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轎車司機酒駕,沒有看清楚停車位,把油門誤當成了刹車,直接衝向了雲容容這邊,永遠帶走了他的生命。
再後來,雲容容經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從陰影之中走出來,她想當一個像他一樣的老師,去教那些可憐的、被拋棄了的孩子,卻陰差陽錯的,成為了一個每天坐在椅子上隨意寫一些東西的人。
許是在電腦前頭坐久了,亦或是日思夜想便會夢見什麽,她總會連著幾天做同樣的夢,本就有些迷信的雲容容打算去醫院看看自己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從醫院出來的路上,憤憤不平的雲容容一路踢著腳下的易拉罐,卻迎來一陣瓢潑大雨,還未等她抬起頭,陣陣雷聲便在耳旁響起,那道閃電不像是一般的閃電,像是一道裂縫將天地劈開一個大口子,她分明記得,站在馬路對面的自己,瞧見一個如同無底洞的漩渦,周遭是強大的風力,可奇怪的是,路過的行人對此視而不見,紛紛只顧著避雨。
她覺得她是出幻覺了,不自覺地後退兩步,連忙躲在屋簷之下,卻不想,那漩渦離自己越來越近,一時間亂發狂舞,雲容容尖叫一聲,便覺得頭暈目眩,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拋起來一般,失去了意識。
就在另一個時空,存在著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兒,她的名字叫雲瓷寧。
父母相遇於獵場之上,一見鍾情,蘇憶蘭三十七歲生辰之時,雲瓷寧降臨在這個世界。
然而,三十七歲,在現代看來是高齡產婦,更何況在生產條件不怎麽好的古代。好在雲瓷寧順利降生,並未出現什麽讓人揪心的事情,喜得女的雲君成自然是高興地合不攏嘴。
可世事不遂人意,雲瓷寧並未像兩人想的那般茁壯成長,在她一歲的那年,蘇憶蘭抱著她坐在院兒裡同前來拜訪的親戚聊天,卻忽而不知從哪裡闖入了個跛腳的瘋道士,蓬頭垢面,嘴裡咿咿呀呀不知在說些什麽。
正當蘇憶蘭想要讓丫鬟將他趕出去時,那瘋道士卻忽而站直了身子,粗糙的手直接朝還在繈褓中的孩子捏去,被嚇著的雲瓷寧哇哇大哭,那瘋道士卻哀歎一聲,搖了搖頭道:“呀,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蘇憶蘭登時火冒三丈,這瘋子不但闖入了自己家還嚇哭了自己的孩子,當即便將那道士給轟了出去,並斷定他是在胡說八道。
就這樣過了幾年,蘇憶蘭早已將此事拋在腦後,除了雲瓷寧三天一小病,一月一大病之外,還算撐得過去,蘇憶蘭想,許是小孩子體質差,身子出問題倒也沒什麽,更何況,每次病都會痊愈,她便更未在意瘋道士所說的話了。
直到雲瓷寧五歲的一個雨天,夜裡雷聲大作,雲瓷寧又像從前那樣染上風寒,卻怎麽也褪不了熱,躺在床榻上的她整張小臉燒得通紅,雙眸緊閉,來來往往的丫鬟們不知換了多少次水,額頭上的溫度卻仍舊沒有下去一點。
著急的蘇憶蘭在床榻旁走來走去,徹夜不眠,就在雷聲響起的那一刹那,恍若醍醐灌頂,幾年前瘋道士的那句話在耳邊不斷回響:“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幾乎將雲揚城內的大夫尋遍,也未能有人將她醫治好,蘇憶蘭近乎絕望,瞧見大夫的身影時,忙起身道:“我女兒她, 怎麽樣了?”
大夫隻搖了搖頭,“女公子怕不是染上風寒,不然……也不會這般難治。”
“那阿寧她?”蘇憶蘭不顧雲君成的阻攔,眼淚決堤,混著劈裡啪啦砸下來的雨點聲,好似老天也在為這個剛到世界不久便要離開的小生命感到惋惜。
被狂風卷來的雲容容還未從驚嚇之中緩過神來,便覺得背後有人用力一推,自己便不由自主地朝著屋子撞去,只能眼睜睜地瞧見自己的臉離門越來越近,正當她要尖叫一聲:“要毀容了!”時,卻覺得眼前一黑,再次醒來時,小胳膊小腿兒,搖身一變,成了雲瓷寧。
後來,蘇憶蘭對瘋道士的話深信不疑,盡管不信,也不願意再讓女兒冒這個險,於是,六歲那年,蘇憶蘭找到了玉靈山上隱居多年的南無涯,希望他能夠教教雲瓷寧,將身子養好。
那個時候,雲瓷寧方上玉靈山拜師,南無涯正巧隱居的無聊。
那個時候,屬於清平門和織天閣的江湖剛結束不久,而屬於雲瓷寧的江湖,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