修士。即便是原本的元神大修士楚素音洞府中的,也不算什麽大事。誰也未曾注意到。他們是何時離去的。
冥王歷49335年,冥殿廣傳天下,冥王將迎娶新晉入分神期的女修楚素音,天下共慶。消息傳出,舉世皆驚。畢竟,楚素音雖然天資縱橫,
卻是根腳神秘。亦有人稱早已料到此事。。放眼冥界,也只有冥王堪配楚素音。 無論如何,普天同慶也罷舉世皆敵也罷,與秦霜並沒有什麽關系。那曾經被她毀損過一次的小院的原址上,重又建起了另一座小院。布置格局乃至院中那株花樹,都與從前幾乎沒什麽不同。如今的她,正在此院中待嫁。
當然,這只是冥殿的說法,不過是通知她一聲而已。她的推諉拖延已經耗光了這些老家夥的耐心,趁著她晉入分神不久,境界未曾太過穩固,他們還能壓製住她時,先將此事定了下來。名分既定,日後再慢慢設法讓她回心轉意便是。
秦霜原本仍在閉關穩固境界中,一出關便得知了這個“好消息”,她也只是不在意地一笑,重又在那棵樹下坐下,遙望那比平日加倍熱鬧的冥城。
片刻後,她頭也不回道:“你瞧,我們看得見他們,只是他們有各自的生活,他們的悲喜不是我們能介入的。甚至有禁製在此,連他們說些什麽,若非刻意亦是無法聽到。如此高高在上,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怎麽美妙?”
沒有腳步聲傳來,身旁的長凳上似乎有人坐下,其他書友正在看:。
“其實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似乎超脫於眾生,其實我們都不過凡人,擁有更強一點力量的凡人而已。我們的悲喜,與這些凡人,其實也沒什麽兩樣。也許我的前世,是喜歡這樣的光景。但是這一世,我並不喜歡。都忘懷了也罷,還是興趣變化了也罷,事實就是如此。就如這小院,這花樹,看起來與從前一模一樣,就連花樹上的枝節,都幾乎分毫不差,想必費了不少心力。可是你我都知道,它們都不複從前了。”
這時候才有男子的嗓音道:“是花非花,其實也不必在意。只要知道,所要看的未必是哪朵花,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秦霜曬然一笑:“若花非花,何須憐取?”
男子歎道:“此事已經無可逆轉,禁製更是全然開啟,如今即便你是分神期修士,也是插翅難以逃離冥殿。何不接受這個事實,我們彼此好好談談?”
秦霜低頭微笑:“其實,我已沒有打算離開冥殿了。”
冥王皺一皺眉。從這些年秦霜的反應來看,他絕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這是她妥協了,願意與他雙修的意思,他的聲音亦不由得染上了一絲悲哀:“你前程無量,難道真的為了這一念之差,願意這樣悄無聲息地隕落在此?”
秦霜也不答話,她今日這樣說,也不過是想給彼此最後一個機會罷了。可是很顯然,這個男人乃至整個冥殿,寧可將她囚禁致死,亦不肯放她離開了。手握大權多年,他們不能也不願意接受有任何不受掌控的存在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成長。
看著那窈窕的身影消逝在眼中,冥王俊美的面龐上有些焦慮之色,想了想便吩咐道:“加大禁製開啟的力度,加派人手掌控,這段時間,絕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
雖然這麽多年來,並沒有人找上冥殿為秦霜出頭,只是隨著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他心中便是越來越慌亂。這種感覺,已經多年不曾有過。那道飄渺的身影,雖然就在他眼前,只是卻似乎越來越遠。尤其是秦霜晉階分神後,異象迭出,氣息莫測,到如今,他根本猜不透她心中在想些什麽了。冥殿禁製全盤開啟,所耗甚大,只是為了心中那莫名的不安,這也是值得的。
轉眼日期將至,這一日,便有人來到小院門口,恭恭敬敬等候秦霜出門試穿禮服。冥王的雙修典禮,此事非同小可,禮不可廢。只是卻是不知,他們這禮,究竟是何處的禮節了。這些人早就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亦得了吩咐,無論如何,哪怕未來的冥王妃將他們殺剩最後一人,禮服也是非試不可。得了這麽一個苦差使, 心情無論如何也愉快不起來的。因此,這些人的表情幾乎可用如喪考妣來形容也不為過,與冥殿張燈結彩的喜慶氣氛可謂格格不入。只是沒有想到,傳音符發出沒有多久,小院的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秦霜出得門來,隨意看了幾眼門前諸人。居然還有冥王身邊八女中的兩女在內,手捧玉盒侍立。只是這些女子容貌相似得緊,她一時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誰來。不過兩女眼中的不甘和委屈她倒是沒有錯看,只怕恨不得她永不出來才好。秦霜卻也只是曬然一笑,不放在心上。即便沒有她,以冥殿和冥王的現實,以這八女的修為和天資,哪個也都不是能成為冥王妃的料子,嫉恨她又有何益?
她看了這些人一眼,也不說話,施施然朝著冥殿大殿位置走去。在冥殿多年,那裡她已經去得熟了,倒是不怎麽用人領路的。那些捧著大大小小的玉盒的修士們互看一眼,簡直不知這離經叛道的未來冥王妃究竟是要演哪一出,卻也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因此,冥殿便出現了一副奇景。一名白衣飄飄的絕色女子在前不緊不慢地走著,一群人捧著玉盒悶頭在後追逐。
今日,亦是冥殿諸位高層齊聚,商討典禮事宜之時。表面上看是為了他們的雙修典禮歡聚一堂,實則只怕還是想要預防秦霜在典禮之前尋隙逃離。這一點,秦霜早已從冥王口中無意中得知了。他說出來自是為了威懾,不過也唯有這個時候,開啟的冥殿禁製不會有分神修士主持,正是最薄弱之時。秦霜所等,也就是今日了。: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