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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第172章 語破天機(二)
第一七二章 語破天機(2)
根據這位叫青兒的小徒弟說。 更新最快醫聖常先生開給繆鳳舞這六顆藥丸,是當年宮裡的一位妃子求剩下的。
大約九年前,宮裡的一位妃子因為懷了龍胎,向皇上討了恩賜,回娘家省親。
名為省親,實則為出宮來見常神醫。她的娘家人早就跟常先生聯絡好了,那妃子一出宮後,來了一個金蟬脫殼,找了一個替身回了娘家,真身則直奔常先生醫館,向常先生求取秘方,務必要保住腹中的龍子。
結果常先生一掐她的脈,就診出她身中一種罕見的毒。常先生並不知道這種毒的來源,或者他知道也不肯說,因為這種事牽涉到宮廷鬥爭,常先生一介民間大夫,大概也不想惹麻煩上身。
但是他把毒性向那位妃子講清楚了。這種毒對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影響或傷害,只會作用於孕期的胎兒,而且隻對男胎發揮效用。如果不及時察覺,漸漸造成孕婦宮內虛寒,腎氣不足。幾個月後,胎失所系,必然滑胎無疑。
那妃子聽說之後,大驚失色,懇求常先生想想辦法,務必保住她腹中的龍子。常先生便說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毒,容他研究幾天,半個月後,要那妃子的娘家人找他取藥。
於是那妃子留下指尖的幾滴血做樣本,供常先生用來析毒以找出解毒之藥,她本人就回了宮裡。
半個月後,常先生製好了六顆解藥,被那宮妃的娘家取走了。八個月後,常先生就聽說,那位宮妃安然產下了皇子。
當然,常先生做這件冒險的事,也從宮妃的娘家那裡得了一筆豐厚的藥金與酬金。
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誰知道一年後,宮妃的娘家人再次來求常先生,說宮裡另一位情同姐妹的嬪妾也孕育了龍胎,為確保她順利誕下皇子,求常先生再製幾顆那種藥丸。
常先生雖然很不樂意摻和進宮廷陰謀權鬥之中,可是前一次已經配過藥了,總不能說他把方子給忘了吧?
迫不得已,常先生又配製了一副藥丸,送進了宮中。
結果第二年,宮中又的一位小皇子誕生了。
常先生在配製第二副藥丸的時候。多了一個心眼兒。因為這藥配起來實在麻煩,而且藥材也很難湊齊,他擔心這家人再來找他求藥,便同時多配製了一副,密封在了蠟丸裡。
結果從那兒以後,那妃子的娘家人再也沒有來找過常先生,這副藥就一直在蠟丸中儲存了九年時間。
接下來幾年,民間頻頻流傳宮妃孕不住龍胎,屢屢流產的消息。大概在五六年的時間裡,宮裡只出生了兩位公主。常先生聽到這樣的話題,總是搖頭歎息。
誰知前幾年,宮裡又有一位皇子誕下,常先生就以為那種在宮裡莫名散播的異毒已經消失了,他這副藥大概也沒有什麽用了,便將藥匣子束之高閣了。
沒想到今兒竟然又遇上一位中此異毒的孕婦,常先生這副珍藏了許多年的秘製藥丸,終於又為他換來了一大筆銀子,也不枉他當初花大價錢費盡心機湊齊一回配藥的藥材。
青兒說到最後,歎息道:“歸根結底,還是權勢和金錢惹的禍,宮裡那些貴人們。誰要是能生下個皇子,日後登了基即了位,那可是母儀天下的至尊至貴,就像當今太后一樣,連帶著她的娘家一族,也個個封官晉爵,榮耀無比。至於公子爺……你若不是家財萬貫,便不會害得少夫人被人下這種異毒嘍……”
行曄和繆鳳舞聽青兒講完這副藥的來歷,都怔忡在那裡。尤其是行曄,深重打擊,悲哀又傷感。
其實這些年宮妃屢屢流產,保不住龍胎,宮中隻生公主,不生皇子的事,他和太后暗下找了好些人查過。只是無論他們調用多少高人,都沒有查出線索來。
後來太后實在無法,隻好問仙求道,將民間傳說中的那些高僧仙道請進宮來。行曄的面相也被看過了,手相也被算過了,簽也求過,字也測過,連萬泰宮的風水都曾經測過。
最後這些人眾口一詞,都斷定行曄命中孤寡,子嗣不旺,能保住眼下的這幾位皇子就算幸運了。
賢妃懷孕的時候,太后與皇上心中充滿了希望,隻盼著如果賢妃腹中孕育的是龍子,能通過他們的努力保住這一胎,以打破宮中民間盛傳不息的謠言。
賢妃自從被查出有孕。就在麗正宮中閉門不出。所有她入口之物,皆在麗正宮的小廚房中烹煮出來的,端到她手邊之前,還會經過反覆地試毒。那一段時間,除了太后與皇上,任何人不許隨意探望賢妃。就連賢妃的穿戴的衣物,也都不再拿去浣衣司,而是在麗正宮中設了一個洗衣房,專門洗熨賢妃的衣物,還不許熏香。
如此嚴格的保護之下,賢妃最後還是流產了。
那一陣子太后與行曄的心中都是沮喪的。在宮中大肆地調查賢妃流產的原因,說到底只是為了掩飾母子二人的絕望罷了。
他們想用一個皇子的誕生,來堵住悠悠民口中廣為流傳的“弑父篡位,天怨神怒”的謠言,可事實一次又一次地給這母子二人沉重的打擊。
行曄那一陣子很消沉,他想也許那些僧道們的話是對的,世間萬事緣有因果循應,想必他這一生真的就會是孤家寡人。北魏開國建朝以來,后宮向來龍裔興盛,像他就有十幾個兄弟。
而為帝一朝,宮中只有三個皇子的狀況,只在他身上發生過。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他經常在夜深的時候。回憶起前塵往事,這樣在心裡自嘲。
可是今天來到醫聖常先生這裡,卻意外地聽到這樣一樁陳年舊聞。原來他一直歸咎於因果報應的后宮子嗣問題,竟真的是人為的原因。
剛才青兒講述的時候,並沒有道明那求藥的宮妃是哪一個。但那是行曄身邊的事,他一聽便知。
良妃紀安陽懷孕之前,宮中已經有兩位妃嬪沒能保住胎了。她查出有孕之後,不久便向行曄討得恩賜,獲準回家省親。
而八個月之後,紀安陽的確是安然誕下了皇次子行鋒。
至於說到她第二年再來求藥,一定是為當時還是美人的寧婉文來的。至於紀安陽那樣刻薄小氣的一個人。為什麽會那麽好心地替寧婉文求藥,行曄現在猜測,一定是紀安陽害怕行鋒一棵獨苗在宮裡,成為眾矢之的。於是她選擇了家世一般,膽小怕事的寧婉文,幫她生下了行钜。
至於佟若琳,確證她孕有龍子之前,只是蒔花局的一個小宮女,進內宮的機會都很少。而懷孕之後,她就被趙皇后關在鳳儀宮的後殿中養胎,懷胎十個月,幽禁十個月,因此她能順利誕下皇子,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除了這三例特殊的情況,余下的宮中妃嬪,無一幸免,只要是孕有龍子,悉數滑胎,包括藍惜萍。
行曄很心痛。
不管是誰得高人相助,在暗中害他,那人一定是與他有怨仇的,出此狠毒之策,總還有是原因的。
他難過的是,自己身邊的女人,竟然也會暗藏著心機。這麽大的事情,紀安陽居然隱瞞了他這麽多年,從來不曾提起過,眼睜睜地看著宮中的妃嬪一個接一個地流產。
思及此,他眼前浮現出紀安陽帶著行鋒在宮中耀武揚威的樣子來,他突然就對這母子二人產生了深重的厭憎。
行曄坐在醫聖家後院的這間屋子裡,好半天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繆鳳舞了解他的心情,也沒有出聲催他。青兒收了人家幾十兩的銀子,也不好馬上攆人,反而給他們上了壺茶。
行曄靜靜地坐著,直到外頭響起常先生的聲音:“青兒!怎麽還不送客?”
青兒剛剛藏了銀子回來,聽到師父的聲音。嚇得一哆嗦,為難地看著繆鳳舞:“少夫人,你看……是你們非要我說的,講出來了,你家相公又這樣……”
繆鳳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伸手碰了碰行曄的胳膊,小聲喚他:“相公……相公,人家常先生不留飯的,我們回去吧。”
行曄輕輕地歎出一口氣來,站起了身,往屋外走去。繆鳳舞扶著他,茂春跟在身後,三個人出了醫聖家的院子,坐上了馬車,回五龍山行宮去了。
一路上行曄都默不作聲,回到行宮後,他一個人去了盤龍殿。繆鳳舞知道他傷心,吩咐茂春照顧好他,她自己向太后回話去了。
太后一覺醒來,得知皇上帶著德妃下山去了,隻道是他們微服去民間遊玩。鑒於上元節的那一次教訓,太后非常擔心,一下午都不安。
此時見繆鳳舞一個人進來了,焦急地問道:“皇上呢?”
“啟奏太后,皇上下午玩得有點兒過,累著了,先回盤龍殿歇息了。他要臣妾代為向太后道晚安,說他明兒一早起床,來陪太后說話兒。”繆鳳舞掩飾道。
太后也不疑有他,只是責怪道:“皇上也不是小孩子,怎的這麽任性?昨天才查出來你有孕,今兒就下山去玩,出危險了可怎麽好?你在皇上的身邊,也不勸著他點兒,也跟著胡鬧!”
“臣妾知罪,太后教訓得是,臣妾以後一定勸著點兒皇上,不會再讓太后擔心了。”繆鳳舞隻得賠著不是。
好在她眼下懷著龍胎呢,太后也不敢太動顏色。
從太后那裡出來,已經到了晚膳時辰。含香因為沒有跟進院子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回來的路上,見皇上與德妃都是面色凝重,也就倍加小心起來。
“娘娘,晚膳是在鳴澗宮用嗎?”她輕聲問。
“我去盤龍殿陪皇上用膳,你不用跟著伺候了,有茂公公在。”繆鳳舞吩咐道。
含香有些吃驚,又有些傷神。繆鳳舞一向對她信任無間,去了一趟常神醫的家裡,這一路上也沒跟她說一句話。此時就她們主仆二人,繆鳳舞也沒有向她道明醫聖家裡發生的事,反而將她支開。
繆鳳舞前頭往盤龍殿去,含香站在原處,一直看著繆鳳舞的身影消失,她才動了一下。低頭一看,自己的左手指甲已經把右手的手背掐了清晰的指印來了。
她正待轉身,含玉從後頭走上來:“含香姐姐,我聽說娘娘已經回宮了,等了半天也不見回去。這一會兒該是晚膳的時辰,我找來問一問,娘娘可回宮用膳嗎?”
含香稍稍地別了一下臉,也不看含玉:“娘娘去盤龍殿了,咱們回去吃飯吧。”
“娘娘去盤龍殿了?姐姐怎麽不跟著……姐姐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白?”含玉轉到另一邊,看著含香的面容,驚訝地問道。
含香從袖裡抽出帕子來,掩了掩口鼻:“前兒上山,受了些風,今兒又坐了一下午的馬車,晃得我頭暈惡心。娘娘見我不舒服,就吩咐我回宮歇息,盤龍殿那邊有茂公公,不礙事的。”
“那姐姐快回去躺一會兒吧。”含玉上前扶住含香,兩個人一起回了鳴澗宮。
那天,一直到夜深時分,含香他們三個人也沒等到繆鳳舞回鳴澗宮。
繆鳳舞和行曄用罷晚膳之後,兩個人相攜著來到浴龍宮,褪盡衣衫之後,共同走進了溫泉池中。他們並肩坐在池下的一張漢白玉寬凳上,滑膩而溫熱的泉水包裹住兩個人。
行曄沉默著,繆鳳舞看他的臉色,也不好打擾他,只是陪著他靜靜地坐著。浴龍宮中沒有上次二人共浴時那種香豔濃情的場面,只有溫泉水從銅製龍頭噴子裡流撒出來的聲音,嘩嘩地衝著行曄心底的悲傷。
好一會兒,行曄突然身子一沉,將自己整個人浸在了池中。繆鳳舞嚇了一跳,趕緊也沉下去,去抓行曄的手。
蕩漾的泉水中,行曄伸出雙臂,圈住了繆鳳舞身子,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一直到繆鳳舞胸脯開始劇烈起伏,明顯氣息不夠的時候,行曄才帶著她“嘩”地鑽出水面來,將她放在漢白玉寬凳上坐好,將自己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肩之間。
繆鳳舞氣息喘勻之後,回手摟住行曄的腰,安慰他道:“皇上放心,臣妾有幸得了醫聖的秘藥,如果這一胎是皇子的話,一定會給皇上添丁加嗣……”
行曄在她的肩上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水嗆了嗓子,還是他傷心地流了淚,聲音沙沙沉沉的,帶著鼻音:“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只是你生的,朕都喜歡。如果是皇子,朕一定會封他為太子,如果是公主,朕就封她為天華公主,跟玉泠地位平齊,只是……”
“皇上,你在擔心什麽?”繆鳳舞覺得他這一下午都黯然傷神,好像並不全是因為以往失去了多少誕下皇子的機會。
行曄聽她這樣問,抬起頭來,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目光中沒有了那種帝王的威儀,此時他只是一個心事重重地的男人,在向他心愛的女人尋求慰藉。
繆鳳舞看著他軟軟的眼神,心中揪痛,溫柔地問道:“皇上有什麽心事,可以告訴臣妾嗎?臣妾很想替皇上分擔一些憂傷,看著皇上這樣,臣妾心中很難過。”
行曄深吸一口氣,問繆鳳舞道:“鳳舞,你一定會真心誠意地待我,一生都陪在我的身邊對嗎?你不會辜負我,你不會讓我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對嗎?”
繆鳳舞眼眶一熱,眼淚刷地流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在世人的心目中,他如凜凜天神般威武強大,無所不能無所畏懼。
可是又有幾個人看得見他心中的脆弱與傷感?在別人窺探不到的某一個心的角落裡,他一直就是那個受了傷的少年, 盼望著有人抱住他,給他溫暖與安慰。
繆鳳舞站起身來,將他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前,用她能展現出最大的真誠與愛意,對他輕柔地說道:“當然!只要皇上不嫌棄臣妾,臣妾唯願一生陪伴在皇上的身邊,不離不棄,相親相愛。臣妾要為皇上生好多好多的孩子,若是皇子……等他們長大了,就讓他們去為皇上開疆辟土,助皇上成就英名霸業……如果是公主,封過了天寶、天華,皇上接著封天珍、天珠、天美、天貴……”
行曄被她哄著,心中好過了不少,聽她絮叨這些奇怪的封號,撲哧樂了,在她的胸口上輕輕地咬了一口,笑道:“天貴多難聽?像一個太監的名字……”
繆鳳舞見他笑了,心裡松了一口氣,滑下身子偎在他的胸前,手指在他的後背輕輕地撫弄著,撒嬌道:“我不管,反正我會生好多的皇子公主,皇上你先把封號都想好了,到時候排不過來,可別怪我鬧著要封號。”
她的手指像一條調皮的魚兒,在行曄的後背上遊動著,惹得行曄心癢,一把將她的手抓回來,握緊了:“你別來惹我,你現在懷著龍兒呢,保胎要緊。”
繆鳳舞的手指握在他的掌心裡,淘氣地勾動著,嫵媚著衝著行曄笑:“我又沒怎麽樣,是皇上自己把持不住。”
行曄咬牙,正要摁倒她狠親一通,茂春的聲音從簾幔外頭傳進來:“皇上,德妃娘娘,你們的藥都備好了,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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