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你什麽意思?”
明湛一聲冷笑,反問道:“既然他不是你要找的邪修,舍妹也能清除他身上的邪氣,葛道友為何還要追著不放呢。難道在葛道友心中,被邪氣侵蝕的人就只能淪入邪道?”
葛雲飛抿唇不語,皺眉思索片刻,問:“你們真能讓這人重返正道,我還從沒有聽說過你們所說的那種清邪丹,清除邪氣更是前所未聞。”
“你沒聽過並不代表沒有,這人並沒有修煉邪功,而是被邪氣沾染,只要將他體內的邪氣給全部清除出去,他就不會淪落邪道。我正派修士仇恨厭惡的應該是邪修,而不是像他這樣還沒有淪落邪道的靈修。”杜若在男修邪化之前往他身上貼了兩張清心符,此時受符籙影響,男修已經昏迷倒在地上,杜若在一旁照看。
葛雲飛沉默了,從心理上,他不願意放過這人,即使這人並不是那晚上的賊子。但是,明面上,他也找不出理由反駁。他是葛家的少主,不是欺凌弱小的惡霸,更不是只顧自己利益的草包。
他承認自己心裡並不如面上那麽光鮮磊落,但是他又得做成那個樣子。
所以,最後他說:“好,我可以讓你們救治這人。但是在他清除邪氣的過程中我也得看著。這人既然出現在我散仙州主城,那麽為了全城修士的安危,我不得不慎重,還請兩位見諒。”
他這般說,杜若終於正眼瞧了他一回,偽君子要是做的恰到好處,也是令人欽佩的。不管她再不喜這葛雲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葛家少主,也不是徒有虛名。
明湛笑道:“好,請進。”
於是,幾人便一起進了這個小院落。長風和長歌住在後面的院子裡,所以杜若就將幾人帶入了前方的院落裡。
她扯下一張清心符,男子也醒了過來。
失去了一張清心符,另一張符籙似乎快要壓製不住男子的邪化了,杜若皺眉,“按理說你應該還能堅持十年,怎麽邪化的這麽快?”
男子不說話,眼珠子黑了又紅,紅了又黑,看得出,他用尚且還清晰的意識正在壓製那股邪氣。
這般模樣,杜若心裡又是敬佩,又是擔憂,最後乾脆對明湛說道:“我現在需要去煉製清邪丹,他就麻煩你看著了。”說完,又問葛雲飛:“葛道友可否等上十天,十天內我能讓他體內的邪氣全部消除。更何況有你們這麽多人看著,他也翻不出什麽大浪。”
她語氣堅定,神態中自信滿滿,葛雲飛心底不屑,面上卻冷清的應了一聲。
聞言,杜若便放了心,不管對方是真同意還是假同意,愛惜羽毛的人總不會明晃晃的自打嘴巴。
將一摞清心符遞給明湛,杜若從男修手上取了星華草和淨魔果,就直接選了一個房間進去。進去後,直接在門上貼了一張三品的隔靈符。
因不好進空間,她便拿出了昆侖鼎,龍玉小兔子也給放了出來。
剛剛外面發生的事情昆侖鼎也知道了,一出來就神識傳音道:“放心,這回咱們煉十爐清邪丹。”
杜若搖頭,“時間緊急,一爐就夠了。龍玉,還是像上回那樣,咱們分工合作。”說完,就將淨魔果和星華草遞給她。
昆侖鼎在出來的時候,就拜托木靈將其余的靈植一道給送出來了。
現在,龍玉搗藥,杜若煉藥,昆侖鼎祭起紅蓮火,三方配合的無比默契。
而門外,明湛又往男修身上貼了一張清心符。
葛雲飛看著他的動作,突然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明湛眉頭一挑,看向葛雲飛。
卻聽葛雲飛說:“中域太元宗並沒有叫元靈和元天的人,你和她長得也不像,我覺得你們也不是兄妹。你們來散仙城到底有何目的?”邊說著,他邊握緊了手中的劍。
明湛卻一聲輕笑:“葛道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們什麽時候說過我們來自太元宗了。”
葛雲飛面色一冷,細細回憶,這才想到,兩人根本就沒有自報宗門,一切都只不過是他個人的猜測罷了。
如此一想,他心底更是鬱悶,也覺得憤怒,他覺得自己被人給戲弄了。
於是,他又問:“你們究竟是誰?元姓應該是編的吧。還有,如果你們也不是兄妹,當日你們在流光閣中所說的話也是假的,你們為何要買那個鮫人?”
明湛面上一派輕松,“我們來散仙州的確只是為了逛海市,想要買鮫人也是真的,只不過是用來煉器,而不是作為爐鼎。之所以她會這麽說,不過是因為那天我得罪了她,她想要報復我罷了。可她又舍不得真刀真槍的來乾,就想辦法在話語中佔佔便宜。”明湛邊說著,邊一臉無奈和寵溺的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葛雲飛面色狐疑,明湛看向那道門的目光他再熟悉不過了,“你們,是道侶?”他覺得他有點接受不能,先不說明湛兩人的欺騙,就從面上的交往來看,他覺得明湛和杜若那個草包一點也不相配,就算杜若長得不錯,那也算不上絕美啊。
明湛搖頭,“並非道侶,至少現在還不是。”
葛雲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至於杜若,沉迷於煉丹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了一回擋箭牌,被明湛給坑了。
但是,葛雲飛也沒被這話給繞糊塗,“你們還沒說出自己的身份呢?道友一直避重就輕,難道是見不得人?”
明湛苦笑,一聲無奈:“唉,有時候出門在外隱姓埋名也是為了方便嘛。實不相瞞,在下乃是明家的少主明湛,葛道友稱呼我一聲明道友就是了。裡面那位,她姓杜,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
葛雲飛嘴角一陣抽搐,瞥了明湛一眼,明家少主,不會又是亂取名的吧。
明湛見狀, 一臉驚訝,“你不會以為我是在騙你吧。”
葛雲飛拱了拱手,面無表情的喊了一聲:“明道友。”至於心裡怎麽想,他準備再去查查看了,聽說明家那位少主宅的很,除了在離羅秘境露過一次面,就沒有聽說過別的有關他的消息了。
聽說,這位少主平時不愛出門。
再看了一眼油嘴滑舌嬉皮笑臉的明湛,同為少主,他真不認為對方跟自己是一個層級的。
的確,他倆也不是一個層級的。
半日後,杜若打開房門,手上拿著一個玉瓷瓶。
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
葛雲飛似笑非笑:“杜道友,你說的那什麽清邪丹煉出來了?”
杜若眉頭一皺,望向明湛,馬甲掉了?若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