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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紅塵湮沒誰》第183章 人物稟常格 有始必有終
秦霜看到眼前少年單純羞怯的笑容,暗呼頭疼。她雖然於假扮她人方面已經頗有心得,一時還不虞露餡。但是這萬幽谷中弟子滿打滿算不過百人,由於萬幽谷現在聲名不顯,所以的弟子還都不是公開招募或者家族舉薦進來的,大部分都是長老等人在外遊歷遇見的有靈根的孩子帶回來的,其中還頗有幾個身世堪憐。是以他們平時都是熟悉得很的,秦霜應付之間若是稍不注意就可能露出破綻。她雖然以輪回大法觀看了這位築基期女修的身世,也算提前做了些功課,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眼前的人,是她所假扮的築基期女修原來的師弟,只是資質略遜,還只是煉氣期修為。不過萬幽谷人丁稀薄,對於這些身份也不甚在意,倒一直沒有改口。這位江師弟不知為何卻一直對這曾經的師姐親近得很,秦霜在這裡半月,這已經是第三次見他。也不知今天又有何事了。

 “有事嗎?江師弟?”秦霜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

 這正是秦霜假扮的築基期女修的性格,是以這位江師弟絲毫沒有疑惑,便開始說了起來,說話時興奮得臉蛋都有些漲紅:“劉師姐,我和曾師弟,王師弟兩位師弟在谷中發現了一隻三尾靈狐,想來若是能捉住賣了出去,幾年之內都不愁靈石用度了。只是這三尾靈狐的修為,我們敵它不過,所以......”他越說聲音越小,終於低下頭去。萬幽谷如今的落魄,自然不可能象其他大門派一樣給弟子分發豐厚的用度,是以大部分修煉材料都須自己設法。而修煉陣法除了需要天分之外,大量的練習更是必不可少。靈石花費起來比起一般修士更加厲害,在能布置護派大陣之前還都沒有進帳,是以萬幽谷弟子都常常出外尋些力所能及的活計賺些靈石貼補。這次發現的這三尾靈狐皮毛和身上的材料都能賣個好價錢。只是二階的修為和極快的速度卻不是他們三人能對付的。雖然仗著幾個簡單陣法逃了出來,左思右想卻不死心,若是能得這劉師姐相助,恐怕就有些把握了。劉師姐素來面冷心熱,即便多出力,也絕不會獨佔的。幾番斟酌,還是尋了過來。

 曾師弟和王師弟是誰,秦霜自然不知道,不過想必也是煉氣期的修為。而三尾靈狐已是實打實的二階妖獸,三個煉氣期修士上去自然也討不了好。聽說幾人只是為了用度來找她。秦霜也不甚在意了。若是真正的劉師姐,自然說不得見獵心喜,出手相幫。順便自己也賺幾個零花,秦霜卻是打算今晚夜探藏書閣內閣後便離去,卻不想節外生枝了。只是想到這一代陣法大宗落魄至此,心裡也不是沒有感慨的。正預備出言拒絕,看著江師弟明亮而渴求的雙眼。忽然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問道:“你們預備何時再去?”以她的實力,去擒二階靈獸十拿九穩,若是今晚的事情辦得順利,明日順手幫幫忙也不是不可。

 江師弟自是認為這是劉師姐應允了他的要求的意思,面上的欣喜神色怎麽也掩藏不住:“自然......自然是越快越好。”

 秦霜點了點頭:“那便明日吧。明日你們自來我洞府前就是了。”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只剩下這江師弟站在原地,掛著一個傻笑的表情,半響才一頓足。飛快地起身飛遁而走,應該是預備明日捕捉靈獸所需之物去了。在他看來,雖然劉師姐修為和那靈獸差不多,出手應該有一些把握,但是預備些物事豈非更加有備無患?

 秦霜進了藏書閣。對著門邊一位築基期第四層的修士淡淡道:“我要去二層。”藏書閣一層是所有弟子都可以觀看的書簡,二層以上才是隻對築基期以上弟子開放的。雖然看守者看起來實力低微。她倒還是循規蹈矩。那築基期第四層的修士接過秦霜遞過的一枚靈石,目中有些疑惑。他自然也是認為這位劉師妹的,平日也不見得突出,淡淡的一個人,一枚靈石的觀看費著實不便宜,也不知為何定下這種規矩。但是這劉師妹似乎闊綽了起來,這半月來已經來了多次,目的只是為了看看谷中那些幾乎沒人關注的玉簡,她帶出來複製的玉簡也不是什麽珍貴的陣法,他自然難免有些疑惑。不過這樣的疑惑只是在他心中一閃即消失了,他平靜地接過靈石,點了點頭,取出一塊去二層的通行玉牌。

 若在其他門派,築基期修士大部分都只顧增進修為即可,少有還兼這些雜務的。但是為了賺取靈石修煉,他依然是接下了這看守藏書閣的任務。他現在在意的是,這月他能分配得到的靈石又多了些。

 秦霜輕車熟路地走到二樓禁製前,伸出手中的玉牌一晃,身形便消失了。

 二樓的空間顯得有些逼咎狹小,數十排木架橫七豎八地凌亂擺放著,不少玉簡甚至堆積上了厚厚的灰塵。這裡也可見到萬幽谷的底蘊了,只是這些放在外閣的玉簡,其中也被秦霜翻出了不少奇特的陣法進行複製,只是明珠蒙塵,這裡卻難得有人觀看,甚至連個防塵術都無人施展,就這樣隨意擺放在外。秦霜迅速放開神念打量了一下,如同以往幾次一樣,二層除了她之外依然是空無一人。只是內閣卻並不如其他弟子所想是在藏書閣的三層,而是在二層的中心。這是源於她那奇妙的一絲感應,雅賊做得多了,感應自然更強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三層的禁製如此強大,應該是藏書閣內閣才對。

 秦霜順著木架轉了幾圈,順利地來到一個三隻木架橫七豎八擺放形成的狹小空間之內,伸手推了推其中一個木架,那隻木架立刻乖巧而不發出一絲聲音地移了開來,露出一面黑漆漆的洞口。不過研究了多時的秦霜自然知道,這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不過如果有人傻乎乎地想往洞中鑽,恐怕就可以藏到被抓現行的結果了。她雙手結成手印,飛快地拍了幾下,一面藍幽幽的屏障就顯現了出來。

 之前秦霜已經在不破壞禁製本身、驚動谷中人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試驗了幾次,最後剩下的這一種法子應該是比較有把握的。秦霜早已發覺,現在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三層禁製露出的一角,看起來似乎是有意為之。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秦霜可不想再浪費個幾年潛伏在這萬幽谷之中。

 秦霜的手指飛快地翻動起來,一個眨眼功夫,結出了數百種複雜的手印,源源不斷地打向陣眼方向。那陣眼處的光芒越來越盛,無數複雜的符文開始轉動起來。

 動靜太大了,這不是秦霜第一次挑戰三階陣法,卻是她迄今為止所要解開的最複雜的三階陣法。突破這一步,相信秦霜的陣法修為進階三階就在眼前了。不過如此異動如果持續下去,恐怕很快就會驚擾他人,到時候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只是此時,秦霜沒有去注意身外的事務,全心全意沉浸到了破解陣法的快感之中,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從前秦霜學習陣法,是為了讓公冶錦替她煉製丹藥,並非心甘情願。畢竟,從一般人的角度看來,陣法委實比不上煉丹煉器這些手法。只是經過現在這些破陣的經歷,她慢慢感覺到了陣法的魅力,這樣的物我兩忘,讓她對陣法的理解越來越清晰,許多從前不懂胡亂摸索的地方也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光芒猛地一斂, 秦霜似乎沒有感覺到這個變化,雖然停止了結印,卻依然慢慢地朝著禁製而去。

 壁障如水波般閃動兩下,秦霜的雙手便奇跡般沒入了壁障之中,緊接著是手臂,片刻之後,整個身子都沉入進去。沒有暴力破陣,這是實打實的以陣法修為破陣。秦霜一消失,那壁障也隨之消失,緊接著書架挪回原位,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霜雖然進了內閣,但是依然沉浸在那神奇的感覺中,半響才悠然醒悟。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一陣狂喜。如今她已經有自信可以將所有基本陣法隨意交叉使用,突破到了三階陣法修為了。

 而那三層的禁製忽然無聲地打開了。“劉歆?不過剛入築基期,陣法修為上居然有這般天分嗎?為何平日都不顯露出來,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其中那人喃喃兩句,“罷了,既是本門的弟子,難得又有這向學之心,我也不出手了,就讓她自便吧,希望她能在其中有所領悟。其他事情,日後慢慢詢問就是。”秦霜之前幾次來,自然都落在他眼中,他看著秦霜一次次試驗,直到今日突破,並且成功開啟了禁製,心中也是大慰,倒也沒想要追究她個私入內閣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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