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娘脫了鞋盤腿坐到了炕上。“不是。”

　秀秀爹皺了皺眉頭:“那你怎說給秀秀找個莊稼漢?”

　“我……我去了他家聞到滿屋的藥味就不想把秀秀嫁給他。”她雖然疼兒子，可閨女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你沒說?”

　“嗯。他爹，咱還是給秀秀在附近找一個吧。”

　秀秀爹瞪了秀秀娘一眼。“你以前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病秧子?”

　“我……我後悔了。”

　秀秀爹看著秀秀娘問道。“你想不想讓咱兒子和咱孫子有出息?”

　“我……”

　秀秀爹接著說道:“現在願意娶秀秀的不是老光棍就是死了老婆的。你是想讓秀秀嫁個老光棍還是想讓秀秀給人家當後娘?”

　“我……他要是死了，咱秀秀可就成寡婦了。”

　“他一來咱這就病歪歪的。這都過了幾年了不還喘氣?”

　“這……”

　“老子讓你去提親。結果你聞到藥味就回來了。你說你還能幹了啥?”

　“我……我這不是怕秀秀守寡嗎?對了，那個病秧子有個兒子。”平時秀秀爹娘也不和陽陽奶奶們打交道，所以也不知道歐陽家輝有個兒子。

　“那怎沒跟著他們?”

　“離婚的時候給了他娘了。”

　“怎能給了他娘?那可是兒子。”

　“老太太說怕孩子跟著他們受苦。”

　“也是。你明天晚上再去一趟。看他們願不願意讓咱秀秀嫁到他們家去。”

　“行吧。他要是……秀秀可就成寡婦了。”

　秀秀爹看了秀秀娘一眼你。“他要是翻身了，秀秀就成城裡人了。秀秀要是成了城裡人，咱兒子和咱孫子都能跟著沾點光。秀秀要是嫁個老光棍或者死了老婆的，咱兒子和咱孫子能沾上光?”

　秀秀娘又被秀秀爹說動了。“那我明天晚上再去一趟。”

　“這次可別啥都不說就回來。”

　“嗯。”

　另一邊，秀秀娘一走陽陽奶奶就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知道秀秀給了咱們一顆野山參來跟咱們要來了。”

　陽陽爺爺也以為是這樣。“我剛才也嚇了一跳。”

　“老頭子，你說，她今天晚上是來幹什麽的?”

　“找你聊家常?”

　“你不是說他們兩口子看見咱們就繞著走嗎?”

　陽陽爺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反正肯定不是跟咱們來提親的。”

　陽陽奶奶眼睛一亮。“也許她真的是來跟咱們提親的。”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咱兒子不光長得好還有學問。她女兒雖然勤快，但是長得不好，年齡還大。也許……也許她真的是來跟咱們提親的。”

　陽陽爺爺想了想秀秀娘剛才說的話。“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好像沒這意思。”

　“哎呀，她這不是第一次上門嗎?哪有第一次上門就暗示想把閨女嫁到咱們家的?”

　陽陽爺爺想想也是。“他們要是真願意把秀秀嫁給咱兒子，那咱們死了也可以閉眼了。”陽陽爺爺奶奶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陽陽他爹。

　“嗯。”

　“你說，這事咱要不要和兒子說一聲?”

　陽陽奶奶想了想:“還是先不要說吧。萬一……萬一我猜錯了呢?”

　“那咱就再等等。”

　“嗯。”

　第二天晚上，秀秀娘又悄悄的來了。

　陽陽奶奶看到秀秀娘又來了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秀秀她娘，快坐。”

　秀秀娘坐下後，陽陽爺爺給她倒了一碗水。“家裡沒茶葉，你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老哥，孩子好點沒?”

　“好多了。多虧了……”

　陽陽爺爺還沒說完，陽陽奶奶就趕緊把他打斷了。“多虧了這段時間地裡沒活。要不然我和他爹可沒時間照顧他。”

　秀秀娘聽了放心了點。“那就好。你們這段時間也累的夠嗆吧?我看你們都瘦了。”

　陽陽奶奶歎了口氣。“沒辦法。我兒子身邊就我們兩個老家夥。我們要是不伺候他就沒人伺候他了。”

　秀秀娘看了看陽陽爺爺奶奶。“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再給他找一個?”

　陽陽奶奶:“想。做夢都想。你說我和他爹都這麽大歲數了，我們要是走了……”陽陽奶奶拉著秀秀娘的手說道。“大妹子，我……我一想到這就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秀秀娘握住了陽陽奶奶的手。“兒女都是債呀。老姐姐，不瞞你說，我也因為孩子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陽陽奶奶:“怎麽了?我聽說你兒子們都挺孝順的。”

　秀秀娘聽了很高興。“我兒子們是挺孝順的。我跟你說……”秀秀娘誇了一頓兒子。

　誇完兒子，秀秀娘就開始說閨女。“老姐姐，我這輩子就生了一個閨女。閨女大了以後我就老想著得給我閨女找個好婆家。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合適的。”秀秀娘看了看陽陽奶奶:“老姐姐。我現在都快愁死了。”

　秀秀娘都把話說到這兒了，陽陽奶奶當然得接上了。“愁什麽?秀秀那孩子多好呀?既能乾，心眼又好。我要是能有個秀秀這樣的兒媳婦我做夢都會笑醒。”

　秀秀娘看著陽陽奶奶問道。“你真的覺得我家秀秀好?”

　“嗯。要不是……要不是我家成分不好，我早就上你家提親去了。”

　“真的?”

　“嗯。我前兩天還和他爹說想上你家提親去。”

　“那……那你兒子是怎想的?”

　“我兒子也覺得秀秀好。大妹子，你和秀秀他爹願意把秀秀嫁給我兒子嗎?”

　“願意。不過……老姐姐，我和秀秀他爹不在乎你們家是什麽成分。可是……”秀秀娘拉著陽陽奶奶的手說道。“老姐姐，我除了秀秀還有三個兒子。我和秀秀他爹想讓秀秀找個好婆家，又不能不管兒子們。”

　陽陽奶奶的心涼了半截。

　秀秀娘接著說道。“老姐姐，我打心眼裡想和你做親家。秀秀他爹的意思是秀秀嫁到你們家以後我們就假裝和秀秀劃清界限。這樣一來，我兒子們不會受影響。我和秀秀他爹也可以暗地裡幫你們。老姐姐，你看行不行?”

　“行！行！”陽陽奶奶還以為沒戲了。 沒想到他們只是想假裝和秀秀劃清界限。

　接著，陽陽奶奶就和秀秀她娘商量了商量具體的事。

　第二天，秀秀他爹就把秀秀從家裡趕出去了。還說要和她劃清界限。

　村民們問秀秀他爹為什麽要把秀秀從家裡趕出來?

　秀秀他爹說秀秀想要嫁給歐陽家輝。

　村民們一時沒想起來歐陽家輝是誰?知道楚歐陽家輝是誰後，村民們既覺得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男的成分不好。女的又高又壯又黑。年齡還大。

　男的是個病秧子。女的乾起活來比男人都強。

　另一邊。韓斌一上班就接到了陳川的電話。接完電話，韓斌就想到底是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