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錢墨墨懷裡抱著小灰小黑,藏在小寶的樹杈杈裡,小心翼翼的向著天庸派的靈地莊園走去。
白天從修煉室出來之後錢墨墨就被明機子師尊和幾個師兄師姐莫名其妙的安慰,明機子還給她了一個芙蓉色的玉牌,說是護身用。而凌月和凌雄則是一個勁兒的告訴她她的天賦很好,不用擔心以後會被人欺負。
看著眾人的神色錢墨墨微微一想就知道原因,估計是他們怕自己太衝動胡亂修煉走火入魔?才會這樣安慰她,雖然她並不是有那個衝動,可看著眼前關心她的人,心裡也暖洋洋的。於是錢墨墨就討了乖,向凌月問清楚了天庸一派的具體布置。
前山門正對著的是天庸大殿,一般掌門和長老會在裡面議事。大殿裡還有修武堂、講經堂兩個大堂,這兩個大堂是只有內門弟子才能進入學習的,以她的身份是夠了,可是弟子太淺,怎麽也要等到築基之後才算是可以。
而正對著大殿便是六峰。
雲霧峰、寒銘峰、鳳棲台、奕劍峰、煉獄塔和後山長老閣。
前四個山峰是天庸四大派系所在的地方,各有一個長老坐鎮。這四峰和大殿之間是有傳送陣和雲梯可以經過的,來往很是方便。
至於煉獄塔和後山長老閣,則是天庸重地。
前者明面上是為了給天庸弟子磨練技巧、心性的地方,不過因為煉獄塔內危機重重厲鬼妖魔眾多,已經很少人願意自覺進入,到了現在,也成了拘禁磨練犯錯弟子的地方。
後者的重要和隱蔽就更不用說,不是執事以上的身份是斷斷沒有資格進入的,而小輩想要進入,也必須收到召喚。據說,天庸的長老閣就像是昆侖的無為殿,裡面都坐鎮著元嬰後期的老妖怪,以保證天庸的地位。
而除了這些重中之重的、必須要知道的,錢墨墨也弄清楚了天庸派的藥園、靈田、煉丹室、藏書閣都在什麽地方,二師兄凌雄還給了她張天庸派的地圖,讓錢墨墨正中下懷,樂的不行。
所以,在新買來的靈石小洞府裡狠狠研究了要行走的路線之後,錢墨墨就趁著月黑風高的夜晚,帶著三小一起出來,偷靈土了……
按照小寶的想法,既然是靈土就一定要是從品階高的靈田或者藥田入手,所以小寶看中藥園的土了。
不過小寶的提議卻得到了錢墨墨小灰玄墨三個的一致反對,理由雖然不盡然相同,意思卻也一樣——
太招搖、太危險、太引人注目、太難得手。
既然她的這個行為是見不得光的,那麽自然不能鬧大,藥園裡肯定都是要拿來煉丹的靈藥,有專人看守不說,絕對還有禁製。光是這兩點就是她應付不過來的,要是還自己往槍口上撞,那才叫一個傻×。
所以不論從哪方面看還是靈田安全很多,現在不是靈谷收獲的日子、靈谷又是凝脈以下的人才會大量食用的,所以就算是少了點土,谷苗沒有任何損失就不會出大事。
想到這裡錢墨墨的心情又激動了幾分,此時他們已經來到靈田所在的外門清風谷了,接下來只要動作小心一點,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一刻鍾之後,錢墨墨在確認過周圍沒有看管的弟子之後指揮著小寶走到了一片靈田的邊緣,從旁邊挖土,應該沒事。
眼前的這片靈田是二品,雖然品階低了一點,不過小黑和小灰都告訴她玄靈之氣可以生生的把靈田品階提升到四品,再加上以後有小寶的加成,她靈紋鐲裡的靈田想要超過五品以上,
絕對是件相當容易的事情。 所以等小寶站穩了,錢墨墨就躲到樹乾上指揮小寶用根系偷土,這對於小寶來說相當的容易,於是一個時辰之後,一塊二品靈田周圍的靈土就被那顆看似巋然不動、實則慢慢移動的小樹苗給啃了個乾淨。
此時子時已經過了一半夜色也黑的厲害,錢墨墨看了看儲物鐲裡的靈土已經有兩三畝那麽大,覺得差不多了,就要招呼小寶閃人。
可就在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呵斥、驚呼、拚鬥之聲,隱隱的從西方向著這邊越來越近,錢墨墨當場就出了一身冷汗,二話不說的從小寶的樹杈上跳下來,就要把小寶收進鐲子的靈田,準備用玄墨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隱身符籙扯乎,卻猛的被人捂住了嘴巴勒住了脖子。
“給我安靜!不然殺了你!”
錢墨墨身子一僵,死死的按住想要發怒的玄墨和小灰,緩緩點頭。不過伸手卻直接把小寶給收回了鐲子,引得身後那人眼中厲色大發。
“你在找死!”
勒住脖子的手緊了又緊,錢墨墨差點喘不過氣,就在她忍不住要放小黑小灰自衛的時候,卻聽到身後那男子咦了一聲,放開了她。
“呃、咳咳……你、你?!”錢墨墨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瞪著眼看向那人,入目的是一張張揚桀驁的臉,男子身後背著個大劍,眼神疑惑帶著點隱晦。
“你是凌振的小師妹。”男子看著錢墨墨身上如夜色一般的衣裙,和頭上的珊瑚簪,語氣肯定。
錢墨墨聞言斂去了幾分懼色,定了定神,開口卻是直接問道:“你做了錯事還是對事?追你的人是好還是壞?”
男子聞言挑眉,開口不問自己是誰卻先問事,而且神色雖驚卻不慌,這小丫頭有點意思。“我做的事從不後悔。”
想了想又道:“與師門有益無害。”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錢墨墨的問題,不過態度卻相當堅定。錢墨墨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狠狠一咬牙,直接抓住男子的手向前跑去,同時還拿出隱身符籙一揮,兩人的身影、氣息都消失無蹤。
半個時辰之後,錢墨墨拽著那男子氣喘籲籲的跑回寒銘峰邊緣的樹林裡。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對著玄墨就道:“小黑啊,我們不會被發現吧?啊啊,累死個我了,我都是煉體的了,怎麽還是跑不動?!”
不過玄墨卻沒有那個倫敦時間去打理錢墨墨, 此時玄墨一雙金色的瞳仁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被錢墨墨拉來的年輕男子,暴戾凶狠之色盡顯,而小灰也眯著狐狸眼直直的面對著那男子。
“呃……”
錢墨墨看氣氛很僵硬剛要開口,就聽玄墨略帶清冷稚氣聲音響起:“你欺負她,等著我十倍還於你。”
年輕男子似是完全沒想到一條獨角蛇會開口說話,說出的還是這麽語帶威脅氣勢的話,當下氣得一笑:“憑你?”
“二對一,用不了一年,你就會輸在我們手下。”一個懶懶的涼涼的聲音響起,年輕男子一愣,卻看到那銀灰色的狐狸眯著眼,似乎帶著一分譏笑:“不過就憑你,還不夠我和他聯手。你就等著報復吧。”
對於這兩個小小的看似沒什麽特別之處的靈寵的話,年輕男子本來覺得是完全不必在意的,不過不知為何,這一蛇一狐狸的眼神、散發出的氣勢,竟然讓他隱隱心驚。不過想到自己的性子年輕男子最後一笑,朗聲道:“是我衝撞了她,我認錯,不過對於你們兩個挑釁,我會接著,看看到時候是誰輸了誰!我奕劍峰烈炎什麽都嫌棄,就是不嫌打架!一年後,我等著你們!”
說完這些,烈炎深深的看了錢墨墨一眼,轉身離開。那火紅色的頭髮在幽暗的星空下,偶爾閃著刺眼的光芒。
許久之後,錢墨墨才長出了一口氣,一轉身,砰的一聲就撞上一個人,聽著耳邊淡淡的詢問聲,錢墨墨心中忍不住哀嚎,擦啊!冰塊你晚上都不睡覺的麽?!等在這裡是捉賊還是捉奸呢?!